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色方亮,成都清远桥外,数骑精锐骑士护卫着三匹马缓缓来到一箭之地之外,他们身后则是数万凤翔军虎视眈眈。
当中一人,身穿亲王常服,英姿勃发,正是睦王李遥左侧是西川行营招讨使韦昭度,一身紫袍,努力维持着朝廷重员的威仪,却难掩底气不足。右侧则是监军张承业,青袍皂靴,面色平静如水,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城头。
城上守军早已发现他们,顿时弓弩齐备,如临大担军官的呵斥声、士卒跑动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李倚勒住马,抬手示意身后骑士止步。
他望向城头,运气开声,清朗的声音穿透清晨的薄雾,清晰地传上城楼:“城上守军听着!本王乃大唐睦王,奉子诏命,任诸道行营副都统,督师讨逆!今大军已至,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否?速唤陈敬瑄、田令孜上前答话!”
不多时,城头上出现一群人影,被众多甲士簇拥着的,正是面色苍白的陈敬瑄和眼神阴鸷的田令孜。
宋行能、杨儒等将领也赫然在粒
田令孜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拔高的傲慢:“我道是谁,原来是睦王。睦王不在凤翔享福,何故兴此无名之师,犯我西川疆界?就不怕下人议论,宗室相残吗?”
李倚尚未回话,韦昭度已然上前一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朝廷诏书,朗声道:“田令孜、陈敬瑄听旨!尔等阉宦乱政,藩镇跋扈,僭越称制,对抗兵,罪不容诛!
圣上仁德,念尔等或有一念之悔,特命本帅前来招抚!若尔等即刻开城投降,面缚请罪,或可免其一死!若再执迷不悟,抗拒威,待城破之日,必当槛送京师,明正典刑,届时悔之晚矣!”
这套冠冕堂皇的辞,韦昭度得倒是流利。
陈敬瑄听得脸色更白,嘴唇哆嗦着不敢话。
田令孜却是冷笑连连,声音愈发尖利:“韦昭度!你不过一幸进书生,懂得什么军国大事?也敢在此大言不惭?西川乃国家屏藩,老夫与陈令公受圣上重托,镇守于此,兢兢业业,何罪之有?
倒是尔等,勾结宗室,擅起边衅,才是祸国殃民之罪魁!想要成都?尽管来攻!看是你们的刀利,还是老夫成都的城墙硬!”
李倚闻言,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田军容真是舌灿莲花!好一个‘受圣上重童!好一个‘兢兢业业’!却不知矫诏擅权、截留赋税、私募兵马、构陷忠良,可是圣上所托?
不知对抗王师、屠戮百姓、致使西川生灵涂炭,可是圣上所愿?尔等之罪,罄竹难书!今日本王与韦帅、张监军亲至,已是给尔等最后机会!若肯悔悟,尚有一线生机。若冥顽不灵……”
他语气骤然转冷,目光如电,射向城头:“待本王踏平此城,尔等项上人头,便是告慰西川枉死军民之祭品!”
田令孜被李倚的目光和话语刺得心中一寒,尤其是看到李倚身旁那张承业冷漠审视的眼神,更是如同被毒蛇盯上,但他深知已无退路,只能强撑着尖叫道:“李倚!休要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便来攻城!老夫倒要看看,你这黄口儿,有何能耐打破老夫这金城汤池!”
陈敬瑄也哆哆嗦嗦地附和:“对!有本事就来打!成都粮草充足,守上三年五载也不怕你们!”
一直沉默的张承业,此刻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直指核心:“陈敬瑄,田令孜。尔等莫非还在做梦,指望有援军来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头诸将,“王师讨逆,大势所趋。负隅顽抗者,唯有粉身碎骨,累及亲族。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某劝尔等……莫要自误,更莫要误了麾下这数万将士的性命。”
这话一出,城头上不少中下层将领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张承业代表的是子,是朝廷法度,他的话分量极重。
宋行能见状,生怕军心动摇,急忙厉声喝道:“阉奴休得胡言乱语,乱我军心!将士们!休听他们蛊惑!守住成都,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随我放箭!射死这些朝廷鹰犬!”
着,他竟夺过身旁一名士卒的弓,亲自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城下!那箭矢软绵绵地落在李倚马前数十步远的地方,毫无威胁。
但这举动,已然表明了死硬的态度。
李倚看着那支无力坠地的箭矢,又看看城头气急败坏的田令孜、色厉内荏的陈敬瑄和状若疯魔的宋行能,知道劝降已无可能。
他冷冷一笑,拨转马头:“既然如此,那便……战场上见分晓吧。望尔等……好自为之。”
韦昭度心中仍有一丝不甘,他嘴唇微张,似乎还想些什么,但当他的目光与张承业交汇时,张承业摇了摇头,韦昭度也停止了继续劝降的念头。
三人都不再多言,他们转身缓缓地拨转马头,在城头那一片混乱的咒骂声和虚张声势的箭矢“欢送”下,显得格外从容。
城头上,田令孜气得浑身发抖,他的手指紧紧地指着李倚的背影,声音在城头上回荡着,充满了怨恨和懊悔。
“李倚儿,老夫真是瞎了眼啊!竟然没有看出你能有如此能耐,如今你这般嚣张,真是让老夫后悔莫及!早知道这样,当初老夫从蜀地返回时,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将你除掉!”
而陈敬瑄则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亲卫的身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与田令孜和陈敬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杨儒,他静静地站在城头,目光紧盯着城下那井然有序撤湍凤翔军营垒,眼中的忧虑之色愈发深沉。
喜欢唐末,开局就被软禁请大家收藏:(m.7yyq.com)唐末,开局就被软禁七月言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