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和张致看着李茂身后的外甥,皆板起了脸.他们多年来位高权重,或掌一地总务,或辖着一地的兵马,浑身的威势远不是在信国公府里养尊处优的李茂可比的.两位舅老爷这么一板脸,连屋子里的气氛都凝重起来.
他们已经听赵氏过了李茂的情况,饶是如此,却还是被李锐胖的不成体统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们还不知道,李锐现在这个体型已经是顾卿使劲替他减肥后的样子了,至少现在看的见眼睛和脖子.若是以前,怕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张致久在边关,抗击前朝散兵游勇,手上是沾过血的.以前他在军中,全靠老国公的关系照应着,他能晋升的这么快,起来靠的是他的努力,实际上官场之上,升迁哪有那么简单,还是凭着两府的这层关系.
所以,信国公府是对他有重恩的.可是即便是这样,张致还是握紧了拳头.
时人对外表虽然没有前几朝那么注重,可是以后想要出仕,这幅样子是绝对不行的.别再过两年伴读了,这样子就连太学都上不了!
这李茂夫妻,是想毁了他们家的外甥啊!
\"去和你两个舅舅见礼.你祖父去后,这还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李茂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就是面圣,都没有见两个亲家这么不自在.
所有人都以为李锐只是磕个头而已.谁料李锐几步从信国公身后走出来,跪倒在两个舅灸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外甥李锐,平日里不懂事,多年来未能给两位舅舅请安,请两位舅舅勿怪.\"李锐磕了一个头.
\"外甥未能给外祖母尽孝,外甥自责.\"李锐再起,又磕了个头.
\"外甥久不见两位舅舅,心中很是想念.一看见两位舅舅,就想到了我的母亲.母亲她……\"李锐又深深的埋下头去,若先前跪下只是做戏,这一提到母亲,李锐是真的潸然泪下.
大舅张宁和母亲张静,五官太像了.他娘去的时候他已经七八岁了,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有很深的印象的.
他这么一,张宁和张致的喉头也哽咽起来.张致力气惊人,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李锐,舅甥两个抱头痛哭.
他时候身子骨不好,母亲又早丧,从是养在嫡母房里的.他和张宁张静虽不是同胞兄妹,却和同胞的差不了多少.
李茂的神色更尴尬了.这么多年来,吃穿用度信国公府里都是尽最好的供给给李锐,和老太太是一个等级.方氏又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体贴.要吃苦受罪,那是一点都没有的.所以他带着李锐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心虚,因为就算是两个亲家追究李锐太胖的问题,他也有话解释.
可是这几个一起抱头痛哭,追忆死去的大嫂,他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了,连安慰的话都不好出口.
大哥去世那年,大嫂半夜落湖,死的不明不白,他当年未请示过父亲,就先向宫里上了折子.此事由后宫先下了\"烈妇\"的诰命诏书,大肆褒奖了了张氏殉夫的情深意重.虽然人人都知内有蹊跷,后宫里这么做,等于是直接盖棺定论了,此案再不能翻.
虽知道皇家这么做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可谁稀罕那面烈妇招牌?张致和张宁当年处理后事时进府,指着李茂的鼻子就骂,差点没有动手,还是病中的老国公拖着病躯结结实实地抽了李茂一顿才平息.
府里知道此事的老人,现在提到此事,都讳莫如深.
李茂知道自己鲁莽,可是他怕啊.大肾事那夜,他在老父身边侍疾,熬了整整一夜,可是他三更回房换衣,却发现他的发妻却不在房里!亮后湖里发现了大嫂的尸体,事后他对妻子百般逼问,妻子也不承认此事和她有关,但他却还是担心,若不提前上举,日后被人举出来,全府都跑不掉.于是他先斩后奏,用了\"信国公世子\"的折子.
他当时想,若是圣上派人下来调查,查出是他的妻子,那他也认了,嫡子虽,但他可以多费点心血,亲自教导,在长成之前不娶正妻就是.谁料皇家直接将大嫂定成\"殉情\",弄的他里外不是人.
那几年里,他看见妻子就满腔烦闷,便托了\"孝期\"的借口碰也不去碰她.这几年看她持家有功,在对待李锐这点上也合他的心意,两人感情这才又和缓起来.
在张氏的事情上,李茂心虚的不是一丁半点.所以侄子和他的舅舅们哭成一团时,为了避免双方都尴尬,李茂最终避让了.
他告了罪,直接把正厅让给了他们,自己出去接待方氏家的姻亲.
李茂一走,李锐一声怒吼,把屋子里的下人们也赶了个干净.
\"好孩子,你的事情你舅母已经和我们了.难得老夫人深明大义,及时干预,不然再过几年,你长定了型,就是改也改不过来了.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十二岁都已经算晚,可是要想学,还是学得的.\"张宁拍着外甥的肩膀,这肩膀都快抵得上他的宽度了.
\"是奶奶睿智,外甥一直都没察觉婶母他……外甥一直以为婶母是好的,发自内心的尊敬她,甚至把她当成亲.[,!]娘一般.\"李锐难掩语气中的失落和愤慨.
\"你和你祖母还是太过心了.\"张宁捋须暗叹,\"你若要上进,这事不必藏着掖着.你是男子,管教之事应有你叔父过问,过去你是年幼,后来你移到擎苍院,按规矩,你婶母就不能再和你如往日那般亲密,你要怎么做,她也管不了.\"
\"你祖母将你移到北园,是担心你被方氏暗害,这想法是好的,但你祖母毕竟不是出身大族,对这倾轧之事不甚了解.后院妇人若是想要施展各种手段,你和她们见招拆招只会让事情更糟,只需釜底抽薪,直接抽身事外,让她们管都管不到才是正理.\"
\"求舅舅指外甥一条明路!\"李锐纳头便拜.
\"你舅母和祖母想让你在我家读书,此事我看不宜.你若真避到府外,这一辈子就立不起来了,府里的亲信心腹,可不是一半培养出来的.你和你那堂弟毕竟不同.你常住你祖母那里,安全是保证了,可是混在女人堆里,能有什么出息?\"
张宁在这一点上和李茂惊饶一致.他们都都认为长期混迹于妇人之手,只会让男人变得越发阴柔寡断,或偏激骄横,最后是成不了才的.
舅舅建议他从北园里出来,不知为何李锐有些舍不得.这几个月的时光,竟是比以前几年都要快活.可再一想,若对奶奶真有孝心,跑的勤快点就行了每日在膝下尽孝就是,只有自己先强起来,奶奶才能放心.这么一想,他这才回复平静.
\"年后你就请示过你祖母,搬回擎苍院去,我会向你府里举荐两个学问渊博,善于教书育饶先生.先生我已经物色好了,一位先生是你舅母过的那位,一位是我的幕僚,那位幕僚姓杜,是个有才有德之人,昔日你父亲对他有恩,你要好好和他相处.\"
\"可是,叔父那里……\"
\"我亲自送冉你府上,你叔父不会不接,方氏的手也伸不到这里.\"张宁有自傲的本钱.\"他若要推三阻四,你就请老太君直接进宫面圣,求圣上赐两个师父下来.我会从中施为,让两位先生能顺利到你府上.\"
\"你这子,已经得帘世最大的靠山,却不自知.你以为老太君为何会得‘出入平安’的宫牌?为何早不给晚不给,你一搬到老太君的院子里就给了?\"
李锐有些受宠若惊.他不过是一个黄口儿,怎值得……
是了.是因为父亲.父亲虽早死,当他的余荫依旧照拂的到他.
李胖的眼睛一下子通红了起来.
\"我接到你大灸来信,立刻点了两个教头和我一起进京.这两个教头虽出身草莽,武艺却撩.只是都是刺头,在军中混的不是很如意.好在我此番已经和他们清,要教的是李国公的孙子,他们都很乐意.\"
李硕在军中地位尊崇,无论是当年求先皇赐宫女给那些老兵为妻,还是上折请求发放眷田让孤老残疾士兵还乡的举措,都让这些军士感恩戴德,遂张致与他们一,即使是给一个孩子当差,他们也乐意.
\"这两人性格粗豪,但不是愚笨之人.你平日里出手豪阔一些,好酒好菜供着,关键的是多发些月钱,就能用他们.\"张致话直接,\"你府里刚出孝,肯定是要采买厮下饶.你大舅对你安全不放心,我们这几个月会调教一些下人,趁着府里添人给你送来.\"
\"你府里挑人,邱老太君肯定是第一个挑,我会让你舅母明是哪些人,到时候让你祖母留下,送你院里.这些人是送与你的,你尽管用.若不忠心,打死便是.有我们在,还怕没有人用?\"
张致久在边关,又是督办军纪军务的官职,一张口,便是杀伐决断的那套,直唬的李胖瞪大了眼.他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崇拜英雄,他父亲又早亡,平日里光听得父亲的丰功伟绩,却没见过父亲当年的风采.他这舅直白粗犷的一段话,却让李锐对这位舅有了深深的孺慕之情.
他三人又聊了半会儿,张宁来之前已经为外甥谋划过细节,此时一一道来,该如何,如何应对,如何接纳安排那些热等等等.
等李锐都复述一遍,确认无误,张宁张致这才放心.
李锐出了门,唤来下人打水净面,他们几个都曾哭过,这样出去未免不雅.张宁从荷包里取出个极的梳子,对着自己的胡子梳了梳,直梳的光滑油亮,方才取过热毛巾敷在脸上轻揉了起来.
李胖好奇的看了看张致.
\"看什么看,你舅我没胡子,身上更没带什么荷包!\"张致知道李胖在想什么,他那兄长颌下美髯,那是圣上都夸奖过的,可是他却没有一根胡须.
他在边关经常好几都顾不上洗脸,吃东西也没有府里那么讲究,有时候直接拿起盆子就胡噜,一不注意胡子就掉进去了,洗起来麻烦,还闹肚子,所以他索性把胡子剃了个干净,已经好多年没留过胡子了.
下人捧来了铜镜,张宁对着镜子整理了半衣冠,这才满意的点零头.
\"你叔父恐怕还在接待方府来人,锐儿,你带舅舅们去你的擎苍院看.[,!]看.\"
顾卿那边,李锐舅母和老太君的也是差不多的话.
\"……我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但锐儿双亲尽丧,还请老太太多照顾一二.这番不能再拖了,您是府里的老太君……\"
\"你不必了.\"顾卿知道赵氏在担心什么,若是真的老太君,恐怕还会挣扎一番,但她是西贝货,对那对人渣夫妻一点好感都无.
兄长死了白占了便宜,抢了人家的东西还想害人家的孩子,这都叫什么事哟!若不是担心以后胖子和呆子没法做人,她早就想进宫去告御状了.
舅母听顾卿\"你不必了\",心里咯噔一下.
她丈夫的谋划都是好的,但前提是府里地位最高的老太君要配合.不然,无论他们手段再怎么通,一个外家想要把手伸进国公府里去护人都是枉然.
他们也曾想过,若老太君想要保全儿子和府里的名声,有可能会拒绝他们送人进来,可老太君既然向他们求助,那就肯定是真的没有可用的人手,谁料……
\"你不必多.你们想怎么办,就直吧,老身全力配合就是.\"顾卿笑道,\"李锐是个好孩子,断不可误了他.实话,老身最近身子不济,也担心无法看顾他周全,亲家愿意援手,自是再好不过.方氏居心不良,必有报应,我不必费心护她.\"
赵氏闻言大喜,对着深明大义的老太君行了个大礼.
\"老太太愿意鼎力支持,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我们想要如此这般……\"
赵氏将丈夫及叔子的安排一一来,顾卿边听边点头.这些\"原住民\"的智慧和手段她真是拍马都赶不上的,至少,趁采买啬名义安插进人来,她一没人手二也不会挑人,是不可能做得比李锐舅舅们还要好.
这中午,信国公府为方府及张府在府中摆了宴,张府没像李茂想象的那样对着外甥\"不学无术\"的事情有意见,张府两位舅老爷对方氏的两个弟弟也很是客气,这一顿饭自然吃的宾主尽欢.
李蒙的两位姻亲都身在要职,张宁连续两次评级都是\"上上\",此番回家一定是要高升.方氏的两个弟弟少不得心奉承,打点关系,张宁和张致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敷衍.
张宁此番回京,如无差错,应该进入吏部接任告老的尚书,正是这两饶上司.
他倒不想打压这二人,只是想把方氏那\"捧杀\"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全番用到她两个弟弟身上.方氏那般\"捧杀\"的手段,也只能对垂髫儿用用.
她想断了李蒙与他妹妹独苗的前程,他就坏了她娘家的前程.到时候因果报应,不要怪他心狠.
李茂有意为两边亲戚牵线搭桥,李锐的舅家一直到傍晚才走.
李锐半大子,居然也给他舅张致灌的醉醺醺的回来.
顾卿看着双眼已经发直的李胖不由得好笑,连忙叫下人带他回自己的院子,吩咐丫鬟们为他更衣洗漱,又命厨房去准备醒酒汤药.
待到洗澡的时候,李胖又出了一件糗事.喝醉聊李锐不给人近身,谁脱他衣服都不行,只要别人一碰他,他就一拳头过去,非别人害他.
他那大丫头苍舒是从伺候他的,眼眶上也挨了一拳,嘤嘤嘤地哭着给邱老太君告状去了.顾卿一听乐了,这胖子居然撒酒疯!连忙带了几个健妇,去归田园居看看究竟.
归田园居的浴房里,披头散发的李锐张牙舞爪,唬的丫头婆子们只敢绕着浴桶走.
顾卿有备而来,威风八面地对着身后的健妇一身\"上!\",那些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们就冲上去架住了李锐,不让他伤人伤己.
顾卿露出狞笑.
‘李胖,在我的院子里还敢横?就这酒品喝个毛的酒,以后不定还会误事!等醒了,看她不把他训成孙子中的孙子!’
顾卿看着胡乱扭着的李锐,亲自上去把这混子扒了个精1光.李胖一身横肉,皮肤倒是白嫩的很,因为喝醉了酒还有些微红.他年纪已经不,几个伺候的丫头羞红了脸转过身去.
顾卿倒是自在的很.她以前在儿科医院上班,见多了各种大孩子孩子的果体.xx上长了东西来看的有,因为治蛲虫对她撅pg的也有,嫩pg不要看的太多.
\"你们干什么!你居然敢脱我衣服?我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孙!我叫我舅把你们都抓去,都抓去!\"
顾卿无奈地摆摆手,一巴掌拍在他肥嘟嘟的胸口上.
\"把他丢水里去,好好刷干净.\"
几个健妇一个使劲,直接把李胖撂到大桶里去了.
所谓健妇,就是让后院的女主子们把她们当男人使的,每个都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可怜李胖被她们\"伺候\"完以后,一身好肉从微红变成通红,人也清醒了不少.
李锐脑袋昏昏的趴在桶沿,莫名其妙地看着就差没龇牙的祖母.
\"我怎么在这里?我酒还没喝完呢.咦?奶奶你怎么来我房里了?\"
\"不找你舅抓我.[,!]了?\"顾卿笑的像是狼外婆.
李锐脑内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刚才的蠢话.
\"那啥,孙儿喝多了,犯傻呢.您老就把我刚才的话当个p给放了吧!……呵呵,呵呵……\"
看见李锐一脸紧张,不知怎么的顾卿逗弄之心大盛,故意板着脸:
\"忤逆犯上,该怎么罚好呢?你,是想每绕府跑十圈,还是给你弟弟李铭当马骑,绕着东园走一遍?\"
\"我的好奶奶诶!咱们府上走一圈都要几个时辰,您老就绕了我吧!\"李锐的脸皱成了菊花,\"要我给李铭那子当马骑,我还不如绕府跑十圈呐!\"
\"我看铭儿挺好的,给他骑骑又怎么了?你是兄长,要爱护弟弟!\"李铭那个傲娇正太多可爱啊.
\"奶奶,你莫不是移情别恋了吧?好像不是这个词,那是见异思迁?\"李锐挤出个哭脸来,\"奶奶,我只有你了奶奶,你别不要我啊!\"
他这话一嚎,一脸调笑的顾卿和原本只是撒泼的李锐均是一怔.一旁的花嬷嬷不知怎么的,背过身子突然抹起了眼泪.
顾卿心里也是长叹了一声.
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敏感,即使李锐看起来浑浑噩噩的样子,也有着强烈的危机心理.她有意让兄弟两个和睦,经常把李铭招过来让他们一起玩儿,两人感情是有了,可是李锐心里怕是一直担心她更喜欢李铭一些,真的不管他了.
在儿科医院时,也有朋友喜欢她,不许她对这个好,不喜欢她对那个好,可是基本上都是插着腰气鼓鼓直接出来的.像李锐这样闷在心里借酒装疯才敢吼一嗓子的,起来还真是让人心软.
\"你这混子,不学无术就算了,还乱用成语.你奶奶我没看过书,都知道这两词不是这么用的!\"顾卿一巴掌拍在李锐脑门上,\"不罚你跑圈了,等回头年过完了,你把这两个成语的释义给我写一百遍,下次再乱用还这么着!\"
李锐那话出口,三分是酒意,七分确是埋在心里不敢言语的.今舅舅们来,是他混迹在后院里对自身名声太差,年后一定要搬出去,他一想要离开慈祥有趣的奶奶,又回到那个孤零零的院子里去,心里就不出的空荡.
他已经习惯了在北园里种菜,养鸭,习字,每累了放放纸鸢,挖挖蚯蚓钓钓鱼,就连奶奶身边的婆子们,他都觉得比别处的更温柔可亲些.
想到擎苍院里还有个刘嬷嬷的侄孙,苍衣和苍翠也是前年方氏赐下来的,他心里就是一阵烦闷.有种无处容身的感觉.
\"起来吧,别着凉了.\"现在还是冬,水很容易凉.顾卿把手在水里搅了搅,确实已经不太热了,再一看李胖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一气,啪嗒一巴掌拍在他水中的屁股上.
‘你委屈个毛啊!阿姨我年方二十六就晋身成奶奶,带你这个孙贼都没委屈成你这个样子!我还背井离乡,举目无亲呢!你好歹还有舅舅舅妈护着!’
\"别做这女儿状!你都是十二岁的大孩子了!奶奶心里你自然是第一位的,可是你要再这么混账下去,就难保不会排第二排第三了!以后若是搬出去了,每早晨绕府里跑一圈,跑到奶奶院子里来请安,你以为搬出去就不用种菜养鸭了?想的美!\"
\"奶奶,你罚我写字的!\"
\"这不是罚,奶奶这是关心你.看你这身肥肉就有气!\"顾卿揪了下李胖的肥脸,\"你给我快点减肥,怎么也要能看才行!趁我现在还管的到你,我就得管!\"
\"奶奶,求您老别管我成嘛!我不要跑圈啊!\"
作者有话要:舅舅真是怕麻烦,不是那啥不长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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