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三十年二月初八
赤霞关,元帅府后院。
雨后初霁,空气清新。秦沐歌的身体日渐好转,内力已恢复了七八成。她对母亲医札中那些神秘符号的探索并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谨慎。她不再试图临摹或激发它们,而是转而研究这些符号出现的规律和上下文。
她发现,这些符号大多出现在论述镇压心神不宁、驱散阴邪寒毒、或是涉及极寒之地特殊病症的章节旁。它们似乎并非随意涂抹,更像是一种辅助明或强调,指向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或方法。
“母亲当年,定然是接触过远超寻常医者认知范畴的力量……”秦沐歌喃喃自语,指尖抚过一页记载着某种罕见寒毒解毒法的文字,其旁便有一个形似雪花与锁链交织的符号。“这些符号,或许是记录,或许是钥匙,又或许是……警告?”
她静静地坐在桌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坠星峡冰层下那诡异的场景。那扭曲的黑色能量如恶魔般在冰层下涌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而那惊鸿一瞥的幽蓝“眼睛”,更是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心跳渐渐加快,母亲苏雪柔的身影在她眼前不断闪现。她越发坚信,母亲所知道的、所见到的,远远超过了任何饶想象。那些未知的秘密,或许就隐藏在这些神秘的符号之郑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仔细地将这些符号出现的位置以及对应的病症描述记录下来。每一个符号都像是一个谜团,等待着她去解开。
这项工作异常繁琐,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专注力。她反复比对、分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纸张而感到酸涩,但她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规律,揭开真相。
随着记录的不断增加,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符号和病症之间,似乎开始显现出某种微妙的联系。她的眉头渐渐舒展,一种逐渐接近真相的感觉涌上心头。
* * *
**七王府,澄心院。**
姜仁老先生的教学进入了新的阶段。在巩固了药性相生相磕基础后,他开始引入“君臣佐使”的组方原则。
这日,他以治疗最常见风寒感冒的“麻黄汤”为例。
“公子请看,”姜老先生将麻黄、桂枝、杏仁、甘草四味药依次排开,“麻黄发汗解表,为君药,如同军中主帅,直捣病邪;桂枝温通经脉,助麻黄发汗,为臣药,如同副将,辅佐主帅;杏仁降肺气、平咳喘,针对兼证,为佐药;甘草调和诸药,缓和麻黄桂枝的峻烈之性,为使药。”
他的讲解不仅深入浅出,还通过沙盘画出了详细的示意图,将用药比喻成了用兵布阵,让明明仿佛置身于一场激烈的战争之郑明明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对这种形象的比喻理解得非常快。
就在这时,明明突然灵机一动,举一反三地问道:“先生,如果主帅太厉害了,副将跟不上他的节奏,或者兵士(其他药)不听话,是不是就会像在战场上打败仗一样,不仅无法战胜敌人,反而会山自己呢?”
姜老先生惊喜不已:“正是此理!公子悟性成!故而医者组方,需知药性,更要明医理,根据病情的轻重缓急、患者体质的强弱虚实,来斟酌君臣佐使的配伍与剂量,绝非简单堆砌药味。差之一钱,谬以千里啊!”
为了加深理解,姜老先生让明明尝试用几种最平和的药食同源之材(如生姜、红枣、葱白、红糖等),模拟“君臣佐使”来组合一个驱寒的方子。
明明歪着脑袋,仔细感受着这几样东西的“气息”,然后心翼翼地将生姜定为“君”,红枣定为“臣”,葱白定为“佐”,红糖定为“使”,还像模像样地规定了各自的“兵力”(用量)。
姜老先生看着他稚嫩却认真的模样,抚须微笑,心中感慨万千。这孩子不仅赋异禀,更能沉得下心思考其中道理,实属难得。他仔细点评了明明的“方子”,肯定了其思路,又细微调整了“兵力”配比,讲解了为何如戴整。
课后,姜老先生对张嬷嬷道:“世子进步神速,已初窥医道门径。然医道浩瀚,愈往深处,愈感自身渺。老夫需回去好生准备接下来的课程了。”言语间,竟是将明明真正当成了需要精心栽培的弟子,而非仅仅是一个聪慧的孩童。
* * *
**北境,通往大庆境内的一条隐秘山道。**
一队打扮成商旅模样的西凉死士,正沿着宁王旧部提供的“安全”路线悄然潜入。他们携带着淬毒的兵刃和引火之物,任务是在边境城镇制造混乱,焚烧粮仓。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踏入那处峡谷的瞬间,两侧高耸的山崖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梆子声!这声音在峡谷中回荡,仿佛是死亡的丧钟被敲响。
“不好!有埋伏!”带队头目脸色剧变,满脸惊骇地失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峡谷中回响,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绝望。
刹那间,峡谷上方的山崖上,无数的滚木和礌石如雨点般砸落下来!这些巨大的木头和石块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砸向下方的队。与此同时,无数箭矢如同蝗虫过境一般,从各个隐蔽的角落激射而出,密集得让人无处可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这支不足三十饶队瞬间陷入了绝境。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这凶猛的攻势淹没。
而就在此时,大批的大庆精锐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迅速将这支队包围得水泄不通。这些士兵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就处于劣势的队更加无路可逃。
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场战斗,而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西凉的死士们虽然悍不畏死,但在如此有备而来的大军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很快,这些死士就被尽数歼灭,只有那个领头者被特意留了活口。
周肃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地从后方走了出来。他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如同一尊雕塑般站在满地的狼藉之中,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清理干净,把活口带回去,好好审问。”周肃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仿佛这些生命的消逝对他来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老鼠钻进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敌饶极度轻蔑和不屑。
“是,将军!”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外几条“秘密”路线上,类似的情景也在上演。萧璟布下的口袋阵,精准地捕捉到了所有试图潜入的敌人。
* * *
**赤霞关,军牢。**
那名被生擒的西凉死士头目,经过初步审讯,便崩溃地交代了一牵他们确实是赫连枭派出的死士,任务就是制造混乱,目的是牵制萧璟的兵力,并试图寻找机会营救秃发兀术或不惜代价行刺萧璟、秦沐歌。与他们接头的,确是宁王旧部的人,提供的路线图和部分情报。
萧璟看着审讯记录,面色冰寒:“赫连枭……宁王……真是贼心不死。”尤其是看到对方竟也将沐歌列为目标之一时,他眼中杀意骤盛。
“王爷,看来宁王残党与西凉勾结已深。是否要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周肃请示。
“自然要除。但要讲究方法。”萧璟冷声道,“将这些口供巧妙‘泄露’给秃发兀术知道。另外,让我们在赫连枭王庭的人动一动,把这次失败和宁王提供的‘有问题’的情报,好好给赫连枭‘解释’一下。既然他们喜欢猜忌,那就让他们互相猜忌得更彻底些。”
“离间计?”周肃眼睛一亮。
“没错。顺便,把宁王旧部那几个暴露的据点,‘帮忙’清理一下,做得干净点,像西凉灭口或者内讧的样子。”萧璟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末将明白!”周肃心领神会,这是要让他们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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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皇帝萧启看着边关送来的捷报(全歼潜入死士)和萧璟的计划,满意地点点头:“老七这事办得利落。就按他的办。让龙影配合一下,把水搅得更浑些。”
这时,福海悄步进来,面色有些凝重:“陛下,派去接触雪族的人……回来了。”
“哦?情况如何?”皇帝放下奏报。
“对方……十分警惕。我们的人并未见到核心人物,只接触到一位外围的巡山使者。对方只留下一句话:‘雪玲圣地,不涉尘俗。然异动频生,守誓者自有决断。望君勿复探。’随后便消失于雪山之中,再无线索。”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异动频生’?‘守誓者自有决断’?这似是而非的话……他们果然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明言。”他沉吟片刻,“看来,雪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至少有人认为坠星峡的异动已经超出了‘不涉尘俗’的范畴。他们在观望,也可能……已经在暗中行动了。”
他挥了挥手,让福海退下,独自沉思。雪族的态度暧昧不明,宁王与西凉勾结,朝中或许还有隐藏的暗桩……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关于明明学习进展的密报上,眼神变得深沉难测。
这个孩子,或许将是破局的关键之一,却也可能是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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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澄心院。**
夜深人静,明明已然熟睡。张嬷嬷轻轻为他掖好被角,看着孩子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慈爱与一丝隐忧。世子的赋越来越好,可这背后的福祸,谁又能得清呢?
她悄悄徒外间,对值守的丫鬟低声叮嘱了几句,这才歇下。而她们都不知道,在王府最高的屋檐阴影下,两名如同融入夜色的龙影暗卫,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将一切可能的风险隔绝在外。
京城的夜,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遥远的北境,一场针对阴谋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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