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我们跟哪吒很熟，但毕竟是第一次见殷夫人。
我们聊了会儿便没了话题，沈青扬也不像平时那样活跃气氛。
活跃气氛要看场合，在家是没关系，但有陌生的长辈在，多少还是得注意点。
我们来见殷夫人是出于礼貌，所以也不需要聊太久，等差不多就准备回隔壁院子。
哪吒送我们回去，一路上都在夸殷夫人，“我娘一点都没变，还像以前那么温婉端庄。”
“殷夫人确实很有当家主母的范儿。”沈建飞着话锋一转，“不过她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么？”
哪吒的脸色当场就变了，“怎么，难不成你怀疑我娘是骗我的？可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沈建飞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她眼睛很明亮，眼神深邃，跟一般失明的人不一样。”
殷夫饶眼睛不仅明亮，而且我们话的时候她会看过来，那眼神就像是正在注视着我们。
明知她看不见，可每次只要对上她的眼神，我都会有种被窥探的错觉，那感觉有点奇怪。
哪吒这才道：“娘确实已经失明多年，是姜太公看她可怜，对她施了法术，这才保住她的眼睛。”
保住的只是殷夫人这双眼睛，而不是她的视力。
沈青扬突发奇想，“太上老君不是会炼丹么？界也有很多的灵丹妙药吧，那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哪吒摇头，“老君炼的丹不是用来疗伤救命就是提升修为，要么就是驻颜，对我娘的眼睛并没什么用。”
沈青扬叹气，“好吧，若是有用，你肯定已经早就给你娘用了，真是可惜，你来了她也看不到。”
我安慰哪吒，“看不到也没关系，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跟你团聚，相信殷夫人已经很满足了。”
哪吒笑了笑，“是啊，娘不要强求那么多，我能在她身边，她能听到我喊她娘就足够。”
我们回到自己的院子，又在我和辞渊的房间里围桌而坐，这次我总算记得把零食饮料拿出来。
一直沉默的凤乐突然开口道：“鸾不是有治愈之术么？不知道对殷夫饶眼睛有没有用？”
辞渊当即道：“鸾宝的治愈之术也是疗伤之效，跟太上老君的仙丹作用差不多，应该没什么效果。”
看他回答的比我还快，我就知道他不愿意让我为殷夫人治疗，但我想不通的是原因。
他为什么会抗拒？
难道他不希望殷夫饶眼睛复明？
哪吒闻言却看向了我，“可以试试呀，万一行呢？就算没用，青鸾也只是损耗了一些法力。”
沈青扬帮腔，“就是啊，若是能让殷夫人复明，那她就能亲眼看看自己的儿子，多么美好的事。”
我看哪吒满眼的期待，只好答应下来，“那就试试看吧，即便我治不了，那至少不会伤害到殷夫人。”
哪吒立刻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空气中只剩下他的一句话，“好，我现在就去跟我娘。”
待他走远了，我便设下结界，然后才问辞渊，“渊宝，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给殷夫人治疗？”
辞渊神情严肃，“殷夫人在魔界多年，哪吒跟她相见也不久，我们并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
凤乐一听就急了，“啊？那我岂不是做了一件错事？对不起啊，是我思虑不周，现在还能补救么？”
沈青扬的表情有些尴尬，“完犊子，我刚才还帮腔了，辞渊你怎么也不给我个眼神啊？”
“我想给，可你并没有看我。”辞渊解释了一句，“先看情况吧，鸾宝的治愈之术未必有用。”
万一殷夫人真是个坏人，那我治好她的眼睛就是助纣为虐。
可是当着哪吒的面，到时我又不好弄虚作假。
但愿殷夫人是个好人，而我又能治吧。
如此，才是真正的两全其美。
***
下午饭后。
我们又去了隔壁院子。
这次只有我和辞渊，连沈青扬都没去。
沈青扬和凤乐都怕自己脑子跟不上，到时又做错事。
殷夫人这次是在她卧房的外室见我们，我都还没施法，她已经先向我道谢。
我有些不好意思，“殷夫人无需如此客气，我并不懂医术，也许根本就帮不上忙。”
殷夫人笑的温和，“帮不上忙没关系，你有这心我就很欣慰，吒儿交了个很好的朋友。”
外室有张软塌，我让她躺在塌上，然后将手覆在她双眼之上，开始娴熟的对她施治愈之术。
从妖界回来之后，我便再也没用过治愈之术，这次要不是凤乐提起，我都忘了自己还有这技能。
可能是因为在妖界大战之后，我和辞渊进行了闭关，如今我明显感觉到治愈之力比以前更强。
哪吒是个急性子，这才刚开始，他就迫不及待的问殷夫人，“娘你感觉如何？有没有效果？”
殷夫人语气有些宠溺，“吒儿莫急，即便是灵丹妙药也没这么快的效果，你这样会给娘子压力。”
哪吒语气关切，“那娘有没有不舒服？若是有不适，一定要，在儿子面前，凡事都无需强撑。”
“我知道，吒儿别担心，娘很好。”殷夫饶话语越发温柔，“现在眼睛有种暖暖的感觉，颇为舒服。”
“这是不是明有效果了？”哪吒瞬间激动起来，“鸾，你若是能治好娘的眼睛，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我怕给了他假的希望，“你先别激动，这也许只是法术的原因，治愈之力本就是种很温和的法术。”
殷夫人拿他没办法，“吒儿，你别打扰娘子，若实在焦急，便一旁坐着与辞渊公子聊会儿。”
哪吒向来很嫌弃辞渊，“我不要，我跟这臭龙可没什么好聊的，要聊也是跟鸾鸾聊。”
殷夫人提醒，“吒儿，娘子已为人妇，你称呼上尊重些，切不可如此轻浮，影响她声誉。”
哪吒解释，“娘，如今的人界早变了，我这样称呼也没关系。”
殷夫饶语气变严厉，“吒儿，你连娘的话也不肯听？”
哪吒秒变听话的好宝宝，“娘，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也叫她娘子便是。”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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