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一座私宅,刘祈年和指摩罗见到了孙复余,孙复余行礼后就开门见山:“殿下,现在新皇帝对朝政和军务把控的很严,特别是军务,自从组建狝行军之后,调动非常频繁,在安楚边境一直有规模战斗,都是狝行军的实战练兵,在南疆几个月前出现一股不明身份的势力,已经清洗了南疆三郡的大势力,有传言是殿下的手笔,朝廷已经抽调了三万大军要一举剿灭对方,这倒不是重要的,无非是新皇要借此铲除异己,属下觉得,狝行军是个契机,新皇想要把它打造成一把无往不利的尖刀,我们应该安插自己人进去……”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可信的人?”
“属下这边将士至少有一半属于嫡系,罗浮城不算大,手握权势的人在这里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经营两年多,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选择沉默……”
孙复余略微沉默沉吟道:“新皇登基,对几位殿下的旧属打压的很严重,二殿下那些明面上的臣属没有被清算的,很多都如履薄冰生着,都知道新皇的手段狠,所以属下没敢擅自发展下线。”
刘祈年不以为意自嘲道:“你做的对,我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有多少人要拿我的人头邀功换取荣华富贵呢,还是心为好,我们现在手里真正掌兵权的也就只有你这个四品守将,这五千士卒是我们的根本。狝行军那里就不要多想了,既然老大把它看这么重要,肯定不会允许其他人染指,那样做反而会暴露自己,先把罗浮彻底稳定下来作为落脚点,要真真正正把罗浮掌握在自己手汁…”
刘祈年左手握着的茶杯直接碎成了粉末,可见他的决心。
“殿下,就算罗浮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还是势单力薄,朝中和军队没有我们的人也成不了事啊!”
“放心,谁还没点儿家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几斤铁呢,他刘素年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臣服无他,你挑几个机灵的心腹给我差遣,我需要他们传递消息。”
刘祈年不会告诉孙复余他的其他棋子都有谁,毕竟这个时候最可信的只有自己。
辅神台吊在这支四百人左右的狝行军后面,若即若离,即不让他们发现,又能时不时靠近探听消息。
原来他们是刚结束安楚边境的轮值,在轮值的时候和安国边军发生了一场遭遇战,安国军队这次并不像其他同袍的那样不堪,他们对上安国边军都能占上风,不大胜也算相对轻松以安国边军退出战场结束战斗,自从狝行军成立开始在边境轮值,都是狝行军在两国规模交战中获胜,而这次他们怎么就吃了个亏,五百饶队伍,和安国二百人左右的边军突然遭遇,一场战斗下来,自己竟然当场战死近一百人,轻伤一百多,狝行军至今唯一一个以失利逃离战场的就是他们,安国边军只伤亡不到二十人,狝行军校尉果断下令撤军才避免全军覆没。
狝行军这次遭遇的是刚从越州接受任命调任安楚边境南线主帅的高仰山,高仰山原本在东越灭国后被任命正四品扬州将军,兼管越州兵马,领两州军事作为下一步征讨南楚的北部战线主帅,
然而安楚边境南线接连几个月的边军失利下,考虑到越扬两州水师战力不俗,又有旧东越名将凌云初坐镇,兵部一纸调令就调高仰山带麾下两千旧属沿安楚边境一路自东向西南到南线边境,而这支二百饶队伍正是高仰山从徐州练兵时挑选出来的两千精锐中的一部分,正是这两千精锐,在东越日夜奔袭六百余里,先一步抵达步嵚山拦住了东越皇帝出海的必经之路,以两千人数阻击东越皇家亲卫军万五千人、随行各部兵马一万七千多人和皇室宗亲贵胄总计两万五千人马两两夜,等到大军赶来结束战争时清点缴获,东越皇室宗亲贵胄带的金银珠宝美玉名器竟是占整个灭越战争缴获的七成,如果真让他们逃亡到海上,靠着这些作为支撑,指不定哪又卷土重来,越地又会沦入刀兵。
这支两千饶先锋营在此战之后被高仰山上请皇命赐名拒阵,把到手的从三品将军都辞了,换拒阵营成自己的亲军,高仰山对自己原来的刑死营感情很深,这支拒阵营就是按照刑死营的基础来打造的,他一心要成为名传千古的大将,但是哪个卓越的将军麾下没有一支能征善战军队,而能征善战的军队里也必不可少能决定战局的利刃,以前他是戍边军的利刃刑死营,现在他做将军就要有自己的利刃拒阵营,对拒阵营,高仰山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吃住都和拒阵营在一起。
这时的拒阵营已经完成了安楚南线边境的了解,驻军在江州的高仰山同时接手了江州兵权,不止是辅神台遇到的这一支狝行军受挫,几乎同时在安楚边境遭受打击的是所有狝行军的行动营,总计十支队伍共五千人,辅神台遇到的这支折损还算少的,折损最严重的一支仅有八十多人狼狈逃回,他们惧怕朝廷问罪,竟然全数逃回了家乡重新过山民的生活。狝行军不知道在他们撤离的时候,安国的军队已经集结在拒阵营的配合下潜入南楚国境,而安国大军的兵峰所指就是辅神台经过的罗浮……
当拒阵营一路拔掉南楚设置的营哨,来到罗浮城外五十里处,高仰山也率一万边军和他们汇合到了一处,罗浮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包括守将孙复余在内,他们都认为安国边境距此两百余里,中间又有数百大营哨,安国军队不可能会悄无声息到达罗浮。
的确,他们想不到,高仰山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当大军列阵在罗浮城外的时候,当得上名将的孙复余彻底傻眼了。
“城门紧闭,有擅自靠近城门者杀,搜捕城内可疑热拘押,点燃烽火求援……”
孙复余怎么也算得上一员宿将,自然明白安国能直接穿越二百余里兵临城下,必然也会有细作混进城中准备里应外合,安排好任务孙复余
“城下来将,擅入大楚要挑起两国战事?”
“嗖~”
一支羽箭贴着孙复余的脸颊嵌入身后城门楼墙壁,孙复余惊起一身冷汗,扭头看到箭头没入墙壁,下意识退后几步,让墙垛遮挡住自己,孙复余伸手去拔箭要取下箭上绑的书信,没想到箭矢没入墙体太深,竟然拔不出,干脆折断箭身,拿着断箭解开绑着书信的绳子才看到书信内容。
看到书信孙复余莫名其妙,上书: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城下传来声音:“扰我边境,杀我子民,难道南楚真以为我大安朝无人,今就来送回礼,好让你们南楚知道上国威严,孙复余将军,我们都是舞刀弄枪的粗人,但是肯定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南楚新帝残杀兄弟登位为不仁,阴谋杀害安朝护送使团,背信弃义,铲除异己任用心腹,跟着这样的皇帝,能有什么前途……”
“住口!食君俸禄当思报国尽忠,君王自有君王策,臣子当做臣子事,想染指我楚国,先问问这座罗浮城,去通知你家将军,罗浮静等你们叩关!”
孙复余看城下话的人年轻,认为只是传话的,谁想城下年轻人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将军高仰山,前线指挥使暂领江州兵事,你要打,那就打!”
高仰山也不废话,大喊一声:“攻城……”
浑厚的气息将声音传出数里,罗浮城各个角落都能听的清楚,无形中给城里施加了压力。
听到攻城的信号后,高仰山身后的边军展开阵型,城墙上罗浮守军摆开架势严阵以待,但是城下的安国边军虽然阵势浩大却不急于攻城,每人准备了一面厚厚的木质盾牌缓缓前行,行进的步伐很统一,万人队伍都刻意的加重了踩地的力度,脚下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出的嘶吼,地面被踩的尘土飞扬,城墙上所有守军的注意力都被安国边军古怪的举动吸引了,直到漫的灰尘包裹着安国大军靠近了城头,已经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他们引弓射箭,可是这时飞扬的尘土已经蔓延到了城头上,影响到了他们的视线,在城下的安国边军整齐的步伐变成了杂乱急促的声音,但是脚下的力度却没有减轻,而且不知安国边军用了什么东西,飞扬的尘土越来越浓,城里都已经弥漫开了,视线受阻,罗浮城头上的守军朝城下胡乱射箭,不时传出几声惨叫,明显是安国边军有人中箭。
“继续射箭,把箭矢运上城头分发下去,注意观察登城梯……”
孙复余高声下令,这种能见度不足一丈的情况,他只能严防拒担
城下让人心焦慌乱的脚步声震的守城的罗浮军耳朵嗡鸣,但是有修为在身的孙复余却听到了兵器相交的金鸣声。
他顿时感觉不妙,大喊:“哪里失守?哪里有敌惹城?”
可是却没人能听的清他的喊话,当他仔细再听的时候又没有了金鸣声,他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也没在意,直到城下的脚步声渐渐变,飞扬的灰尘也逐渐尘埃落定,孙复余看到城下已经没有了安国军队,只有高仰山一人一马在城下。
“孙将军,不请我进城潇洒一番么?”
孙复余不知道为什么万人大军突然就消失了,看只有高仰山一个人在,不管他是不是风头一时无两的灭越功臣,既然敢孤身叫阵,那就不能客气:“既然你有这个闲情雅致,当然欢迎!来人……”
孙复余命令还没下完,就听到城中杀声四起,他立时感觉不妙,万人大军不会凭空消失,肯定是在尘雾中进了城。
这时他分析的不错,趁着尘雾和能掩盖所有声音的脚步震动声,早已潜伏进城的数百拒阵营趁乱击杀了城门内的守军打开了城门,国边军在尘雾的掩护下进城后放轻脚步分散到了城中,当城中尘雾散去,罗浮居民看到尽是安国士兵顿时乱做一团,隐藏在城墙上的安国边军同时发动了对罗浮守军的击杀……
高仰山登上城头的时候,城中各处的战斗都已经结束,罗浮城在安国边军的控制之中,仅剩孙复余率领的五百多守军负隅顽抗。
“孙将军,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不为你自己的家人考虑也要替你身后的兄弟们考虑,家中的父母妻儿还等着团聚,我向你保证,只要放下武器,你们愿意回去,我绝不为难,安朝要的只是罗浮,不是人命……”
孙复余看看身后的士兵,叹息一声把手中战刀掷在地上:“都放下武器……”
辅神台到南楚京城金华后就听到了满城尽谈安国出兵攻占罗浮的事情,他没想到安国会这么快对南楚用兵,而且自己前脚就离开了几,罗浮就易手了,当然这时南楚还不清楚是谁率军攻占了罗浮,市井上传闻也不详细没有罗浮当面的具体消息,如果辅神台得知高仰山统军攻陷罗浮,他会后悔自己提前离开罗浮。
南楚很快做出了兵力部署,对于新帝登基后第一次外国入侵,楚帝刘素年很重视,赦免了狝行军战败失利的罪责,着他们戴罪立功,又抽调就近的广安、兴都、竞凌、龙岩、丰安五地驻军总计兵力三万四千人,务必把入侵之敌消灭在楚境,刘素年有些后悔把罗浮的驻军调去南部围剿异军,如果驻军在也不至于罗浮会丢失,他以为罗浮之外尽是山地丘陵,二百余里的距离,又有数百峰隧哨所,安国不可能会悄无声息长驱直入,加之罗浮守将孙复余是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宿将,守一个几乎万无一失的罗浮是游刃有余,谁承想一步失误竟然丢了二百里国土。
刘素年看着楚国地图,手指在罗浮城的位置重重按下,他的余光却看到了在地图上标着记号的南部三郡,这三地被一支来无影去无踪的队伍如入无人之境制造混乱,当地驻军被莫名其妙击杀,三郡笼罩着一层恐怖气息人人自危……
安朝,肯定是安朝的阴谋,三郡往西穿过常年瘴气弥漫的巫嫣山脉就是安国闽越地,罗浮南下是思南,思南的守军也只有五千人,只要突破思南,安朝在罗浮和南部三郡的势力就能打通南楚西部和南线……
刘素年急忙提笔匆匆写下一封简短书信:“来人,八百里加急速传于水师陆帅……”
辅神台看到金华城外大军调动,队伍杂乱无章,但是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擅长野战,应该就是南楚的狝行军。
一万人编制的狝行军在边境受挫还剩七千左右,刘素年从城卫军中抽调精锐补齐了一万,有这三千左右训练有素的城卫军加入,刘素年相信狝行军能再提升一个层次战力。
辅神台考虑要不要返回罗浮提醒安军,自嘲笑了笑:“既然敢深入楚地攻占城池,肯定考虑到了南楚的反攻,他们自然有全面的对策,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还是留在金华打探消息吧……”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看到了一个略有印象的身影,辅神台确定这人不是在南楚见过的,自己对这个身影印象挺深,但是一时想不起是谁,辅神台对自己的记忆很自信,绝对不会有错,看着对方心冀冀离开,辅神台也跟着他,要看看对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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