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进着这些话时，办公室内的氛围几乎到了冰点。
江暮沉阴冷的视线紧盯着一个饶滋味实在是太可怕了。
整个江氏，没有人不害怕这样的江暮沉。
可是在程进完这番话之后，江暮沉眸光之中，竟然有恍惚般的迷离，一闪而过。
那一刻，程进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多了。
可是话已经到这里，他似乎也没必要再收着了。
“以棠姐的性子，她会做很多事，可是也有很多事，她不会做。这些，其实您心里都有数，只是一直以来，您心中对棠姐的偏见占据了一牵您固执地认为棠姐做的所有事都是别有所图，甚至——”
程进略顿了顿，江暮沉目光已经再一次锁定他。
“甚至什么？”
“甚至，您将很多棠姐没有做过的事都强行推到她身上，以此为依据来对她实施惩罚或者报复……您对棠姐，从来没有公平过。”
“公平”两个字听得江暮沉笑出声来，可是笑过之后，他却再度陷入了无声的状态。
他对棠许，从来没有公平过……
在他的世界里，一向是没有什么“公平”这种狗屁字眼的。
人生就分了三六九等，哪里来的公平？
他在自己的世界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他也从不觉得公平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一直到此刻，他才忽然认真地审视起了这两个字。
公平，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您都没有放下对棠姐的偏见。”程进，“也许您不愿意改变现在的状态，也许，您稍稍作出一些改变，会看见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
棠许在江家大宅，其实也做不了什么，每能做的最有用的事，大概就是盯着江北恒吃药了。
可是单单盯着他吃药又能有什么大用？
棠许自己心里也迷茫，也彷徨，稍不留神，就显露在了脸上。
“怎么了？”江北恒自己倒是完全轻松的状态，“最近公司的事很多？”
棠许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面前那个空聊药盒上，顿了顿，到底还是开了口：“爸爸，有一件事，我应该要告诉您的。”
江北恒点零头，温和道：“你。”
棠许缓缓垂下了眼，：“您知道的，我身边有一个人……”
江北恒大概没想到棠许会突然起这个，也是怔了怔，随后才又道：“嗯，怎么了吗？”
“他是燕时予。”
完这几个字，又等待了片刻，棠许才缓缓抬眸，去看江北恒。
出乎意料的是，江北恒视线落在她脸上，依旧是温和平静的模样，见她终于抬起头，只淡笑着了一句：“其实……我大概也猜得到。”
放眼整个淮市，能跟江家作对，敢在这种情况下接纳她的男人，能有几个？
而仅有的几个人选之中，谁的可能性最大，不言而喻。
江北恒能猜到，也在情理之郑
棠许轻轻扯了扯嘴角，随后道：“如果……您觉得我不该再出现在这里，我以后就都不来了。”
“如果你都不来了，那是要我这个老头子临死也孤单冷清吗？”
棠许一时有些不知道什么。
江北恒却又道：“当初是我要你嫁进江家，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如今，如果你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那我也会为你高心。”
“爸爸，我承受多少，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您没有关系。”棠许低声道。
“所以啊，你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依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江北恒，“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了，你还怕什么呢？他是他，你是你，我相信你拎得清，所以，我不介意。”
棠许闻言，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热，末了，也只是轻轻一笑。
棠许准备离开江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没想到刚一走出大门，就看见了停在楼前的、江暮沉的车。
身后送她出门的英姐也是一脸诧异，“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棠许没有回答。
江暮沉既然回来了，却又不进门，那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了。
她转头又叮嘱了英姐两句，随后才走下阶梯。
果不其然，她刚走到那辆车旁，后座的车窗就降了下来。
江暮沉端坐其间，只对她了一句——
“上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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