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面色难看,眼睛里带着怒意与担忧,但唯独没有震惊。
周昭只瞧了一眼,便了然了。
这楚衡烂泥扶不上墙,哪里有那般大的本事,搭上三皇子同霍太尉的大船?
明摆着楚家这两个老家伙,都是知情人。
他们都心知肚明三皇子的龌龊勾当,都知晓那个叫做蒋嫣的姑娘遭受了怎样的折磨与苦难。
也难怪楚衡出那样的话来。
在他们这一家子人心中,舞姬侍婢这种根本算不得上是个人,她们就像是牲口一样,可以随意的凌辱抹杀。在官府看不见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甚至她们死后,也只会被一床草席裹着,扔到乱葬岗上喂野狼。
即便是被发现了又如何?
会装的痛哭流涕,假模假样的认罪认罚,有恃无恐的就像是眼前的楚家人一样,就差将晦气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杀人又如何呢?不过是降爵位,处罚金而已。
虽然可惜,但并不致命。
过后还是一样的逍遥自在,花酒地。
什么杀人偿命?人同人在这个世上,比和地之间的差距都大。
周昭想着,收回了视线,抬脚踹了楚衡一下。
她这一脚看似轻轻地,但却是用了巧劲儿,踢到了楚衡的麻筋上。
他哀嚎一声,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腿,眼泪瞬间疼得落了下来。
“衡儿!”楚夫人心疼的呼喊出声,她想要往前一步,可见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长剑,看着苏长缨那张无情的脸,却又根本不敢动弹一步。
周昭听着,头也没有回的对着楚衡道,“你一五一十的出来,我便给你解药,一个字假话都不能。你为什么要杀蒋嫣?是你要杀,还是有人命令你杀?”
楚衡这会儿疼得要命,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
“是霍太尉,霍太尉派人掳走了蒋嫣,她装樊黎深装不像,还自己将腹中的孩子打掉了。廷尉寺已经知晓她的存在,她的那张脸就是个麻烦,我本来要解决她的,但是就在要动手的时候,她被霍太尉的人给抓走了。
那十二个金人厉害得很,我又打不过,哪里追得回来?
我这事儿办砸了,没有办法对上头交差,也不敢告诉爹娘,只好带着我的护卫阿树悄悄去找。
一直到你们包围霍家,霍太尉起兵谋反围攻西宫的时候,我才收到消息,霍太尉将蒋嫣藏在了霍家祖坟里。
我想去找阿爹商议的,但是昨日皇城大乱,街上到处都是北军不,各个衙门都被封锁了起来,我没有办法去寻阿爹我只好带着阿树出了城。”
周昭听着,心道果然如同她料想的一般,这一切都是霍太尉安排好的。
他知晓楚衡不堪大用,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这种敌营里的猪,简直同自己安插的细作一样好使。
他怕是早安排了手下,在情况不妙的时候,便将风声透露给楚衡,北军戒严各个衙门宫门,楚衡寻不到父亲问策,便只能自己贸然行动。
蒋嫣是一个三皇子的一个把柄,之前之所以让她露面,是为了图谋多宝阁。
多宝阁富可敌国,若是三皇子得到了这个助力,再有霍太尉的兵权在手,他们要成事就容易得多。
可是樊黎深是女子,让蒋嫣彻底成了个笑话。
她身上无利可图,还是个致命把柄,三皇子又岂会留着她?自然是安排楚衡立即抹杀。
可霍太尉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周昭是快刀斩乱麻的好手,他们要抢先机,楚衡根本就不是对手,这才有了楚衡冒险下墓杀蒋嫣。
周昭听着,又踢了那楚衡一脚,“继续。”
楚衡又是一声哀嚎,“我我,我都。我本想多带几个人手,但是街上到处都是北军,我怕人多了他们不让我出城。且我也不敢折返回去,再多叫些人。
毕竟霍太尉那个老东西太没有用了,谋逆就谋逆,他还打不赢。
他那会儿就是一坨屎,谁沾上谁臭,我怕拖得久了再去,他输了个彻底,苏长缨到时候领着北军将霍家祖坟给撅了。
我到了墓前,打不开,根本打不开。
不过我到了没有多久,就听到了打斗声,我同阿树躲在那里,就瞧见苏长缨追着霍太尉来了。我等他们进去了,听不到动静了,这才看着他们按的机关,跟着阿树走了进去。
我一进去,就瞧见蒋嫣在笼子里跳舞。我想杀她来着,可还没有动手,你就又来了。
你来的时候,我正站在鸟笼附近,你再往前走几步,就会发现我了。没有办法,我只好让阿树引开你的注意力,拖住你一会儿。可是我没有想到,阿树那么没有用,一个照面就被你杀了。”
楚衡着,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委屈。
知道他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一受过这么多磨难。
回来之后,他都跨了火盆,烧了艾。
“等你也进去更深一层的里头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打开金丝笼,按照之前阿树同我商量好的,先勒死蒋嫣,然后再将她挂在鸟笼上,装成是上吊。
我做完之后,看到血水从那石壁的缝隙里流出来了,吓得要命,然后就赶忙逃走了。”
他着,哀嚎着朝着周昭伸出了手,“我都了,你快给我解药!不过就是个贱皮子,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聊。你快给我解药。”
周昭手一滑,转了转那瓷瓶,“你安全回来之后,有没有将此事告诉你阿爹?”
楚衡痛得不行,忙不迭点头,“了,阿爹让我请赵易舟来喝酒,向他打听蒋嫣验尸的事情。他怪我没有划烂蒋嫣的脸,或者将尸体扛出来。阿树本来要划烂她的脸的,但是我当时被荆棘扎得疼得厉害。
又担心里头的人打完架出来,还担心有北军前来,慌忙做完这些就跑了。
阿树不在,我也没有办法背着蒋嫣逃跑。
我都了,你快给我解药,我都快要疼死了。”
楚衡根本不管门口楚老儿的怒吼声,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能想到的全了。
承认杀人不过是降爵位,可不吃解药,他就会灵盖里冒虫子,活活疼死。
他家财万贯,美女成群,如何舍得死?
他可怕死了,他根本就不想死。
周昭听着,嘲讽地笑了出声,“没有解药,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蛊虫入脑,我都是在骗你呢!蠢货!你照照你那肿得像是猪头的脑袋,就知道为什么疼了!”
她着,冲着那楚衡伸出手来,在她的指尖,一条的红色蛊虫扭动着。
“至于这个,是我家不心迷路到你头上去的可爱。怎么办,掉到垃圾上了,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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