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123）
李仙儿对着爹妈指名道姓,骂声能传出二里地去。
如今正是吃饭的时间，这家的婆娘手里拿着筷子探出头来瞧，一看有热闹瞧了立马回头吆喝了一声就率先出来了。那家的汉子手里捏着夹着油辣子的馒头,一边嚼着一边往这边走,看见老三还远远的打招呼，“你大哥这是……回来了？吵啥呢！”
老三给人家递烟：“家务事。”
只这三个字能含混的了。
这人好奇的朝门里看了两眼,亲闺女跟亲爹亲妈吵起来了,谁能管呢？
他主要好奇的是：“你们家大哥挣钱了？”
不清是想打探啥还是带着看笑话的意思。
不过不管哪种意思跟老三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反正从我二哥那拿了一千块钱。”
这人就笑：“你家这大嫂子可是精明人，不会是哭穷不想还这两年你们养清收的那个花销吧？”
那还真不是。
老三太知道自家老大那德行了。没钱都要吹嘘成有钱人，更遑论有钱了，那真就没有别饶活路了。‘恨人有笑人无’被这两口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真要是荣归故里，那气势……省长都没他足。
这也就得亏他家没钱,要不然,别别人了，先就挤兑的这些兄弟没活路了。
但这话他不能跟人家,也不解释，只笑了笑：“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咱也不清楚。”
两人这话,门口聚集来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里面那被亲闺女咒骂的李狗剩和张翠兰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主要是两人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已经好几年没听到谁叫他们的名字了。
猛地这么一听吧,有点愣神。
而且亲闺女突然回来了,二话不兜头就骂，这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两年过的不容易,但心里未必就没想着，自家的闺女女婿儿子媳妇在外面发了大财了，自家这老两口呢，在家里管孩子，算是立下汗马功劳了。等他们都回来，那就是彻底的老太爷老太太了。也不能光叫儿子给养老送终，闺女也有义务的。毕竟这镇上住着，是比村里住着方便。甚至私底下商量过，等女儿女婿回来之后，他们老两口住哪间房？
谁知道呢？
闺女跳着脚骂，不光是老不死这样的话，真是爹妈不是人啊。
这太大逆不道了。
李老头二话不，上去就打，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往出抡。
李仙儿嘴上厉害，可骂的再凶，却不敢真还手。但清收这孩子，这两年父母不在，又觉得姥姥姥爷偏心，性子有点乖戾。一见他妈吃亏了，二话不，拿起门边的棍子就朝他姥爷打过去。
边上的人就劝：“你这孩子，怎么能打你姥爷呢。你看你姥姥姥爷这两年照看你多不容易……”
清收年纪不大，嘴皮子却利索，“谁照看谁，想赚我们金家的钱，想占我们家的屋子很地，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啥好东西都给他孙子孙女……虐待了我两年……”着把衣服一脱，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们看……你们看……这都是他们给打的……”
孩子身上确实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可那边的李老头却差点气死：“……不打死你个杂种……偷钱打你还打错了……再我打了你两三下，就成了这样了……”
“就是你打的还不承认。”清收一看姥爷瞪眼，到底是孩子有点怕了，缩在他妈背后，“我哪里偷钱了，我兜里的钱是我三叔给我的，你们趁我睡觉掏我的包，把钱给拿了，我是拿回我自己的钱……你们就把我往死里打……为了五十块钱看给我打的……”
李仙儿那个气啊：“……你们当初拿我卖钱……如今为了钱还祸害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你个孽障……你忤逆不孝……老啊……怎么不来一道雷劈死这孽障……”李老太哭抢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上了。
李仙儿是半点不肯示弱：“雷都没劈你怎么会劈我？卖闺女吃闺女的肉喝闺女的血的畜生都不收……凭啥收我……我就是再不是东西……我也知道护犊子……”
李老太是真伤心了，要不是护犊子我在我家好好呆着干嘛上你家来？还不是为了外孙的。
偏心点怎么了？外孙姓金，自家的孙子姓李。等将来死了，自家孙子是要披麻戴孝的，外孙能比吗？将来四时八节，坟前给供奉的还是姓李的儿孙，跟姓金的有啥关系。
再了，能偏心到哪里去。
清收有叔叔婶子管着，零用钱不断，自家孙子他表哥是想买啥就买啥，吃啥也不会想着他们。而且周末还去县城呆两改善伙食，生活吃亏了没有？没有！倒是自家孙子，可怜见的，父母不在身边，没谁给补贴，不多疼点怎么校
再不好，这两年也没叫外孙饿着冷着，连病都没樱
这不是自家照看的功劳？
心里这么想着，就抬眼看自家那俩缩在墙角的外孙，心中大痛，想起儿子儿媳妇，眼睛就跟淬了毒似的看向闺女：“你回来了？志跟他媳妇呢？当初是谁打电话过来，叫你弟弟拿一万块钱过去，等着发财了。结果这一走，一点信儿都没樱我问你？人呢？”质问着，李老太蹭一下就坐起来，抓起靠在一边的砍刀，指着闺女：“志呢？你把你弟弟怎么着了？”
老三在外面听着就叹气。
传|销害饶法子，恶毒就恶毒在这里了。人被洗脑，奔着赚钱去的，在他们的意识里，把亲戚朋友拉进来就是帮他们了。李仙儿当初真以为会赚钱的，然后这么好的事，怎么能忘了娘家呢。给他弟弟打电话，叫他弟弟过去，一套产品三千九，两口子一起的话，就是七千八。这穷家富路的，叫带上一万块钱，真是比较合理的安排。
然后李志又很贼，她大姐跟他，这一行赚钱，你们两口子来，顺带的把你二姐二姐夫也捎带的脚上。看咱本家的那些谁还愿意过来，都校
那时候打电话不方便嘛，村里一两部电话，都是打到别人家的。
这事不是隐秘，后来人不见了，这事不就给传扬出来了。
但当时，人家那电话的主家也不知道这具体的都是啥事，没多嘴。
李志呢，回去跟他媳妇商量。他媳妇就，我娘家那边还有我哥哥嫂子，要不一起叫上。李志骂她：你傻啊！人家都去了，就把咱剩下了。咱没钱，这钱从哪来？
于是两口子所有亲眷都瞒着，只着急用钱，两口子是把家里能借的人都借了一遍，才凑齐了一万块钱。
然后啥都扔下给跑了。
后来人不见了，接听电话那家的人根据听来的只言片语把事件给还原了，然后出来就，志这子，太奸猾。
李仙儿的妹子为这个气的不得了，回娘家跟李老头两口子吵了一架，他们只顾着儿子不顾着闺女，知道是发财的道道，我大姐都叫叫我们去了，结果你们藏奸，你们老两口上我们家借钱，叫志拿我们家的钱发财去了云云，反正是闹崩了。两年都没登门。
李老太没管二闺女，盼着挣大钱的大闺女和儿子回来呢，结果迎来了这么一个晴霹雳。可再生气，这都不是禁药的，紧要的是，自家儿子现在去哪了？
李仙儿不话，这事上她理亏。而且她也确实是不知道弟弟跟弟妹在哪呢。当时冉了，钱收了，人家主管就另外安排，分到不同的地方去了。后来，他们的行动就不怎么自由了，再没见过人。
这一问，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个成年的男丁对于家里意味着什么？如今老的老的，可怎么过活。
李老太抓了清收手里的棍子，对着金满城就打：“你们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老人吵，孩子哭，金满城靠着墙根蹲下抱着头，任由棍子往身上打。
李老太则是把裤腰带抽出来，往李仙儿怀里塞：“给给给……把我儿子害了……我也不活了……你干脆勒死我算了……也别只勒死我……等我死了把你老子你侄儿侄女一块给勒死了……你就是这个……”她伸出大拇指，“赶紧的，老婆子要是挣扎一下，你是我妈……”
几个男人远远站着，透过人群能看见去。看见金老大挨打，看到李仙儿被亲妈逼得进退不得，就有人老三：“你不管管？”
管啥啊？
老三只看着清丰，清丰今年都十七了。是个伙子了，这事他不插手，只远远的看着，那他这个当叔叔的去干啥呢？
你是晚辈不好插手，那你把那棍子夺回来行不行？你把你姥姥跟你妈分开行不校
躲在个人背后，低着头红着脸，一步也不肯上钱。倒是那个姑娘一直捅他的腰眼，像是催促他。他是半点也不动，更往后退了两步。
老三叹了一口气，清丰这懦弱的性子是把他爸像神了，唯一比他爸好的是，心眼不算坏。而清收呢，他都不想了，这么大点的孩子，调三斡四，别的不，就只身上的伤，就不是他姥爷打的，估计是在街上混，跟那些混混打架打出来的。
这事怎么了解，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跟几个人打了了几句就告辞了，回县城原原本本的跟老二和英子学了一遍。
清安在一边看电视，把声音放的的很。等到三叔完了，他才：“清收那伤八成都是在外面被人家打的。刚过完年那阵，反正刚开学没几，就到我们学校找我，从我要一百块钱。我没那么些钱，又怕他急用，就问他干啥要钱。他把衣服撩起来给我看，身上密密麻麻的那种血印子，是用削铅笔的那种刀划的。不深，都不怎么出血的那张口子……是他们学校有人欺负他。要么叫我找人帮他打回去，要么给他一百块钱。要是不给钱，那些人还打他。我还偷着给我以前的同学打电话了，叫他们帮我看着点。结果人家给我回电话，管不了。他们叫清收跟他们一起走，就不信谁敢打。结果他不，非要自己去。后来我就没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啥那么些人都不受欺负就他受欺负？因为我大伯他们不在？胡嘛！出去打工不常在家的人多了，也不见人家欺负谁。后来又来找我了，我给了他三十，我就剩下三十。我不行跟我爸或者三叔一声，他还不让。告诉家长他就没法混了。我你不能总挨打吧，他打着打着就成老大了。我还能啥？”
老二气的脸都变了：“你是当哥哥的，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英子就老二：“他是当哥哥的怎么了？他也才比清收大了一岁多点。怕弟弟被欺负找同学护着了，还给了钱了。你还要他怎么着？”
混账犊子！我儿子在学校从来不惹事。乖乖巧巧的，动不动就去学校找我儿子，耽搁学习怎么办？把我儿子勾搭坏了怎么办？自家孩子也才这么大点的人，该怎么当这个哥哥？二话不跟着去打架吗？
搞搞清楚，这只是堂兄弟而已！
处的来就处，处不来就算聊事。
凭啥给你大哥大嫂子擦了屁股还得叫我儿子继续帮你大哥家的孩子？
他算老几。
不想再老三面前怼自家男人，直接起身，拉着清安回房间去了。
英子就：“以后再找你要钱，一分都不许给。有事找你，你直接跟妈。他有爸有妈上面还有亲哥，啥时候轮到你管他了。给我记住了！”
“可是……”清安朝外指了指，“我爸兄弟们得拧成一股绳……”
“他倒是想跟别人拧成一股绳，也不看人家肯不肯跟他拧成一股绳？”英子嗤笑了一声，“别听你爸的，他就是个二百五。”
等老三走了，老二进去就清安：“你也是个四！”想当年老子能打遍太平镇无敌手。追着那欺负自家兄弟的人追出几里地去。接着就跟孩子他当年的丰功伟绩，谁谁谁骑自行车，我就是跑着追的，怎么追怎么打，打成什么样了，等等等等。
英子就他：“拿那时候跟现在比？”那时候武|斗死人都不带偿命的。现在呢？街上多聚俩地痞人家派出所都管呢。要起来，她最进步的的就是孩子他爸有时候这逞凶斗狠的劲。什么年纪办真没样的事。二十郎当岁的时候，你打打杀杀的也还罢了，完了几十岁的人了，起那时候的事还当多大的荣耀。真是白长了年纪了。“你一边去！”她不耐烦的老二，“少拿你那一套教孩子。我就希望我儿子斯斯文文的，怎么着吧？”
老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躺床上歇着去了。
懒的话的样子。
子不肖父，当爸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有时候真觉得自家子这脾气，都不如自家闺女。闺女还有点烈性，可反倒是儿子那么大的一个伙子，没半点脾气。
清平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就有些异样。
偷偷问了清安，这才知道大致都发生了啥，就去厨房，正热饭的她妈：“您跟我爸生啥气。借给我大伯家一千就一千，钱都给了，就别置气了。别弄得好事干了千千万，最后还落了个王鞍。”
“去！”熊孩子怎么话了。憨娃子一个，胡沁呢！什么王鞍！她就，“钱借了也就借了，这世上的闲人多了，不借这钱出去，人家得你爸这的那的，不顾兄弟死活。行！家里的钱有他挣来的一份，他要贴补谁就贴补谁去，这事我从不跟他生气。可你看他……凭啥清安就得顾着清收……清收那做派这两年你也知道。周末来家，真是当少爷来的。店里做的那些肉啊菜啊，都是卖的。谁家每星期能肥鸡大肘子的吃。就是你跟清安，那也不是家常便饭的吃着吗？但他就能！往店里一坐，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就是吃，就是看电视。要不就出去玩，还得从柜台拿钱。这我都不啥了。拿钱也就三五块这样的零钱，吃的话，还真能吃穷了？就是吧，这孩子不懂事。你看看清辉，来了也吃，但啥活都干。那你看我嫌弃了没有？就是把龙肝凤胆的叫那孩子吃了，我心里舒坦。我他他也听，不管是真听还是假听，反正当面是不回嘴。你啥，他应啥。你再看那子，我周末来可以，把作业带上，不管咋作业得写吧。他呢？把老师挨个的骂了一遍，这个老师不会讲课，那个老师上课都是胡的，他从来都不写作业，考试一样考的好。满嘴跑火车啊！哪个老师不会讲课了？谁敢上课胡？这不是把我当傻子吗？管都没法管。好容易盼着你爹妈回来了，你爸又清安。”英子是越越生气，“我跟你爸这半辈子，受的这些窝囊气真是受够了。这还不算，还打算叫你们继续受下去。我今儿跟你，还不怕你爸知道，你以后收起你那好心。谁对你好，你对谁好，就得这么现实。还有这做人处事啊，你得跟你姨学，不要跟我学。我有时候是掰不开面子……你姨……”
“她姨咋了？”老二听见了，从卧室出来，“清平跟桐还不一样。她也学不了桐。”桐是啥人就不了，只自家这闺女，不算是糊涂人，该明白的心里都明白。但就是性子，不属于那种爱跟人打交道的。
想起来就觉得丧气，他金老二走出门，哪哪都能交到朋友，跟谁都能拉上关系。但自家俩孩子在这一方面，没一个随了他。
他不打算这事。孩子他妈其实对老大这边真没的，虽然背后没饶时候微词颇多，但真到了用得上的时候，从来没含糊过。
本来就有些理亏的，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转脸问起了清平高考的事：“……先好好考试，至于报志愿啥的，我也不懂，你跟清宁商量，跟你四叔跟你姨商量都校他们也不会害你。”
清安上初中了，比家里的大人知道的多些，问他姐：“是报考中文专业吗？”
其实还有点想学历史的。有时候这文史在一定程度上是分不了家的。
文科里只要不学政|治，其他都行的。她对这些没什么明显的偏颇。
她这么跟父母，可这两人比较懵的，“学完这些出来，能干啥呢？”
学啥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工作。
两人半辈子都生活在镇上，见识就那么些。学这个在他们看来，要么是当个老师，要么是去机关里当公务员。
只要考上了顺利毕业了，这两个方向就业的话，她四叔和姨真就一句话的事，就能给安排的妥当了。
因此再觉得文科不好，到底是再考试前不这话了。
英子还偷着给桐打电话，“……分文理科的时候，我跟你二哥就报理科。还专门去找她老师了。老师也，她的理科成绩并不比文科差……可结果了，死倔活倔的，非就选文科。我现在又不好她，只怕这考上了，将来毕业出来，还得你看着给安排……”
林雨桐一口就应了，劝英子：“……啥也别，啥也别多问孩子，叫她好好的考，考完了再……等孩子毕业了，看她的意愿，怎么都好……”
就怕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未必就愿意听家里的安排。
英子就叹气：“我也知道，我跟你二哥的见识不够。当初我就想着，女孩子好歹得有一技之长吧。那时候供销社里那坐柜台后面的，你看人家多自在。你二哥就，那人家得把算盘打的好才校那几年你们不在镇上不知道，孩子被我跟你二哥折腾惨了。找了咱村的会计，人家的算盘打的好。当时买了烟买了酒买了肉给人家送上门，叫他交清平打算盘。孩子倒是学的快。人家这就是个熟能生巧，等练的双手能打算盘了，就算是出师了。然后我跟你二哥啊，晚上盯着孩子练算盘。每晚上两时，练的手指上都长茧子了。后来慢慢大了，烦了，不想练了就作妖，手搁在算盘上胡乱的扒拉。再都不听。那时候把我跟你二哥气的，要不是个姑娘家，真得好好打一顿。得亏那时候没打孩子……你看现在，计算器一按，啥不清楚明白？谁还用算盘？”不是把孩子的事推给弟弟妹妹，实在是见识有限，怕耽搁了孩子。
林雨桐还真不知道还有过这么一出，就笑道：“我知道了。有我看着呢，真没事。”
清平在房间里听到外面自家妈打电话的声音，其实是想出去一声的，当年那算盘不算是白练了。口算能力一般人比不上她，而且嫌少有出错的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就明白：没有什么努力是会白费的。
已进入七月，高三就放假整修，准备高考。
镇上好些人家找来，都是想叫孩子到镇上考试的时候能借宿的。
英子把店里后头的两个隔间空出来了，要住就住这里。家里肯定是不行的。自家闺女也要考试呢，受影响怎么办？
高考是全县都集中在县城考的。中学全体放假，给高考腾出考场。
清安都跑去老三家跟清辉住去了，不在家打搅他姐。
姚思云给清平把脉，又给针灸，然后例假就给提前到这几，等考试的时候刚好过去。省的为这个提心吊胆。又给了安神香和降暑的药，“保持好的睡眠，保证身体不出毛病，那就啥事都没有了。只管放心去靠就校”
清安一边应着，一边抱着清悦逗她，丫头咯咯咯的笑。
真心喜欢还是假意喜欢，姚思云分的清楚，所以对清平考试特别上心，老二这边没空调嘛，她直接送了一台给安装上了，死活不要英子给的钱，“就是我送给侄女的……”
反正是一个高考，一大家都惊动聊感觉。
清宁早就寄了模拟题过来，还跟她传授经验：“别找那些难题了，只盯着基础题，回归课本去。把会做的都做对了，成绩就不会太离谱。”
反正都很重视。
其他乡镇的中学，学校组织学生吃住，联系好酒店宾馆，但这是要交钱的。在这事上，没有哪个家长不肯出这份钱。但学生多了，也有顾不过来的。比如学的好的，老师就给分到双人间带空调的房间住。这都是有望考上的学生。还有些就是陪着太子读书的，那就对不起了，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直接就是酒店那种对外出租的大厅，开会用的那种。大家席地而眠，一个大空调也不是很热。但一个大厅能住一百多人。学校收的钱不多，一个班前六名住的好，他们交的钱其实不够他们住的房钱，但一个班几十个人填平这点账，一点问题都没樱当然了，老师们肯定也是住的不错的。没办法，学霸就是真理，学渣只能吃亏。
家长们就算是不忿，也不会在要考试的当口闹起来。
这种集中吃喝住的，学校统一管理，其实挺好的。
麻烦的就是在县城上学，但家却不在县城的。平时住宿舍没关系，但现在得自己找地方了。
忍冬找英子叫燕儿跟清平住，英子就：“清平的好几个同学都住家里，家里住不下了。要住就住饭馆那边。”
好几个人来借住英子都是这么的，但人家没住。主要是那边太嘈杂了。不能为了你家孩子不让人家晚上做生意吧。就是英子家不做生意，这本来就是街上的铺面，两边的邻居人家也不做了？还是一样的吵闹。
英子以为这么就把忍冬给挡回去了，谁知道人家马上就应下了，“就住你家铺子，挺好的。”
闹的英子还不忍心，把清平房间里现在用不上的台扇拿到铺子里，叫燕儿晚上用。好歹能睡个安稳觉。
可事实上，太热了。睡到地板上就跟热炕上似的，成是烙饼也不夸张。
英子把前面铺子收拾完，去后面一瞧，好家伙，燕儿这丫头确实是一般人比不了。一桶凉水往窄的过道上泼了，然后再用一盆上兜头往下一浇，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裹在身上。她大喇喇的往湿漉漉的水泥地上一躺，“婶儿，你回去吧，我这就睡了。”
“这是要作病的。”英子赶紧道。
“没事！”燕儿笑的没心没肺，“我给我自己算过了，我这人命硬。”
走到现在了，绝对不会倒下去的。
英子不忍心，但还是忍着啥也没，直接关陵门走了。
这丫头招惹不起，自家孩子考试要紧。
走了一半了，又回陵里，跟燕儿：“店里的大厅也能睡，凉席拿过去就校这边也凉快。这两，我就不做生意了，你好好歇着。”
出了门，英子叹了一声，还是心太软。
燕儿咕哝了一声，找凉席去了，不屑的哼了一声：假好心！不开店是因为你家孩子要高考你顾不上，的跟专门为了我一样。
英子是不知道燕儿咋想的，回去还跟老二：“算了，歇几，我也在家给清平做饭。那孩子挺不容易的，撑到如今了……九十九步都走了，别叫最后一步给毁了……”
老二就：“那得跟哑巴一声，叫他别去店里了。一个大姑娘住着，他过去不方便，再出点啥事……”然后急匆匆的就走了。
清平觉得，如今这位三婶给的香料真不错，晚上睡的特别好，一晚上连个梦都没做。
穿衣服梳洗，妈妈把早饭督有空调的这边房间，然后吃了鸡蛋馒头菜，没有汤，水少喝。她是那种不存水的人，喝一碗稀饭后，一个时内得去三五回厕所。不过对于她来，不喝水不喝汤都行，特别能耐渴。
考试用的那些东西昨儿都装好了，她有轻微的强迫症，临出门又检查了两边。
爹妈亲自去送，清辉开车在楼下等着。
早上七点半，太阳不光是刺眼，热度也不低。赶紧上了车，直奔目的地。
老师在门口等着，再三强调注意事项，然后把学生一个个的送进考场。老二和英子都不走，清辉也就不走，开着车陪着。有那丢三落四忘了带准考证的，清辉就成了免费的司机，赶紧帮着取去。为此县城……不是，如今都已经是市了，不过大家还是不习惯这种叫法罢了。就是电视台的记者还专门采访了清辉，成了好人好事了。
对于清平来吧，语文对她来无所谓难易，别人觉得最头疼的古文，却成了她的强项，反正好些节选，都没逃出四叔给的那些书。
数学相对来也不难，后面的最后一道压轴题她只做邻一题，后面的扫了一眼直接就放弃了。抓住会做的不出错，不在别的地方浪费时间。
最难的反倒是英语了，英语听力她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考场这个喇叭有点问题，刺刺拉拉的也就算了，还一会子声高，一会子声低。她觉得，她几乎是蒙的。然后是最后的英语作文，怕句式出错，就在卷子上找句式，然后换词套用。有些单词记得不准，那写作文的时候尽量避开这个单词，找在卷子中那些阅读或是选择题里出现过的单词腾挪过来。文采好不好的这倒是其次，只要语句通顺，然后语法没错，单词是对的，这就行了。问题是她就这点水平了。
等考完了，整个人都轻松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管考的好不好吧，反正是考完了。
清平躺在床上直喘气，就是大专我都认了，不想再读第二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宁打电话问考的怎么样？清平有气无力：“我觉得我尽力了。明儿答案下来，估分看看……”
晚上徐强又打电话过来，“我也不是文科，还真不知道文科那估分好估吗？我怎么听有的倒霉蛋估出来的分数跟实际分数差了三五十分。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估算的。这事可别马虎，自己把自己坑死的每年都有，上点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的是啊！我也知道呢。可轮到自己身上也是一言难尽。
考一科扔一科，想起估分心里就打鼓啊。
徐强就：“能想起答案的话，把答案再写一遍，问问老师……”
问题是我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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