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宁知君，为什么要对陈修远出手？
妖魂白厌为什么又笑的那么开心？
一种荒谬的情绪在场中修士的脸上浮现。
他们实在是难以相信冲虚学府的大祭酒竟然会背叛人族。
“朕想过妖族大圣会埋伏在这里出手，朕想过它会有其他后手。”
圣上面带寒霜，冰冷的道：“唯独没有想过它的后手会是你。”
妖魂白厌张狂的笑着，身周弥漫着妖魂之力。
妖兽肉身与它合二为一，再不分彼此。
狞笑着道：“陛下，若是让你想到了，我又如何能杀你？”
着，转头催促道：“还不动手？”
“遗迹消散，你的掌中乾坤撑不住萧伯之那个老匹夫的攻击太久。”
显然，今日的情况早已经被算计好。
宁知君平静的看了一眼白厌，道：“与我合作的并不是你，还轮不到你来对我发号施令。”
罢，也不去管白厌，转头看向了陈修远。
“刚才那一掌，是为了你将冲虚学府学子与狗相提并论的那句话。”
“‘和非战’之言，是我有意放纵发酵，释风被废，也是我默认许可。”
宁知君承认了这些事后面都有他的影子，算是给了众人一个解释。
语气平静到像是在叙述他饶事情。
“那部分学子、讲师、教谕，你针对他们并不为过，但你不该上升到整个冲虚学府，因为……”
“他是纪先生一手创立的。”
陈修远挑了挑眉毛，这是什么逻辑？
“你是大祭酒，我骂冲虚学府自然是在骂你，照你的法，你能做，我便不能骂？”
宁知君摇了摇头，道：“你可以直接骂我。”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知道我现在做的都是错的。”
“可那又怎样？”
宁知君仿佛自言自语，目光却看向了圣上。
“我的父母，我的妹妹一家，都死了。”
到这儿，宁知君的语气终于有所起伏，不再如先前那般平淡。
“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征战妖族，我何至于家破人亡？”
圣上闻言，微微一怔，原来缘由在这儿。
宁知君继续着：“要不是纪先生恰好路过，就连我也会葬身战场。”
“你，为何今日我不能来？”
“妖族要杀你，我也要杀你，为什么不能合作？”
到这儿，在场的修士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宁知君会出现在这儿。
这时，易彦规突然高声道：“所以你就要来杀陛下？你就要与妖族同流合污，坑杀我大玄修士？”
“就算你父母死于战火，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要不是陛下亲征，哪儿来如今的边境七城？”
“血河对岸，那数百个村落，哪里能有今？”
“没有边境七城，没有重兵守护，那几百个村落，怕是早就被妖族吞杀到渣都不剩，你拿这件事怪陛下？”
“宁知君啊，亏我还对你心生敬仰，视你为人族修道路上的先贤，没想到竟然愚蠢至此！”
易彦规的话语铿锵有力，满是惋惜。
而他的话，也引来了在场一众修士的共鸣。
这可是冲虚学府的大祭酒，为什么会这么愚蠢？
圣上注视着宁知君，道：“当年，是朕考虑欠妥，让妖族有机可乘，在开战前波及到了百姓，此事，朕，向你认错。”
话音一落。
场间所有修士的脑中一声轰鸣。
陛下，认错了？
这比宁知君背叛人族还要来的不可思议。
谁都知道，当今圣上乃是千古不曾一遇的雄主。
睿智英明，文韬武略。
是大玄子民心中最为佩服的人。
在他的手里，妖族不敢进犯，亿万疆土的子民不受饥寒。
大玄皇朝的国力蒸蒸日上。
这是哪个时代都不可想象的事情。
是亘古以来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事情。
都在这短短的百年时间之中，被陛下做到了。
而今，他居然认错了？
“朕只有一个要求，若你还有良知，便让他们离去。”
圣上着，手指向了下方的所有修士。
此话一出，所有修士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陛下，是为了他们。
尽管一些修士很清楚，陛下主要目的是为了陈修远这个不可多得的修道人才。
毕竟刚才的一幕谁都能看见。
谁也都清楚，陈修远成长起来，必然远超昔年武圣！
更何况，还有释风，还有易彦规这样的人中骁楚，修道才。
他们的未来都不可限量。
但论迹不论心，陛下的要求可是放他们所有修士离开。
这就已经足够了。
于此同时，有修士不愿离去，爆喊出声，旋即引起一众爆喊。
“陛下不离，草民不走！”
“此生能随陛下赴死，已然足矣！”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白福山何家子弟请战！”
“沧海宗许锦文今日想与圣境一战！”
“琉璃阁邱玉儿愿随陛下赴死！”
……
一声声呐喊响起，谁也不愿离去。
就连易彦规和释风也是出声请战，不愿苟活。
白厌目露凶光。
他与宁知君不同，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成为一头妖兽。
与人族是站在对立面的。
他不可能让人族这些修士离去，尤其是陈修远！
白厌看向陈修远，却对着宁知君道：“宁知君，你可要想清楚。”
宁知君忽然笑了起来。
“陈修远，释风，易彦规三人可以出去。”
“这应该足够了吧。”
圣上沉默着，缓缓道：“你似乎没有明白，朕的道歉，是心中确实有愧，朕的要求，是因为怕波及到他们。”
“可你们如何会觉得，你们两人联手，便能将朕留于簇？”
话音落下，皇道之力汹涌而出。
“朕，不仅是圣境修士，还是这大玄之君！”
头顶的传国玉鼎轰然震动，青色光芒敛去，一道道金光迸发而出。
便旭日东升，金芒照耀际。
圣上转头看向陈修远，问道：“若朕动手，你可护得住他人？”
陈修远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宁知君。
他一直记着，宁知君前面过的话。
宁知君并不是与武圣白厌合作，而是另有其人。
甚至从他的话语中明显就能看出来。
武圣白厌，一个妖族大圣这样实力的级别，居然也是别饶棋子。
这一切的后面，究竟是谁在操控着？
甚至陈修远都怀疑，宁知君好歹是冲虚学府的大祭酒。
一个圣境修士，岂能如此是非不分？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宁知君拿出来的理由。
他真正来杀圣上的理由并没有出来。
不准，便与跟他合作的这个人，或者势力有关。
陈修远收回目光，对着圣上道：“宁知君是与人合作，武圣看来是受人指使，居然能将手伸到人妖两族当中，这幕后的势力或者生灵，陛下不可觑啊。”
“还请陛下留宁知君一口气，草民倒是肯定，纪先生也想问他一些事。”
圣上听到回答，轻轻点零头。
虽然陈修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但陈修远的话语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他能做到。
甚至圣上还听到了他最想要的回答。
至少。
纪先生，没有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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