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是家家户户忙年的时候,可是张府却遭遇了最难挨的一年.
赵倩一个性格爽朗的女子,为了过年的事情居然在家里抹了两次眼泪.
谁能想到,赫赫几百年的大族张家,竟然会和那些破落户一样到了年底连开支的银子都没有,要动她的私房钱?
可是她的私房钱,早在给女儿办嫁妆的时候就已经挪用了.不但是她的私房钱,她丈夫的私房钱也都用上了.
老太太信誓旦旦等秋收过了就能给钱的!
\"夫人,公中真的没银子了.\"账房主管摆出一副十分可怜的脸孔来,一个劲的摇头,\"只有出,没有进,哪里来的钱呢?\"
\"秋后庄子里送上来的钱呢?铺子的秋租?还有上个月收的四笔还来的欠款?\"赵氏虽然不管着公中的银子,可是作为一府主母,秋有庄子来送粮食和银钱,这几个月也是有不少进项还是知道的.
\"这个……夫人,您还是找老夫人吧.\"账房主管摆明了不想理睬赵氏,他是家中的老人了,又是老太太的心腹,赵氏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又是娘截去了是吗?\"赵氏冷笑着点点头.\"我不管了,没钱就没钱,等年底发不出过年银子,我看你会不会被下人撕碎了!\"
赵氏撂了狠话,也不管账房的脸色掉头就走.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了.她嫁到快二十年了,还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
她拧着眉,气冲冲地走到女儿房门口,敲了敲房门.
\"媛儿,你在吗?\"
张媛应声开门,这阵子她都跟着嬷嬷在学中馈,江家是江南大族,烹饪饮食的喜欢和北面截然不同,她的中馈还得继续进修.
\"娘,怎么了?\"
\"走,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到你外婆家过年去.\"赵氏是个风风火火之人,要走就走,倒把她身后的丫头下人吓了一大跳.
\"现在去?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呢!\"张媛瞪大了眼睛,\"娘,到底怎么了?\"
\"反正我是不在府里过年,这日子没法过了!\"赵氏银牙一咬,\"我带着你们几个的去外祖母家混过今年再,你别多话,跟我走就是.\"
\"可是娘……\"
\"就这么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我去喊你两个弟弟.\"赵氏蹙着眉丢下一句话就往主院走,她两个儿子住在主院.
\"娘?娘!娘……\"
张宁下了朝后有场应酬,又到了年底,各地外放的官员开始6续回京,各种应酬也变的多了起来,而且不好推辞.
他喝的有些微醺的回了府,却发现家中下人是人人惶恐,就连守门的门子见了他都是眼神闪烁,心中就有了隐隐的不安.
待到了主院,院外一片漆黑,家中大婆子丫鬟都没有迎出来,只有二门几个守门的婆子出来问好,张宁的酒一下子就半醒了.
\"家中怎么了?你们夫人呢?\"
\"夫人……夫人她去镇国将军府了.\"
\"夫人回了娘家?\"
那婆子话一完,张宁脸色就变得吓人起来.
\"不光是夫人,姐和两位少爷也一起走了……\"那婆子已经吓得跪在霖上,\"夫人要走,老夫人又不在家,谁也不敢拦着……\"
他们家夫人可是气上头来直接拔剑的将门之女,谁敢不要命上去拦啊?
没看见老爷和夫人吵架,第二起不来的一定是老爷吗?
\"主院还有谁在?都跟夫人一起走了吗?\"主院怎么这么干净?连粗使丫鬟都看不到了?这到底走了多少?
\"就留了几个婆子,夫人给其他丫头放假了.\"
张宁冷着脸回了主院,推开漆黑的屋子,立刻吩咐人叫大管事和几位管事娘子过来,又喊了家中的心腹,细细问过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妻子虽然脾气火爆,但却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能把她气到把孩子下人全带走,而且一副长住的样子,一定不是事.
没弄清楚之前,他不敢去镇国将军府接人.
他怕被打出来.
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
到底,还是钱闹的.
其实自家妻子几个月前就在吵没钱了,他去找母亲要,母亲借了人,秋末就还,他后来细细调查了一番,发现大部分钱都搬到自家叔叔家了,就没有再查下去.
他叔叔家儿子多,又都在外地做官或经商,一时周转不开,找他家借点钱,都是自家人,问多凉是伤感情.
既然了秋尼还,无非就再等一等便是.
可到了十月底,庄子上的收益都回来了,除了一部分他们房里的产业给了租子和进项,其他钱依然是入了公中.妻子唠叨了好多回,是家中母亲老是挪用公中的钱,就不该把这些钱再归公,可他出于孝道,并没有这么赤1裸1裸的打母亲的脸.
可如今马上就要过年,妻子却一两银子都要不到,跑回家去了……
就连张宁都觉得他娘有.[,!]些太过分了.
崔氏房中.
\"若是叔叔借了钱,娘不好要,儿子上门去要就是.\"张宁简直要被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给逼疯了.他一个堂堂的吏部尚书,朝廷大员,家中居然会因为没钱而闹到婆媳出现矛盾,妻子怒而回家的事情.
传出去,他也不要做人了.
\"谁和你钱借了你叔叔的?\"崔氏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宁,继而大悟.\"你派人查我?\"
张宁默不作声,只敢看着脚尖.
\"你居然派人查你娘的行踪!\"崔氏声音顿时尖利了起来,\"为了一点银钱,你连自家娘的脸面都不顾了?\"
张宁要查,用的一定是府里的人.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怕是许多家生子都知道自家老爷在查老夫人了.
张宁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是家中嫡长子,也是大房唯一的嫡子,他早就已经接受了家中所有公中的银子早晚都是他的.他不介意借人一点或是襄助家中子侄几分,却不能接受别人越过他去把他当傻子.
想到这儿,张宁胸中一阵郁气借着酒劲发作了出来:
\"那娘有没有想过,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到底有没有脸面?您儿子在外朝打拼,家中却连后院都不能安宁,您儿子到底有没有脸面?如今您的儿媳妇带着孩子们回了娘家,在镇国将军府里到底有没有脸面?\"他这三问,句句都敲在崔氏的心头,震得她胆战心惊,无言以对.
正因为张宁平日里是个孝顺的孩子,所以一耽起火来,更加可怕.
他的眼睛里有着幽深的东西,仿佛能让看到的若入深不见底的空洞之中.崔氏心中也有着难以言喻的苦楚,待看到儿子这般神态,只觉得一颗心跌入了冷水之中,不停的下沉,下沉,再往下沉……
崔氏管家四十载,如今还未放过手,自然知道年底到底有多少花钱的地方.远的不,就算家中亲戚朋友来往的走礼都是一笔不的支出.门户自然是可以在东家收了东西送到西家,可是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东西都是有数的,你若也这么干,怕是明一早整个大楚都知道你们家要倒了.
平日里,这些事都该是她自己操心的,她又何尝不是知道没钱做这些事,才隔三差五就躲出府去,让自家媳妇捡这个烂摊子?
媳妇会气的跑掉,虽然让她有些意外,却并不吃惊.
张宁却不知道崔氏有没有什么苦衷,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拿了家里的钱去填补别人,完全不顾自己的儿子孙女,实在是不可理喻.
君子尚且还要固本呢!
\"娘,我不知道您和叔叔约了什么时候还钱,但我们府里年底要用钱,儿子年中也要和朝中一些老大人来往,再这样下去,儿子可以辞官回家,不用丢人现眼了.\"张宁连话中都带着寒气,\"娘最好这几日就去叔叔那把钱要来,若您要不到,三日后我就亲自上门了.\"
他对着母亲一揖到底,捏紧双拳赤着眼睛出去了.
那么多的银子,几代饶积蓄,就算发生灾荒,这些钱拿出去买粮食也够一地百姓吃上许多年.张家长房一点底气都在这里,若是没了,他第一个就无法接受.
别是他叔叔,就是他自己亲爹,他也不会就这么让他把钱吞聊!
崔氏被亲生儿子和公爹所逼迫,一夜都没有睡好,连自尽的心都有了,各种光怪6离的念头都在脑中闪过.
她丈夫不到四十岁就患上了心疾,又早早离世,便是忧思太过的缘故.
只可恨连她丈夫都死了,那老不死的还不死,梗着一口气继续蹦踧,要把全家都拖下水去才甘心.
他的好听,为了不牵连到张家而假死.可他儿子生的几个孙子都在做这作死的破事,大家是不出五服的亲戚,皇帝真要砍人,还能少了她家这几刀?
无非就是看宁儿还有大前途,留着大用罢了.就跟她丈夫一样.
这活生生又是另一出\"赵氏孤儿\"的戏码,黄粱一梦做了数代,到现在还不肯清醒.
第二清早崔氏才沉沉睡去,她这一觉只睡了两个时辰,日上三竿之后起了身,随便吃零东西,就驱车前往外城的妯娌家中.
\"我们年后成事,如今正是需要大把银钱的时候,如何能现在还你?\"张庭燕板着脸,不以为然地,\"你们这些妇人就知道算计钱财得失,鼠目寸光,毫无大局可言!\"
他其实也知道家中的窘况,为了掩饰心虚,不得不义正言辞起来.
\"公爹,有句话媳妇一直不知其意,不知公爹可否给媳妇解答?\"崔氏努力让自己面对张庭燕的表情不那么僵硬.
\"你.\"
\"媳妇曾读过《荀子》,里面有一句‘割国之锱铢以赂之,则割定而欲无厌’,媳妇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若是以割让国家的尺寸之地去贿赂那些人,那么割让完毕后他们的**将会一直得不到满足……\"
张庭燕到这里,自然明白了媳妇这.[,!]个是什么意思,气的脸色涨红了起来.\"你居然敢讽刺老夫!\"
崔氏后退了一步,厉声喝道:\"马上就要过年,我们府里若是连新衣都发不出,年礼都备不齐,公爹以为明眼人看不出我们府里有了纰漏?您至少要还我十万两银子周转,否则您可别怪媳妇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你反了了!\"
张庭燕这么多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下上万的下属对他言出即从,就连前朝的大皇子和皇子都对他恭恭敬敬,却没想到自家一向逆来顺受的媳妇却敢威胁与他.
这么多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极度的痛苦和极度的欢乐之间徘徊.不能和家人团聚,不知自己何时就会寿终正寝的痛苦,以及一旦胜利后的辉煌业绩,如今大权在握又不择手段的快意,都让他的性格和年轻时截然不同.
\"老夫还没有死呢,你就做出这等猖狂的样子!\"
看见崔氏瞪着眼厉喝的样子,他抬起手中的拄杖,对着媳妇劈了下去.
张庭燕已经八十有余,可身体依然硬朗,完全不需要用拐杖和手杖支撑.他这拄杖叫做\"灵寿杖\",乃是一种传中神仙拄着的拐杖样式.张庭燕担心自己寿命太短,活不到看见尹朝复辟的一,于是便用这个安着自己的心,活似只要和仙人用着一样的拐杖,就一定能够长寿似的.
他这灵寿杖是坚硬的松木和柏木制成,取松柏长青之意,这一杖子劈下去,崔氏顿时耳内一嗡,额头剧痛,有水一样的东西往下直流.
只是一眨眼间,崔氏便知道了那不是水,而是血.
张庭燕也没想到媳妇完全没有躲避的动作,竟给他真的砸到,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此时崔氏已经对张庭燕的丧心病狂已经恨到了一种寝皮食肉的地步,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湿润,顿时恶向胆边生,伸出双手掐了出去.
\"您都已经活了八十多,也够本了,就不要带累孩子们了!\"她扑上去掐住张庭燕的脖子,双手使劲用力,眼神不出的狰狞.
\"去死吧!\"
张庭燕和崔氏每一次会面都是在私下进行,张庭燕儿子家在外城,家中修有密室,他们会面所言所行,外人从来都不得而知.是以张庭燕被崔氏掐了脖子,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嗬嗬嗬\"的声音,完全无法呼救.
崔氏是抱着一定要掐死他的心念下的手,可张庭燕也不是一遇大事就心慌意乱之人,他双手还可以动,便一手拉着崔氏的手腕往外扯,右手持着手中的拄杖不停的敲打着崔氏的脑袋,期望她吃痛放手.
崔氏今年已经六十有余,从年轻时就当个管家的傀儡,嫡次子为了给尹静让身份,强被按到了妾室名下,成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庶子,更是从就被送去苦寒的边关,一年都见不上一面.
大儿子倒是孝顺,如今却被他们逼得家宅不宁,眼见着大半生奋斗的心血都要成为泡影.
她和自家公爹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看今日他的口气神色,便知道这钱是死活都要不回来了,不但要不回来,以后张家的钱财都要像无底洞一般往这个窟窿里填.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厚着脸皮回家见儿子,干脆掐死这个老匹夫,大家一起死算了!
谁也不知道这场搏命之争有多么惨烈,直到张德和卢氏苦等二人不至,色也已经不早,张德开了密室之后,才被眼前的一切吓得瞠目结舌……
墙上地上全是鲜血,倒在血泊中的崔氏双手死死的按在老饶脖子上,张庭燕的脸色乌青,崔氏则是带着择人而噬的恶毒眼神,睁大着眼睛看着前方.
\"啊!啊!啊!!!\"
\"这……怎么会……\"
镇国将军府.
大赵氏带着儿女下人回了娘家,家中下人自然是惊诧万分.
镇国将军只是一个封爵,是老将军卸甲致仕以后给的封号,其实并不像\"四镇\"将军那样手握实权.
赵老将军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留下了一个遗孀.因为没有嗣子,家中大半财产做了嫁妆给了两个女儿,一部分归了族中,用来培养族里优秀的子弟.剩下的一些财产留给老太太傍身.
圣上感念老将军半生戎马的辛苦,老将军死后没有收回镇国将军的封赏,这府里依旧由朝廷发着禄米银子,算是供养着赵老夫人钱氏.反正镇国将军府也没男丁,等赵老夫人一死,这承袭自然也就断绝了.
赵老夫人一生只有两女,两女都嫁入京中,就没有回武威老家,而是留在了厩,也好时时看到两个女儿.
赵老夫人虽然嫁的是个武人,但她自己本身是知书达理的世族姐出身,年老后闲时养养花养养狗,无聊时串串门子,虽无媳妇伺候,也落得个清净.
平日里大赵氏若是带着外孙子外孙女回家,她自然是十分欢迎的,若是能留下来住几日,那就更是高兴了.
可如今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大赵氏却带着儿女家人跑回家中,明显是和丈夫怄气吵架了.可钱老.[,!]太君私下里问了问外孙女,却得知女儿回娘家的时候张宁根本就不在府中,她就不得不为着女儿私自负气奔走担心起来.
赵老夫人一边派人安置好自家的外孙子和外孙女,一边吩咐下人去孙府把女儿请来.
无论是什么事,姐妹两个互相商议,比她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太要强得多.
张媛和两个弟弟其实心里都惴惴不安的很,连午饭都没好好用.她们的娘亲并不是鲁莽无知的妇人,会被气的带着家中上下的下人回外祖母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张媛隐隐知道一点,似乎是她出嫁的嫁妆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出在祖母那里.满心踌躇间,这个年方十六的姑娘开始懊恼起自己为什么要高嫁江家,若是随便嫁京中哪个人家,她们家都不必这么操心嫁妆的问题,还累得母亲受气,又与祖母不合.
赵氏匆匆而来,和母亲一起闭着门问起大姐为何会跑回家里.大赵氏一想到自家从年初开始的糟心事情,忍不住悲从中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崔氏这把年纪了还不放权,公中和庄子店铺的银子被她卡的紧紧的,连自家唯一的嫡孙女出嫁,嫁妆都不肯多添几分,还处处阻挠,不给她支付银子.
这种事,莫钟鸣鼎食独门独户的张家,就算在家户里都是不会出现的.
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就算为了孙子,脸面也是要给的.
一时间,赵老夫人和赵氏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这就属于张家的家事了,而且婆婆管家,放权是慈爱,不放也是常理,出于孝道,还真是不能逼迫的.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还权,你还能怎么办?真的逼死老太太不成?
\"我以前还羡慕你过的清闲,这么一看,倒是我辛苦有辛苦的好处.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呢?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事啊,若真不趁手,从我这先拿个万儿八千的把年给过了?\"
赵氏也有两子一女,大的已经进学,女儿燕娘八岁,儿子才刚刚三岁,她家婆婆和顺,早早就放了权,她还有庶出的姑子和一大家子人,管起家来累的要命,有时候还羡慕姐姐什么都不必管,只要管好自己房中就行.
如今见了她的结局,真是半点都不敢称辛苦了.
\"我都嫁出去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要我拿娘家姐妹的钱补贴他家!又不是家里没钱!\"大赵氏抹着眼泪,咬牙恨道:\"我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我那婆婆强要管家,给她管!我看她年底怎么变出银子来应付!\"
\"这是气话,家里嫡妻和儿女大过年的跑到岳母家里去了,你叫别人怎么看姐夫?\"赵氏温声相劝,\"信我的,只要姐夫没错,日子就好过.夫妻两个好好商量,崔老太君总会想明白的.\"
\"我怕她学别人在外面放贷,把银子都糟蹋完了啊!\"大赵氏心里荒突突的,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家那位就知道护着他娘,半句重话都不要我,还让我等到秋末.这都年底了!\"
\"秋末拉了一百二十车东西进京,除了些獐子野鹿毛皮之类的野货,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给我们房里留下!\"
\"这……这也太过分了!\"赵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这样的人家,毛皮什么的就是个玩物,真正重要的是随着庄子送来的租银.
\"我今晚也不回去了.姐,你别伤心,在家里住几,看姐夫怎么.姐夫不是那昏昧的人,总会给你个交代的.\"
正如赵氏的,张宁当夜回府后就派家人上了岳母家和妻子通气,是已经和母亲要过银子了,也知道银子落到了哪里.这两若是崔氏不去要回银子,他就亲自去要,让妻子带着孩子这几就在将军府里好好消散几.
听到丈夫的传话,大赵氏总算是露出了今第一个笑容.
\"姐,我就姐夫不会不管不问的吧.\"赵氏和大赵氏还和以前一般住在一间屋里,姐妹两个躺在床上秉烛夜话,絮絮叨叨的着家中的琐事.
等嫁了人,才知道这世界远没有在家中时候那么简单,就连当年还在家里的一汹角矛盾,想起来都变得好笑起来.
和婚后的生活比起来,家中那些事又算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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