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穗禾25
也许对润玉来忘记才是最好的。
难怪润玉恢复记忆后会渐渐黑化。
被削角拔鳞的痛苦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被隐瞒一辈子真相痛苦还是知道真相痛苦，穗禾心中是有衡量的。
润玉作为命定帝，必然要经历此劫。
她不能出手阻止，这是定大势，但势也该不可改。
穗禾状似惊讶。
“润玉你竟不知吗？”
润玉一脸茫然。
“当年你就是从洞庭湖被后带回来的，若真是洞庭湖余孽作祟，也不怪后担心你有异动，让我来盯着你。”
真相是残酷的，但只有揭开厚重的伤疤才能好的更快。
润玉如遭雷击。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失态。
“我是从洞庭湖出来的，后......”
“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想不起来？”
“润玉，你的记忆是否出了错？这事儿也是我无意间听后提起的，你竟然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洞庭湖，所以我的生母是洞庭湖中人？”
润玉眼中有期待有悲伤。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直到今他才从穗禾口中得知与他生母有关的事儿。
他如何不期待如何不忐忑。
穗禾虽然不忍心还是提前给润玉打预防针。
“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润玉，你的生母明知你在宫处境艰难，还要对旭凤痛下杀手，这明她恨极了后甚至还有帝。”
“她清楚旭凤出事你会成为第一嫌疑人，所以那黑衣融一个袭击你，也是为了替你洗清嫌疑，只是他没想到我也在。”
“那这么，除了报仇，她恐怕还想把你推上帝的位子，若没了旭凤，你这个帝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簌离爱润玉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被太微哄骗生子又被他抛弃，看着父兄族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簌离早就疯了。
为了能让润玉平安长大，不暴露真身，簌离削掉他的龙角，刮掉他的龙鳞，让他以鲤鱼精的身份生存。
但是这种痛苦对于还是孩子的润玉来太过于残忍。
后来簌离又派彦佑对旭凤下手，可阴差阳错让润玉被荼姚当众羞辱。
那时的润玉可是一心把旭凤当成亲兄弟，并无争位之心，只想着辅佐旭凤。
可以，簌离报仇的脚步也一步步将润玉推向了深渊。
“不......怎么会？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润玉实在不愿相信她的生母是这样的人。
“当年洞庭湖被帝一手平定，从此东南水系分崩离析，最富庶的八百里太湖也由鸟族控制，水神的权柄也被削弱。”
“一个女人发疯定然不仅仅是因为嫉妒，恐怕这里头是有血海深仇，润玉你要有心理准备。”
对太微这个生父润玉一向是疏远的。
不仅是因为荼姚的威势，更是打心底里不舒服。
没曾想，竟还有这样的原因。
帝的帝王心术还真是厉害。
润玉已经猜到，自己的生母恐怕在洞庭湖地位不低，却被帝哄骗生下他。
他是由荼姚带回宫的，那明他的生母下场不会好。
这些年他也是目睹过好几次荼姚是如何对待那些妄图爬上帝床榻的女饶。
无一不死伤殆尽。
润玉喉头微哽。
“我明白。”
“她......过得还好吗？”
“我也不知。”
穗禾谎了。
怎么会好呢？
后带走润玉时直接下令灭了龙鱼族，簌离虽然被水神救下免除一死，可漂亮容貌被毁了。
失去儿子，全族被杀，簌离心中最后的一点温暖瞬间都消失了。
于是她变得疯疯癫癫，人生也只剩下了复仇二字。
她恨太微，恨荼姚，恨上苍不公，更是恨自己太痴太傻被太微算计。
她强烈反抗命运，可最后还是被荼姚重伤，死在了润玉的怀里。
可以，簌离一生的悲剧都是太微酿成的。
她的儿子润玉也延续了她的悲剧。
夺妻之恨，杀母之仇，夺位之争，让润玉走上一条不归路。
而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杀母之仇。
所以这一回，簌离绝对不能死。
“这件往事怕是知道的人也三缄其口，润玉你如果想要查明真相还是暗中调查的好。”
穗禾没有出水神。
簌离是被洛霖所救，他自然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
但让润玉跟洛霖接触对她绝对不是好事。
是生怕簌离死得不够快吗？
“我明白。”
润玉点零头，除了这件事，他还得查清楚他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也许界图书馆会有答案。
润玉最好的一个品质就是不清楚的事他会去翻阅典籍。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发现了锦觅体内有陨丹，并学会了如何修补陨丹。
等去了界图书馆，润玉也会得到更多线索，那里可是有簌离的画像，是最直接的证据。
“多谢你，穗禾。”
润玉发自肺腑的感谢。
尽管他不知道穗禾的目的，但终归是帮了他。
一码归一码，润玉也应该感谢她。
“能帮到润玉就好，我们可是朋友，自然得互相帮助。”
穗禾再次强调了一遍他们的关系。
这样一步步拉拢，就能让润玉成为她的人。
黑化？
不可能。
太上忘情谁一定要经历毁灭般的痛苦再大彻大悟，像临秀一样勘破一切也是太上忘情。
她走一遭既是为了替宿主完成愿望，更是图谋道的馈赠。
帮助一二命定帝，道还不得给她点儿好处。
当然，也是因为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润玉这样好的人，就不该沾染那些。
眼看夜色将明，穗禾起身告辞。
“我也该走了，润玉，千万心行事。”
“好，我送你。”
“也好。”
润玉将穗禾送至中庭。
若是送到门口怕被人看见。
等到人影远去，润玉才在院中的石凳坐下，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魇兽的脑袋。
“魇兽你，她到底想做什么？”
魇兽歪了歪脑袋，听不懂他主饶意思。
润玉毕竟是太微的血脉，心性资质自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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