李白与苏、张二人共饮了一壶酒,躺倒在木炭周围稍作休憩。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几乎同时醒来,此刻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登封县寻找这周玉娥!”
苏、张二人辞别李白,翻身上马,冒着凛冽的寒风向北而去。
李白的身份是钦差大臣,肩负着监斩田神功给淮南百姓一个交代的重任,甚至是给全下百姓一个交代,不可能把大量精力耗费在一桩命案上。
关家的遭遇虽然不幸,但在这乱世肯定还有比关家更不幸的,李白也只能照顾大局,不可能只为了关家殚精竭虑。
“关远、戚氏,本官已经派了苏、张二人去调查周玉娥的行踪,不管这件案子是否与她有关,本官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但现在本官必须要离开了,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本官去处理,你们节哀顺变啊!”
李白同情的拍了拍关远与戚氏的肩膀,拱手告辞。
“李青大恩大德,我们关家无以为报,定当结草衔环,日日供奉!”
此刻的关远与戚氏已经披麻戴孝,一起带着三个穿着缟素的孩子给李白磕头。
“都起来、起来,好生将两位老人家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李白心情复杂的将关远与戚氏搀扶了起来。
关家二郎、三郎相继死在军中,关重山夫妇因为抚恤金遇害,甚至还牵连了两个无辜的孩子,可以关家是不幸的!
但好歹留下了关远与关长河、关斌、关青三个孩子的性命,让关家的香火得以延续,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最后,李白又把鹿邑县令、县丞召唤到面前,严肃的叮嘱道:“虽然本官已经接手了这桩命案,但在真相大白之前并不能完全确定周玉娥就是凶手,你们县衙也要继续查案,直到找出凶手为止。”
县令与县丞一起拱手领命:“下官等谨遵钦差吩咐!”
安排好了一切,李白翻身上马,带着五十名随从列队离开了关家村。
鹿邑县令率众人在驿道上作揖送别,戚氏望着钦差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哭成了泪人,只觉得在这世间毫无安全福
此刻色已经大亮,日出东方,照耀的大地霞光万丈。
李白一行纵马扬鞭,花了一个多时辰返回了山桑大营。
“呵呵……太白这一脸倦容,看来昨晚与那关老汉没少喝啊?”
看到李白一脸疲惫的样子,王维笑着打趣。
“喝个屁,关家被灭门了!”
听了王维的话,李白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灭门?”王维脸色骤变,戛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李白当下把昨夜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最后无奈的道:“福兮祸所依,朝廷发放抚恤金本来是为了弥补这些受害者,没想到却成了关重山夫妇的催命符,真是太不幸了!”
王维捻着胡须道:“财帛动人心,金银引杀意!”
“朝廷给这些受害女子赔偿了将近两百贯,关家可能是第一个遇害的,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遇害的!”
“必须提醒她们加强防范,最好带着钱财去治安更好的县城或者郡城定居,免得在村落里招来祸端。”
一百九十二贯足可在长安城买一座四合院,足可在淮南购买几百亩土地,能买二十匹马,足够一家五口半辈子衣食无忧。
况且淮南战事刚刚结束不到半年的时间,社会秩序尚未完全恢复,倘若得知农村某户人家拥有这样一笔横财,那些心怀不轨的歹徒肯定会生出歹念。
毕竟抢劫普通百姓的难度比抢劫钱庄、大户人家要轻松的多!
李白对于王维的建议深表赞成,立即召集尚未离开的受害女子向他们宣布关家村的这场灭门案,警告她们切勿掉以轻心,一定加倍提防,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还有两百多名受害女子尚未被遣散,听了李白的话俱都花容失色,纷纷点头。
“我们记住钦差的话了,回家后一定尽快搬进城内定居。”
李白又亲自起草了一份公文,向淮南各地的郡县通报发生在亳州鹿邑县境内的这场灭门案,要求各地郡县必须加强巡逻,打击流寇,保障所有田神功一案的受害人,杜绝再发生此类恶性案件!
做完针对性的部署之后,李白这才带着队伍继续向寿春出发,沿途将受害女子分别遣散回家。
今已是十一月二十八,距离监斩田神功的日子只剩下五,估计锦衣卫也快要把死囚押解到寿春了,已经不能再耽误工夫。
两匹快马顺着驿道一路疾驰,用了一半的功夫抵达燎封县大禹驿周家村。
为了掩人耳目,张敬牵着马匹在村外等候,苏无名拿着一个算卦的幌子进了村。
周玉娥的身上疑点重重,苏无名打算暂时不抓她,先观察一番她的动静,再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这个镇子相传大禹当年曾经在这里治过水,因疵名“大禹驿”,而周家村自然是因为村里姓周的人最多。
苏无名费了一番功夫,在免费帮人算了好几卦之后,方才有了一些眉目。
一个自称周家邻居的老翁道:“那周玉娥就是个来女子,年轻的时候跟着他夫家私奔也就罢了,生娃后回娘家遇上了一个相好的,从此便在婆家待不住了,每隔两三个月便跑回登封偷人……”
苏无名闻言精神为之一振,这样就可以解释关二郎与周玉娥经常吵架,周氏动辄跑回娘家的原因了。
“哦……这周氏偷的何人?老人家可知道?”
老翁摇头笑道:“老儿哪里知道这不要脸的女人偷的那个汉子?我也是听别人的,又不曾亲眼所见。”
“这周玉娥就在你家隔壁?”苏无名又问。
老翁摇头:“我家斜对门就是周元福的家,周元福是那不要脸女饶爹。但那周玉娥并不在家里住,听她在登封县城有一处房子,每次回来都是到城里偷人。”
“那老丈可知道周玉娥住在县城哪个胡同?”苏无名再问。
老翁又一次摇头:“又不是我闺女,我上哪里知道!话先生为何对这不要脸的女人如此感兴趣?”
苏无名道:“实不相瞒,我在撰写一本《风流记》,鞭挞那些不守妇道的无耻女人,听你们村的这个周玉娥就是这样的女人,因此特来打探。”
“就该让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遗臭万年!”老翁听了连连点头。
苏无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老翁手里:“还望老丈提供下这荡妇的住址,我去偷偷观察一番她的相貌,以便如实还原人物形象。”
老翁愉快的收了苏无名的银子,起身道:“老儿虽然不知道这无耻女人住在哪里,但张屠夫经常去城里给他送肉,我去问问。”
“有劳老丈了!”
苏无名一脸期待的等候。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老翁返回家中,对在家里等候的苏无名道:“我给先生问清楚了,这不要脸的女人就住在城内雨花巷中段,门前一棵石榴树,黑色大门朝南。”
“多谢老丈!”
苏无名谢过老翁,飞快的出了周家村,招呼张敬一起上马,顺着路标直奔登封县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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