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散步的地方是离餐馆不远的一处公园。
公园并不算，花草凉亭应有尽有，住在附近的人常常有晚上到这儿来散步歇凉的。
吃完饭，已经是十点的时间，公园里的人群渐渐散去，环境变得安静下来。
沈轻霜很少这么晚在外面，曾经的她并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今跟着祁旭走在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也感觉这体验还不错。
两人走走停停，绕过中心的大广场，来到了公园里最有名的景观——观泉湖。
湖中心有个电子喷泉装置，每差不多八九点的样子就会往外喷洒泉水，今时间晚了一些，他们并没有看到喷泉表演。
不过，沈轻霜走到湖边，感受到一丝带来凉风吹来的凉意，心情舒畅。
她伸手将被吹乱的头发拨弄到耳后，极其难得地没有在乎什么形象，双臂压在栏杆上，眼中印着染着碎星的湖光，水意荡漾，竟给她添了几分温柔。
月光下的所爱之人，像是神灵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亵玩。
祁旭就站在她的旁边，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久久地难以抽离。
爱意在一点点聚拢在心头，他好像不再甘于朋友这个身份了。
“好了，差不多了，回去吧。”
沈轻霜吹了会儿风，感觉时间差不多，转头，对祁旭提议道。
祁旭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就算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的目光也还是如之前背对着他的时候一样。
极致温柔，不再隐藏。
“祁旭？”
沈轻霜愣了愣，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却莫名不想在此刻提起。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我们走吧。”
“霜姐。”
祁旭没有动，先叫了她一声。
往常再正常不过的称呼，在寂静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柔情。
毫无预兆地，
“我喜欢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沉默，无边的沉默。
沈轻霜是惊愕的，她并没有料到祁旭会对她这样的话。
怎么会是喜欢自己呢。
明明他们的相处没有半分越界。
尽管她与许鸣睿并没有真正感情上的关系，但外人眼中，这层关系应当是真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下意识地将许鸣睿提出来当敛箭牌。
“祁旭，你是鸣睿的学生，我是他的未婚妻。”
“可能是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太多，让你产生了一些情感上的错觉。等会我送你回去，后面一段时间就暂时不联系了吧。”
“不是。”
祁旭完全没有附和她后面的话，斩钉截铁的一句“不是”让沈轻霜忍不住重复。
“什么不是？”
“我喜欢你不是相处太多产生的感情错觉，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有错觉的法。我第一眼——”
祁旭想自己第一眼就喜欢她，又担心会让她联想到后面的事情都是自己有意为之，顿了一下，改了些许辞。
“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有好感，后面那些日子的相处不过是将这些好感一点点累积起来，才让喜欢生根发芽，扎根在我心中无法拔除。”
沈轻霜眉头微微蹙起，“不管怎么，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喜欢。你是鸣睿的学生？”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许鸣睿，即使祁旭知道她并不喜欢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醋意。
他伸手拉住她的双手，用自己的手掌紧紧包裹着放在胸前。
“霜姐，许教授外面亲密暧昧的女人从未少过，他从来没有顾及过你的面子，他配不上你的。”
沈轻霜无法将她与许鸣睿私下里达成的合作给他，齿尖轻咬了咬唇肉，用垂下的眼睫掩饰真实的情绪，只能道。
“我和许鸣睿是家族联姻，它可能是有些不满。”
祁旭脸上表情变得有一些微妙，像是愤愤不平，又像是窃喜。
过了会儿，全变成了替沈清霜的打抱不平。
“家族联姻？就算是家族联系，那许教授也太不尊重你了。他可以有不满，也不能将不满加注在你的身上啊。”
“霜姐，既然许教授能够在外来往于无数的，你的感情生活也不应该受到限制才公平。”
“我是真心的喜欢霜姐，只要能够帮到姐姐忙，不介意姐姐把我当做工具使用的。”
默不作声的，祁旭将对沈轻霜的称呼由“霜姐”改成了“姐姐”。
原本正常的朋友关系，经过这样改变，就多了一层亲昵。
现在是工具，以后可以慢慢取代许鸣睿的位置，最后“登堂入室”。
祁旭目光真挚，表情认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里有哪里不对。
沈轻霜心中只觉得荒唐。
她酝酿了许久，还是念及之前一段时间的相处，拒绝的话得并没有那么直接。
“祁旭，许鸣睿是许鸣睿，我是我，他爱好花酒地，并不代表我也要这样。”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不合适。”
言辞再怎么委婉，那些话的意思也还是拒绝。
祁旭整个人一下子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脸上沮丧的表情遮也遮不住。
“走吧，很晚了，先回去吧。”
沈轻霜先迈开步子，后面祁旭在黑夜里待了许久，缓慢的脚步声音还是跟了上来。
上了车之后，沈轻霜将手机递给他，问：
“你住的新住址在哪里，我先送你吧。”
祁旭坐在副驾驶上，手指在导航上敲了好几下，放在了车上放手机的位置上，然后侧过头去。
沈轻霜偶然转头过来，以为他是被拒绝太过难过，为了避免在车上的气氛越来越尴尬，没有开口话。
直到车子跟随导航走的路线越来越熟悉。
进入湘水华府之后，直接停在了自己住所的隔壁。
她看了许久导航指向的最后目的地，最后目光转向身旁的男人。
他头已经从面向右侧的窗户转了回来，只是也还是没敢转过来。
头深深地垂着，眼睫像是受惊的蝴蝶一般，飞快地上下眨着，俨然不打自招了。
“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沈轻霜按了按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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