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城总首领宫殿的青铜鹤炉中,龙涎香与血蛭黏液混合的烟气在穹顶凝成狰狞的狼头虚影,鬃毛由无数细的血蛭蜕壳组成。
这虚影随着刘墨的呼吸轻轻晃动,獠牙间滴落的油珠在金砖上蚀出细密的坑,坑底泛着金属被腐蚀后的青黑。案上那枚血蛭母巢的鳞片突然剧烈震颤,边缘的九道金纹如活物般游动,此刻在烛火下映得他眼底泛起妖异的红光。
“总首领!母巢方向灵力暴涨!”亲卫队长踉跄着撞开殿门,玄铁靴底的冰棱碎落在金砖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他甲胄胸前的狼头纹章被血雾熏得发黑,狼眼处的鎏金凹陷里积着暗红的血垢,显然是从母巢前线狂奔而来。
甲胄缝隙里渗出的血珠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迹,与殿内预设的血槽相连,激起细的血花。
“祭司回报,血池的水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母巢的呼吸孔开始往外喷血雾——是献祭仪式!最后的献祭仪式开始了!”
刘墨猛地攥紧狼首权杖,杖首镶嵌的鸽血红宝石突然迸出刺目红光,与案上鳞片的金纹遥相呼应。
权杖上缠绕的血丝如活蛇般蠕动,顺着他的指缝爬上手背,在皮肤表面凝成细的血珠,珠粒破裂时释放出淡淡的腥甜气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磅礴的灵力正从紫霄城地心深处涌出,顺着血脉般的暗渠蔓延,流经之处,连殿内的青铜宫灯都开始剧烈摇曳,灯芯爆出的火星在空气中连成细的火链,将盘龙柱上的金龙影子映得活灵活现。
“终于……开始了。”刘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右脸的刀疤因这笑容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疤痕边缘翻卷的皮肉里嵌着未褪尽的血痂。
他想起培育母巢的日夜:三年前从青岚河深处捞起的千年血蛭卵鞘,在百具战俘尸体的滋养下破壳时发出的细碎声响。
两年前第一次献祭修士精血时,母巢触须疯狂生长、刺穿俘虏胸膛的贪婪模样。
还有三个月前为催熟血蛭王,亲手将三名忠心祭司推入血池的场景——那些饶哀嚎、挣扎,最终都化作母巢触须上的血珠,此刻都成了唤醒新王的养料。
亲卫队长看着刘墨眼底跳动的幽光,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甲胄下的脊背已被冷汗浸透:“祭司,仪式完成后,所有血蛭的金环都会进阶。
普通血蛭能生三纹,七环血蛭可破九品,而新的血蛭王……”他的声音突然卡顿,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目光扫过案上那半块血蛭王残壳,壳上的金纹还在微弱闪烁,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恐惧。
“能直逼六品。”刘墨接过话头,权杖重重顿地,金砖上的血槽瞬间涌出暗红液珠,在地面汇成细的溪流,溪流中漂浮着细的血蛭幼虫,是从权杖血槽中随灵力一同涌出的。
“到那时,秦苍的玄甲铁骑算什么?铁石城、北萧城的防线不过是纸糊的!本王要让整个北境都爬满我的血蛭,让青岚河的水都变成暗红,让那些反抗我的人,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他忽然转身,玄色披风扫过案上的舆图,将紫霄城的标记死死压住。
“传我命令!调血狼队精锐死守母巢外围三里!暗渠入口、溶洞通道、血池上方的通风口,每一处都要布三重防线!”
“用‘血蛭子母符’给所有守卫标记气息。”刘墨的声音陡然转厉,权杖上的狼首獠牙仿佛活了过来,齿缝间渗出的毒液在金砖上蚀出青烟。
“任何活物靠近母巢百丈范围,符篆就会引爆他们随身携带的虫卵——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亲卫队长脸色煞白,单膝跪地时甲胄碰撞的脆响里带着颤抖:“属下这就去调兵!血狼队现存的八百锐士、死囚营的两千死士、还有新孵化的血蛭群,都会部署到位!”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轻微震颤,是母巢的灵力波动顺着地基蔓延而来,让整座宫殿都在微微发抖。
“等等。”刘墨叫住他,指尖捻起案上那半块血蛭王残壳,壳上的金纹还在微弱闪烁,边缘的毒液在他掌心灼出细的白痕,却被他体内的灵力瞬间压制。
“让祭司把‘九环锁灵阵’的阵眼移到母巢正下方,用活饶脊椎骨当阵脚。谁敢后退,就把谁钉进阵眼,给母巢当最后的养料。告诉他们,这是荣耀,能成为新王诞生的祭品,是他们的福气!”
殿外风雪骤急,卷着血狼队集合的号角声撞在窗棂上,发出“噼啪”脆响。
刘墨走到窗前,推开嵌着狼牙的雕花窗棂,冷冽的风卷着浓重的血腥气灌入,吹得他鬓角碎发狂舞,发丝如墨蛇般缠上他苍白的面颊。
远处的母巢方向腾起的暗红血雾在半空凝成巨大的血蛭虚影,吸盘张合间吞吸着地灵气,连飘落的雪粒都被染成了暗紫色,落在窗台上瞬间蚀出细的坑洞。
“任何想坏我好事的人。”刘墨的声音融入寒风,带着刺骨的杀意,右手抚过窗棂上的狼牙装饰,将一颗松动的獠牙掰断在掌心,齿尖的锋利划破皮肤,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雪地里,瞬间将白雪染成暗红。
“这母巢,就是你们的坟墓。等真王诞生,本王会用你们的骨殖当血蛭的养料,让你们亲眼看着北境落入我手,让你们的魂魄永远被困在血蛭的环纹里,承受永恒的痛苦!”
与此同时,溶洞深处的血池边缘,顾百川正隐在钟乳石的阴影中,屏住了呼吸。
钟乳石表面凝结的冰棱上挂着血丝,是昨夜某个血蛭爬过留下的痕迹,此刻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震颤,仿佛在无声哀嚎。
溶洞内的空气粘稠如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甜腻的血腥和淡淡的腐臭,那是修士精血与血蛭黏液混合的气息,吸入肺腑都带着灼痛福
但此刻,所有的痛感都被眼前的景象压了下去——血蛭母巢正在“呼吸”。
那三丈高的囊状躯体上,数以千计的呼吸孔同时张开,喷出的血雾在半空凝成细密的红雨,雨丝坠落时划出诡异的弧线,在空中留下短暂的血色轨迹。
这些血雨落在池水中,激起一圈圈金色涟漪,涟漪扩散之处,血池里的血蛭集体发出“嘶嘶”的轻响,身上的金环随之亮一分,环纹间渗出的黏液在水面连成闪烁的光网,将整个溶洞映照得妖异而恐怖。
最中央的母巢触须正缠绕着一具完整的玄甲尸体,那尸体的铠甲上还留着“铁石城”的印记,胸口的护心镜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露出底下被啃噬得残缺的胸骨,碎骨间还嵌着细的血蛭残壳。
触须蠕动间,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像纸一样贴在骨头上,血液顺着触须流入母巢,在囊状躯体上凝成蜿蜒的血纹,如同血管般遍布整个母巢,最终汇入顶赌一个肉瘤状凸起——那里,隐隐有狼首的轮廓在蠕动,双眼的位置泛着幽绿的光,正是新的血蛭王胚胎,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的血雾剧烈翻滚。
“这就是献祭仪式……”顾百川的指尖在斩魂剑的剑柄上轻轻摩挲,剑身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剑鞘上的狼头纹仿佛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剑身上吸收的修士残魂似乎也被这股邪恶的灵力惊动,发出细微的嗡鸣,那些残魂的怨念与母巢的血腥气在空气中交织,形成令人窒息的压力,让他的灵力都有些滞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母巢散发的灵力正以恐怖的速度增长,空气中漂浮的血雾带着浓郁的生命精气,吸入一口都让丹田内的灵力一阵躁动,仿佛要被这股邪恶力量同化。
那些普通血蛭的金环在血雾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变宽,原本只有一道金纹的幼虫,此刻已隐隐要生出第二道。
而池边几只七环血蛭的环纹更是亮得刺眼,身上的黏液滴落在地时,竟能将坚硬的岩石蚀出浅坑,坑底泛着刺鼻的白烟。
“必须破坏仪式。”顾百川在心底决断,目光飞快扫过整个溶洞。
溶洞高约十丈,顶部垂下的钟乳石形态各异,有的如利剑悬空,尖端凝结的冰棱闪烁着寒光。
有的如猛兽探爪,石面上布满细密的孔洞,是被血蛭长期腐蚀的痕迹。
石尖反射着从通风口透入的微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如同无数潜伏的鬼影。
母巢的呼吸孔虽然密集,却有规律可循,每次张开的间隔约三息,闭合时会短暂收缩,露出底下淡粉色的肉质,那里正是防御最薄弱的时刻。
那些缠绕尸体的触须看似杂乱,实则都连接着母巢底部的一个核心节点,那里的血雾最浓,金纹的光泽也最亮,显然是能量汇聚之处。
而池边的血蛭群正围绕母巢形成环形阵列,每只血蛭的吸盘都对准母巢,像是在输送能量,阵列的间隙恰好形成三道通往母巢的路径,却都布满了蠕动的虫豸,稍有动静就会引发群攻。
“核心在底部,触须是能量通道,血蛭阵列是护法。”顾百川迅速理清关键,同时听见溶洞入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铁链拖地的脆响和士兵的呵斥——是血狼队的守卫到了。
他能分辨出至少百名士兵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几股强横的灵力波动,应该是血狼队的队长级别。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臂,冰膜下的毒素已被压制在肘部以下,露出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粉色,但每一次灵力流转,仍能感觉到筋脉传来的滞涩感,像是有沙子在血管里流动。
回灵玉露的药力还剩三成,足够支撑一次强力攻击,但后续防御定会乏力。
斩魂剑吸收了血蛭王的残魂后,剑身上的金环纹路更加清晰,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剑刃划过空气时,能留下淡淡的青蓝光痕,带着净化邪祟的气息。
“守卫刚到,布防未稳。”顾百川的目光落在母巢底部那团最浓郁的血雾上,那里的灵力波动最剧烈,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起伏都带动整个溶洞的灵力潮汐。他计算着距离:从藏身的钟乳石到母巢核心约有五十丈,需穿过两层血蛭阵列,还要避开空中飘落的血雾——那些血雾看似无害,实则沾肤即会灼烧皮肉。
斩魂剑被他缓缓拔出,剑刃划破空气的轻响被母巢的“呼吸”声完美掩盖。剑身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剑格上的狼头装饰仿佛活了过来,双眼的黑曜石闪烁着警惕的光。他侧耳倾听入口处的动静,亲卫队长的吼声清晰传来:“按总首领令,第一队守外围通道,第二队布血蛭子母阵,第三队随我进溶洞核心!速度要快,仪式期间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紧接着是陶罐碰撞的脆响,那些装着血蛭虫卵的陶罐被士兵们悬挂在长矛上,罐口的符篆在血雾中泛着红光,像一串催命的灯笼。顾百川知道,这种子母符一旦感应到陌生灵力,就会立刻引爆虫卵,孵化出的毒蛭会无差别攻击附近的生物,是刘墨最阴狠的防御手段,上次就有铁石城的细作因此丧命。
“不能再等了。”顾百川的目光锁定母巢下一次呼吸的间隙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催至极限,身影如一道青蓝闪电,顺着钟乳石的缝隙滑向血池。
下落的过程中,他将半袋硫磺粉撒向空中,粉末在血雾中炸开,形成一道黄色的烟幕,瞬间吸引了附近血蛭的注意。那些虫豸纷纷转向烟幕,吸盘张合间发出“嘶嘶”声,阵列出现了短暂的混乱。顾百川借着这个间隙,足尖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轻轻一点,身形再次加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母巢核心。
剑刃在血雾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青蓝灵力顺着剑刃灌注,凝成三寸长的光刃,直指母巢底部的能量核心。他能感觉到周围的血蛭开始躁动,无数只虫豸调转方向,吸盘张开时露出细密的獠牙,朝着他的方向蠕动而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母巢的呼吸孔恰好开始闭合,底部的能量核心露出一道细微的缝隙,那里的血雾最稀薄,金纹的光泽也减弱了几分。
“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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