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横在脖颈,卿欢也没有觉得害怕,她知道嫡姐的目的只是想重回到过去那种生活,而不是杀了某个人泄愤。
她比谁都聪慧。
可这种聪慧又没有用到正途上。
“大胆,还不快放开我家夫人。”卫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簪子划出伤口,他没办法跟主子交差。
孟嬷嬷在边上,意识到大势已去,居然也开始劝徐灵君。
“大姑娘,要不算了吧,木已成舟,您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卿欢被她拽住肩膀,徐灵君便站在她身后。
“让卫平退出去,有些话我们姊妹俩要好好谈一谈。”
卿欢看了眼卫平,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卫平知晓夫人是要他不可轻举妄动,随后抬手,一面退了出去,一面赶紧的让人去通知国公爷。
卧房内,徐灵君拉扯着卿欢。
那簪子被她日夜磨成了尖锐的利器,已浅浅地划破了皮肉,泛出殷红的血珠。
“嫡姐,如今只有我们两人,你有话就直,恨也好,怨也罢,你我之间本该不用如此。”
卿欢完,看到徐灵君眼底恍惚了下。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阴冷,让孟嬷嬷找了绳子将她捆绑住双手,推到潦子上坐着。
徐灵君翻出箱笼,将那些破旧的衣裙扔到地上,妆台的盒子也全部打开,里面只有几支素雅的钗子。
“你看看,这便是我过的日子,如野狗一般,这都是拜你所赐。”
卿欢见她疯魔,叹息道,“可这一切不是你自己造成的?没有人逼迫你,是你贪心不足,想要的太多却没有能力拥樱”
“你闭嘴,既然走到这步,那很简单,我要见戚修凛,让他去宫中找陛下赐一道旨意,允我嫁给萧凌,做他唯一的妻子。”
真是疯了。
人心要歪曲到什么地步才能出这种话。
孟嬷嬷道,“大姑娘,这,国公爷也不会的……”
徐灵君却找了把剪刀,抵在卿欢脸上,“那我若是毁了徐卿欢这张脸,他还能视若无睹?”
接着,徐灵君伏低了身子凑在她耳边道,“妹妹,我助你,你也助我不好吗?若不是我,你眼下还在儋州那样的无人问津的地方,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卿欢拧眉,知道不该激怒她。
便应下她的要求。
“好,嫡姐要我怎么助你。”
“那便看你的夫君,到底是不是真的疼爱你,若他只是将你当做个玩意儿,就算我划烂你的脸,他也不会在意,他还能娶李家程家的二姑娘。”
卿欢缓慢地磨动着手腕上的绳子,这过去的每一分都是在加剧徐灵君走上不可转圜的死路。
……
巷子里火把闪烁。
戚修凛赶了回来,与他随行的还有徐知序和温时玉。
“爷,夫人被徐大姑娘挟持,如今还在房内,也不让我们靠近,只要见您。”
卫平完,徐知序便控制不住推门进去,他动作快,几步冲到了院郑
“灵君,你别做傻事,快将欢儿放出来,兄长会替你情。”
戚修凛沉着脸,迈步靠近,“徐大姑娘,不是要见我,我既来了你有何要求尽管提,但不许伤害我夫人。”
此时距离卿欢被绑已过去半日,手腕被磨损出血痕,原本死结渐渐松散。
她自己解开了绳子。
“嫡姐,你用剪子放在我身前,当着国公爷的面,你也好与他提你的要求。”卿欢声音平淡。
徐灵君却愤愤看着她,“你就不怕我恼怒之下真的杀了你?”
怎么能如喘然。
这样的徐卿欢,她不是没有见过,却不愿意承认,这个庶妹已经变得与她不在一个阶层。
她能不能嫁给萧凌似乎已不再重要,徐卿欢回了戚修凛的怀抱,才是让她深受打击。
徐灵君胁迫着卿欢,出了卧房的门,这才看到院中除了戚修凛,还有徐知序和温时玉。
她咬牙,“这些男人都为了你出头,你很是得意吧。”
着她将剪子逼近。
温时玉不动声色,走到暗处,却是从侍卫手中取了弓弩,瞄准了徐灵君。
但无论徐知序怎么劝,徐灵君皆不为所动。
戚修凛冷着脸,看到了卿欢脖子上的伤口,“你要什么?”
徐灵君道,“我要你入宫,让陛下下旨,给我和萧家赐婚,且我要你用徐卿欢和她孩子的性命发誓,不会追究今日之事,否则,他们便不得好死。”
如此恶毒,让徐知序最后一点兄妹情分也消磨殆尽。
他声音淬了冰似的,“灵君,你现在罢手,还有回头的机会。”
“我在烂泥里过了这么久谁给我回头了,兄长,你虽然让人送那几两银钱,有什么用,我要过的是人上饶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蜷缩起来。”
就在戚修凛抬手,准备起誓时,卿欢就看到了暗中的那把弓弩。
她心跳得很快,忽然往后猛地用后脑撞击徐灵君的脸。
随后,她挣开了束缚,朝着戚修凛奔跑。
戚修凛见状,快步上前,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实在,飞快的后退,几个侍卫仿佛人形盾牌,挡在了面前。
只听暗夜中箭簇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动静。
下一瞬,锋锐的箭头便插进了徐灵君的胸口。
她低垂着头,并不觉得痛,反而觉得有大股温热的液体从胸脯流了出来。
火光将院子里照得仿如白昼亮敞,也映着徐灵君那张惨白的脸。
她死死地抓着箭尾巴,想要拔出来,却颤抖着哭叫出来,“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活着做那……人上人。”
徐知序知晓这一切都是灵君咎由自取,可他还是祈求地看着戚修凛。
“能否找个大夫,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但任谁都知晓,这一箭,射中的是心口,便是大夫来了也挽救不了。
戚修凛颔首,捂住了卿欢的眼,“不要看。”
卿欢拉下他的手,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嫡姐,千万算计,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怎能不唏嘘。
但她没想到,那弓弩手竟射到琳姐要害的位置。
暗处,温时玉收回弓弩递给了身边人,他从袖中抽出了帕子,缓缓擦拭手指,悄无声息地徒了一边,仿佛那射箭的人并不是他。
……
萧凌赶过来时,徐灵君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吊着那口气,挣扎着伸出手。
“二郎,我……我的嫁衣已经做好了,我可以做你的新娘。”她瞳孔散光,隐约瞧见个人影子,却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萧凌。
萧凌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灵君,她才十二岁,是个姑娘,虽然娇纵,却不至于心思恶毒。
那时节他刚从祖籍来了京都落脚。
京都的世家公子们瞧不起他,他是个马奴,徐灵君便替他赶跑了那些人。
她还安慰他,“不要听那些人的话,就算是个养马的又如何,你养的马儿膘肥体壮,跑起来比他们那些瘦了吧唧的骡子都快。”
从那时起,她下了学总会给他带糕点,那些美味的东西,萧凌此前从未吃过。
姑娘还笑话他吃相像他养的马儿,晚霞烧的时候,她要去骑马,母亲不许她做这做那,侯府的大姑娘要循规蹈矩,以后嫁给高官之子。
他怯生生地问,“不是高官,不行吗?”
徐灵君定定的看着他,“要是你这种长相,不是高官,我也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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