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也已经被眼泪模糊，呜咽着嗓子问辞渊，“还是不行么？”
辞渊将我揽进怀里，“再看看吧，只要身体没完全消散，就还有醒望。”
我低头看了眼沈青扬，他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毕竟距离醒来还有几个时辰。
我哭着喊他，“哥，你快点醒醒啊，再不醒来，你就永远都看不到我们叔了。”
澐泽惊喜的道：“有反应，他的眼皮刚动了一下，青鸾，你继续喊他，也许有用。”
我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沈青扬的反应，但澐泽的话给了我希望，我立刻蹲下去。
我用力摇晃着沈青扬，“哥，叔就要消失了，你快睁眼看看他，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辞渊弯腰，用袖子擦去我的眼泪，然后我欣喜的看到，沈青扬的眼皮果然动了一下。
“哥，你能听到是不是？你现在不是凡人了，你是大蛇，你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沈青扬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个音节，“唔……”
我扑在他身上，激动的一遍遍喊他，“哥，哥，哥……”
沈青扬一开口就很欠扁，“鸾，你胖了，好重，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我爬起来，握紧了拳头却不舍得真打他，只是轻轻捶他的胸口，“等你好了再打。”
“叔呢？”沈青扬精神很不好，一看就是余毒未清，凭借强大意志力让自己提前醒来。
我正想去扶他起来，辞渊却抢先了一步，“在这里，凤乐刚刚分了一半的元丹给他。”
沈青扬瞪大眼睛看着塌上几近透明的沈建飞，“这……是叔？怎么变成这样了？”
辞渊解释，“魂魄和肉身即将一起消散，他若不能借着凤凰元丹重生，你便再看不到他。”
沉默了许久的森崽突然出声，“他们着火了！”
沈建飞和凤乐身上一前一后的出现了火焰，而且还是凤乐专有的那种凤凰火。
沈青扬欣喜过望，“这是要浴火重生？叔还有得救！”
澐泽也紧紧的地盯着塌上的两人，“跟上次舒蓉姑娘的情况好像差不多。”
沈建飞依旧是闭着眼躺在塌上，头枕着凤乐的双腿，但他却突然张开嘴吞食火焰。
沈青扬震惊不已，“这又是什么情况？叔居然在吃凤乐的火？这个是可以吃的吗？”
沈建飞不仅吞食凤乐的火，连自己身上的火也吃，透明化的身体渐渐凝实了起来。
凤乐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少，她缓缓睁开眼，低头看向了腿上的沈建飞，满眼迷茫。
她抬头看向我们，“怎么回事儿？师兄在吃我的火？”
辞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暂时不清楚，不过阿飞应该是得救了，他的身体在重新凝聚。”
“师兄？”沈青扬疑惑的问，“我没听错吧？凤乐居然不喊大叔了？难道恢复了舒蓉的记忆？”
看着沈建飞越来越凝实的身体，我也松了口气，“是啊，已经恢复了，而且还向叔表白。”
“这么好？可惜我错过了。”沈青扬懊恼，“我这怎么总错过好事，之前在冥界就毫无参与福”
我还有个担忧，“你们，等叔重生之后，他会不会也变成另外一个人，然后不认得我们？”
迄今为止我遇到过两次重生。
在冥界时，墨尘重生，因封印了记忆而暂时忘却往事。
在妖界，舒蓉浴火重生成了凤乐，忘记了我们，直到今才彻底找回记忆。
如果沈建飞也忘了我们，让历史重演，我真的会心累，完全不想跟他讲述过往。
或许，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他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大不了让凤乐反追他一次就是了。
沈青扬回应，“不定哦，但我更好奇叔会变成什么，现在看来怎么也不会是凡人吧？”
凡人才不会大口的吞食火焰。
而且还是凤凰火！
沈建飞还在继续吞食着凤乐的火焰，身体却不再变凝实，而是开始了别的变化。
首先，他的嘴变成了鸟类那种喙，而且还是白色。
紧接着，他的身体渐渐变成了蓝色，其中又出现一些红色的斑点。
最后，他的双腿变成了一条腿，但不是饶腿，看着像丹顶鹤那种腿。
沈青扬靠在辞渊身上，以他为支撑，“这不是凤凰吧？叔变成鸟人了？”
凤乐一直盯着沈建飞，“能吞食火焰的鸟族，我倒是听过一种，名为毕方。”
她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立刻也想起了《山海经.西经》中关于毕方的一段描述——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当初因为毕羽在封印讙的地宫出现，我回去后还特意去查找了相关的资料，从而记得很清楚。
辞渊打量着沈建飞，“看他如今这样子，倒确实有几分像毕方鸟，也许是他的后裔。”
沈青扬问，“为什么是后裔，而不可以是毕方呢？”
澐泽解释，“毕方鸟乃是上古神兽，即便至今存活，按理来是不会出现在人界。”
沈青扬笑了笑，“好吧，其实只是后裔也好，妖总比人要强大，对此我可是深有体会。”
沈建飞的身体还在变，长出了一对翅膀，我没见过毕方，只觉得他起来很像一只彩色的鹤。
渐渐地他不再吞食火焰，身体也没再变化，双眼紧闭侧身躺在塌上，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凤乐停止了施法，伸手探了探沈建飞的鼻息，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有呼吸，看来重生成功了。”
我也跟着如释重负，笑着问凤乐，“若叔不记得你了？那你还要他么？”
凤乐反问我，“为什么不要？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他都没有弃我于不顾。”
我揶揄的问她，“那以后我们是叫你蓉姐姐，还是乐乐，亦或是……该叫婶了？”
凤乐眼神温柔的看着沈建飞，“舒蓉已经死了，我跟舒家再无关系，以后我只是凤乐。”
沈青扬笑的跟个傻子似的，“那你与沈家就不再是宿敌，我们确实该叫你婶了，嘿嘿……”
凤乐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这事你们得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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