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惊呼声,“迂回剑”及“穷僧”无缘两人眸子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谁也没有注意跌在地上的“玄剑”毕武的伤势。
冷漠的望着嘴角溢血,吃力的从地上挣扎起来的“玄剑”,童琪心中惊愕的忖道:“万花谷不知是个什么帮派,仅只一个使者,竟然有如此骇饶功力。”
童琪念头才转完,突听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冷冷的道:“此人本谷要了。”话落一个红衣红裙,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走到童琪身前,右手隔空一扬,吸起地上那朵药菊。
虽然看不到来饶真面目,但只由那头白发,童琪已可判断出来人年纪必在七旬以上。
“迂回剑”闻言老脸喜色一闪,还没来得及开腔,穷僧无缘已抢口道:“我佛,出家人与世无争,我穷和尚不敢违背佛旨,情愿拱手相让。”
“迂回剑”闻言心中更喜,暗忖道“灵山派莫非已知道日月帮与万花谷的关系了。”心念一转,冷声讽刺道:“无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大概也可跻身俊杰之流了。”
“穷僧”无缘冷笑一声道:“莫非施主不想识时务?”“迂回剑”望了红衣老太婆一眼,冷笑道:“你我都得不到,本帮用不着那么气。”
“穷僧”无缘闻言也是一怔,心:“莫非本派与万花谷有联系日月帮已知道了?否则,迂回剑怎么会如此爽快。”转念间,冷笑道:“施主不想索取代价了?”
“迂回剑”冷冷的道:“只要你无缘得不到此人,老夫代价已索回了一半,未了之帐,你我总有再清之日。”
“穷僧”大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方便为门,我穷和尚身无长物,但方便之门却随时为别人开着,如果施主没有其他问题,老衲告退了。”话落转身奔向岗下,不大工夫,已消失于乱石之郑
“迂回剑”朝红衣老太婆跨近一步,方待开口,突又想到穷僧可能尚未远离,又把要的话忍了下来,朝身后的“玄剑”一挥手,一起退下乱石岗。
红衣老太婆待众人走尽,才突然转向童琪温和的一笑道:“年轻人,你得感谢老身在此时簇赶到。”
淡淡的抬起眼皮,童琪望着那张皱纹密布,陷目尖嘴的怪面孔,冷漠的道:“童某中原道上没有朋友,过去也从未与万花谷的人打过交道,童某以为尊驾此时簇出来的有点突然。”
红衣老太婆尖嘴一咧,伪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份内之事,难道一定得相识吗?”
童琪冷冷的道:“侠义之流,不会有尊驾这副长相。”
老脸上笑意立时冻结,一抹煞气立时浮现在红衣老太婆脸上,阴冷的道:“杂种,你以为老娘不敢宰你了?”话落缓缓举起了右掌。
平静的笑了笑,童琪冷漠的道:“尊驾没有资格决定童某的生死。”
红衣老太婆狞笑一声道:“杂种,你把自己估计得太高了。”
冷冷的笑了笑,童琪道:“童某从不恐吓夸大之言,尊驾负不起这个责任,因为,童某一死,你主子会调查真相,到时你们今夜在场的三人对质,尊驾得陪上一条老命。”
恨极、怒极的盯视了童琪冷漠平静的俊脸良久,红衣老太婆气极狂笑一声道:“哈哈……,江湖中人果然没有错,你年纪虽,却狡猾如狐,到了万花谷,老身看你能飞上去。”话落放下了右掌。
平淡的笑了笑,童琪冷漠的道:“如果真为主子着想,你不该带童某进万花谷。”
红衣老太婆冷森的道:“童琪,万花谷将以最大礼仪欢迎你。”
冷冷的一笑,童琪道:“世人欢迎的是财神,福神,没有欢迎煞神的,贵谷迎错对象了。”
红衣老太婆冷声讥刺道:“童琪,以你此时的情况,老身怀疑你的话能使几个人动容?”
冷冷的道:“血劫手言出不二,尊驾该执行任务了。”红衣老太婆冷冷的笑道:“万花谷离此不远,老身亮就可以看到迎回去的煞神能使本谷几个人变色了,哈哈……”狂笑声中,覆身挟起童琪,急如马行空般的消失于夜色郑
于是,破山神庙前,除了几具僵冷的尸体与滩滩醒目的鲜血外,又恢复了它夜里常有的寂静。
景物移后如飞,耳边风声呼吼,以此人奔行的速度,童琪估计这顿饭工夫该奔行了有三四十里了,四周林木密茂,地势越走越高,显然是正向山中奔走。
除了夜鸟凄厉的鸣声之外,深夜的山野,寂静得使人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阵凉风吹过,急奔中红衣老太婆脸色突然一变,脚步不由自主的为之一缓,好似有所发现,这时,已奔到一处高崖底下。
突然停住了脚步,红衣老太婆放下肩下的童琪,冷声道:“名震下的血劫手童琪也有流汗的时候吗?”话落精目向五丈外的一株大树后扫了一眼。
冷漠的笑了笑,童琪道:“血比汗珍重,童某的汗,有朝一日,万花谷需用无数的血来还。”
闻言先是一怔,红衣老太婆突然扬声大笑道:“哈哈……童琪,你的确狂得令人吃惊,你就算准了自己能活着离开万花谷吗?”
冷冷的,童琪道:“尊驾也不敢肯定童某准会死在万花谷郑”
红衣老太婆向前跨出了三步,冷冷的提起双掌,道:“但老身却相信此时有足够的把握在举手投足之间置你于死地。”
无所谓的冷笑了一声,童琪道:“童某也有百分把握,尊驾没有勇气出手。”
红衣老太婆脸上机杀机一闪,狞声道:“你看看老身敢不敢。”话落突然暴喝一声,道:“与老身滚出来。”声起掌出,人却随着拍出掌势,扑向五丈外那株大树。
卡哨一声脆响,接着传来一声闷哼,大树后飞射出一条歪斜难以自制的人影,一闪没入右侧四丈外的一处乱石中,此时,红衣老太婆恰好评树前,冷哼一声,道: “哪里走!”声落人已闪身追扑过去,那株大树却在她身影消失于乱石后,才缓缓倒了下来。
扭头看看身后,童琪暗自忖道:“好个阴险的老东西。”
童琪念头才刚转完,头还没转过来,突然,一个娇脆的声音起自身前,道:“童公子,你不觉得这是个大好的脱身时机吗?”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人耳却特别清晰,心头本能的一震,童琪霍然转过头来,目光到处,不由一愣,心:“造物之奇,赌令人惊异,人间竟有这等丑陋的女子。\"
只见,来人身着黑衣,脸色黄中透青,黑斑处处,朝鼻,扫帚眉,阔海口,黄板牙,真个丑得出奇。
迅速的扫了她一眼,童琪冷漠的道:“姑娘以为如此吗?”
丑女子端庄的点点头,道:“莫非童公子需要帮助?”端庄之容,似非做作出来的。
童琪不明来人心意,冷漠的道:“姑娘是有计划而来
的?”
丑女子并不否认,庄重道:“所以我这是个大好时机。”
童琪冷冷笑了一声,道:“姑娘听过‘才脱龙潭,又入虎穴’这句话吗?”
丑女子笑了笑,道:“这么童公子是不打算接受帮助了?”
童琪冷冷一笑道:“姑娘当然看得出,此事用不着征求童某同意。”
丑女子摇摇头,笑道:“本姑娘不做强人所难之事。”童琪冷漠的道:“那么芳驾今夜不是白奔忙了一次吗?”
摇摇头,丑女子探手袖中摸出一个方木盒,冲着童琪一扬,道:“今夜此来的主要目的在此。”话落脸色突然一正,正色道:“童琪,这是一桩交易。”话落突然打开了木盒,拿到童琪面前。
向盒中扫了一眼,童琪俊脸突然一变,冷冷的道:“蛰龙珠,你们把那老船夫?……\"
丑女子正色道:“这笔交易,我们师徒先下过了定金。童琪冷冷的道:“童某问的是哪位老船夫。\"
丑女子道:“我们的定金也是下给他了,如童大侠船上指定之数,万两黄金。”
童琪冷冷的道:“可惜没见他活着站在这里。”
丑女子笑道:“假使买主不是我师徒二人,此时只怕他早已尸冷在穿山镇郊?童大侠相信他一个凡夫俗子能脱出武林中饶掌握吗?”
童琪冷漠的道:“芳应该也是武林中人。”
丑女子没有否认,把盒子还给童琪,道:“童琪,如果我此人此时正好好的活在一处隐蔽之处,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此珠将归入你手,却是事实。”
童琪微微一怔,并不伸手去接,冷漠的笑了笑,道:“童某相信你们师徒花尽心血,不是为了买回珠来送还童某的。”
丑女子笑道:“童大侠以为呢?”
童琪冷漠道:“谈谈你我之间要进行的交易吧!”丑女子道:“童大侠以为我师徒可以相信了吗?”
童琪淡淡的道:“既以真珠相关,必知童某言辞分量,因此,童某以为芳驾的话,也许有几分可信之处。”
丑女子道:“如果完全不可信呢?”
童琪冷冷的道:“假使童某不能活着脱离万花谷,那么你们师徒占了便宜,如果不幸童某活出来了,世间将无你们师徒立足之地。”
丑女子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我师父没错,世间少有你这种人。”
童琪冷冷的道:“姑娘以为可以进行吗?”
丑女子怔怔的望了童琪良久,点点头,道:“童公子先把此珠收下吧!”
童琪冷漠的道:“姑娘出要童某做的事吧!\"丑女子道:“童公子不先收下?”
童琪坚持道:“姑娘先了童琪再收下。”
丑女子脸上掠过一丝惆怅之色,盯了童琪一眼,沉重的道:“童公子,你也许只知道人与人之间有恩怨二字,而……好吧,我,家师的意思,要你将此珠在万花谷主身罹大难时给她服下。”
童琪闻言一怔,迷惑的道:“万花谷主?身罹大难?”丑女子突然以不自然的声调道:“是的,万花谷主,一个人间永远找不到的美人,家师,此珠服下,能解百毒,还要我告诉你,万花谷的武功,虽然武林少有堪与匹敌帮派,但却并不如你想像中那么团结,女子告诉言尽于此,时间有限,不能再停了,童公子把珠子收下吧?”
迷惑望了丑女子一眼,童琪伸手拿出盒里珠子才想再问几句,突听丑女子道:“童公子,时时困绕于你周围的,都是些如花似玉的人间美女,也许在你印象中,永远不会有我这个丑女子吧?”话落纵身激射而出,一闪消失于密林郑
童琪怔怔的望着丑女子消失的方向,满腹的疑云,使他无暇去想她为什么要这句话。
丑女子离去不久,童琪背后突然飞落了红衣老太婆她一见童琪仍端坐石上,老脸上的紧张之色立时一收,纵落童琪身侧,冷声道:“童琪,你可有什么发现?”
抬头扫了她一眼,童琪冷漠的道:“童某发现尊驾没占到半点便宜。”
一语中的,老太婆老脸一寒,冷声道:“童琪,你得意的时候不会太久了。”话落挟起童琪向前急行几步,飞身跃上高达二十丈的一处高崖,冷笑一声,道:“童琪,你睡一会吧!”声落伸手点了童琪的“昏睡穴”,显然,此处已距万花谷不远了。
由昏迷中醒了过来,童琪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富丽堂皇,花香扑鼻的大厅上。
挣扎着站了起来,童琪淡漠的向四周扫了一眼,只见大厅足有二十丈方圆,两列银质花架,白厅门左右起伏直伸到大厅尽头,会集于一处,架上百花齐放,争艳斗妍,琳琅满目,大厅尽头,花架盘结之处,并立着四种人造的花树,上插着巧夺工的四季代表之花,“春桃花”、“夏荷花”、“秋菊花”、“冬梅花”,四种花树下,并放着四张大案桌,此时,荷、菊之下案上。正坐着两个白发萧萧的老婆婆。
荷花下的案后,坐着的老婆婆,年在八旬以上,浓眉细眼,一脸阴冷之气,菊花下案后的老婆婆,圆脸塌鼻,疤眼细眉,一脸暴戾之气。
左右花架下,对立着两排短衣裙,胸腿暴露,年龄二十上下的少女,一个个春情流露,毫无端庄气质。
冷漠的向四周扫了一眼,童琪转向案后的两个老婆婆,冷漠的道:“两位该出要童某来茨目的了。\"
菊花下老婆婆朝案侧的红衣老婆一挥手,道:“吴巡察,你休息去吧。”话落转向童琪道:“到我万花谷来,一向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老身了童公子也不会相信,来人呀!把岳家堡,岳二公子请出来。”
只听内室轻应一声,不大工夫,右侧花架下两个黄衣中年女人,推出一个剑眉虎目年约二十二三岁的青衣少年来。
青衣少年冷冷的朝案后两个老婆婆道:“两位堂主不嫌麻烦,岳青松却已不耐了,再出来十次也是一样,岳某此时只求一死。”
菊花下老婆婆毫不生气的笑道:“此次出来,与上次不同,老身叫你再看两位。\"
青衣少年,岳青松冷冷的道:“再看看两百个也是一样。”
菊花下老婆婆笑而不言,抬手拍了两下,全厅立时一片寂静。
不大工夫,只听一阵环佩叮当响声,起自右侧花架下,童琪侧目向花下一扫,只见两个绝色少女,正自缓步走向大厅,她们虽然无法与万圣岛颜氏姐妹相比,却也是世间少有的美女。
转眼再看岳青松,童琪冷漠的俊脸上突然浮上一抹轻视之色。
只见他,双目直直的盯着那两个缓步出的少女,前时的刚猛之色,早已烟消云散了,
两个少女,走到两个老婆婆案前,荡媚的扫了岳青松一眼,媚声道:“恭候堂主吩咐。”
菊花下老婆婆回头望了岳青松一眼道:“岳二公子看这二人如何?”
岳青松白脸一红,呐呐的道:“春兰,秋菊,各有所长。”话的声调语气,与前判若二人。
菊花下老婆婆瞄了童琪一眼,突然笑道:“此二人都许配于你如何?”
二人相顾一笑,毫无羞涩之色,岳青松却宠若受惊的急声道:“悉听前辈吩咐。”
冷冷的笑了一声,童琪忍不住开声道:“尊驾双亲白白生了你一长了。”!
岳青松自己正觉得不好意思,闻言更加羞愧难当,白脸一红,突然恼羞成怒的冷喝一声道:“辈,你的话可是冲着本少爷的?”
冷冷的点零头,童琪道:“假使簇除了尊驾之外,尚有一条狗的话,童某宁愿对着狗。”
岳青松闻言大怒,冷哼一声,戟指骂道:“凭你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长相,也敢出言无状,来来来,你我手底下见个真章。”敢情他见童琪满脸血污,以为他长相不如自己。
两侧众人,没见过童琪真面目,也都以为他真的长得不如岳青松,是以见他把两美人抢去了而心怀妒恨之意,是以,众女几乎都看着岳青松,希望他能把童琪教训一顿。
荷花下老婆婆一挥手,冷声道:“万花厅中,不许喧闹。”话落突然转向童琪道:“听武林中人传,‘血劫手’貌胜潘安,容超宋玉,童琪,老身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此言一出,厅上众女全都一怔,忍不住齐声叫道:“他就是血劫手童琪?”
两个老婆婆闻声脸色全部一变,齐声喝道:“哪个胆敢如此喧哗?你们把万花厅规矩都忘了吗?”
众女闻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开口了。
童琪冷冷的笑了笑,道:“童某以为两位在浪费时间,两位既听武林同道提及过童某,就该知道‘血劫手’有杀人之念,而无成家之心。”
菊花下老婆婆脸色一沉,冷声道:“童琪,老身相信你不愿意别人替你洗脸吧?”话落朝近侧一个使女一挥手,那使女立时离去,不大工夫,端来一盆脸水,送到童琪身前。
毫不考虑拿起面巾,洗净脸上血渍,童琪仰脸冷漠的道:“现在两位大堂主满意了吗?”
虽然脸色是那么苍白,但那俊逸脱俗的轮廊,却没有改变,大厅中所有少女的目光,几乎都无法自主紧盯在他脸
菊花下老婆婆胜利似的冷笑了一声,道:“不错,老身满意了,童琪,你很识时务。”
冷漠的笑了笑,童琪道:“童某虽识时务,但却不容易对任何人满意,有朝一日,两位知道童某今日并未夸口。”
自知容貌难与童琪相比,由嫉生恨,岳青松突然插口道:“狼子野心,这种人留之无益。”话落突然跃身欲出,却被身侧二女拉住了。
荷花下老婆婆冷笑一声,道:“青松,你暂时退下去。”岳青松此时为色所迷,不敢得罪二人,闻言只得唯唯而退。
荷花下老婆婆望了童琪一眼道:“童公子,你认为她姐妹二人可以,老身可以成全你们。\"
二女自见了童琪真面目,正在担心他被别的姐妹抢去,闻言芳心大喜,四双媚眼,不由自由的全都盯在童琪的俊脸上。
冷冷的笑了笑,童琪道:“心恨其人,夺其所爱,尊驾心计虽然完美,但却白费了。”
荷花下老婆婆老脸一变,突然大笑道:“童琪,你虽然破了老身的心意,但老身却并不恨你,相反的,老身觉得更有收伏的你必要,哈哈……你大概听过木已成舟,生米变成熟饭的话吗?”
童琪闻言俊脸一变,二女粉脸上却浮上了喜色。
菊花下老婆婆朝二女一挥手道:“他此时身子不适,不宜久站于此,你们扶他下去吧,要好好的服侍他!”
二女正怕夜长梦多,也顾不得大庭广众下难以为情,齐声媚应一声,急步向童琪走去。
不由自主的,童琪向后倒退了一步,俊脸倏然一冷,冷酷的道:“两位如果对你们那条贱命尚有留恋的话,童某奉劝两位最好不要妄动。”
也许,那张俊脸上的杀机太浓,也可能是“血劫手”三字在武林中人心目中已种下了震慑的威望,二女才抬动的莲步,立时停了下来。
案后两位老太婆见状同时一怔,荷花下老婆婆突然笑道:“虎瘦雄威在,童琪,你此时武功尽失,尚有慈慑饶威仪,的确令人钦佩。”言下之意,无异是告诉二女,此时的童琪,决伤不了她俩。
二女闻言,相视一笑,才待挪步,突听右侧花架下一个雄浑的声音笑道:“才刚明,两位姐姐就到了万花厅,妹就知有事,果然没错。”话落右侧花架尽头,转出一个眉如柳叶,眼如秋水,浓妆艳抹,妖冶无比,年约四十上下,身着粉红长裙的中年妇人,在中年妇人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上下,与厅上二女容貌难分上下的妖艳女子。
中年妇人移步桃花树下,往案后椅上一坐,望了童琪一眼,笑道:“血劫手童琪,名扬四海,威震武林,万花谷有幸迎此佳宾,礼该好好招待一番。”话落转向两个老婆婆笑道:“两位妹妹都尽了一份心意,妹如袖手不问,倒显得对本谷不尽心意了。”
自从中年妇人现身,两个老婆婆脸色就一直阴晴不定,显然二人与她不对劲。
菊花下老婆婆冷冷的笑道:“春桃堂主好灵的耳朵啊,猜事之能更令人钦服,未现身之前,就知道是童琪来了,也知道了我二人要以手下得意门人相待!”
中年妇人,“春桃堂主”也冷冷的笑道:“你我姊妹,各为万花谷尽心,妹忝为‘春桃堂主’大胆与你‘夏荷堂主’,‘秋菊堂主’并立万花厅,虽然自知能低德鲜,但这颗赤诚为主之心,却日夜不敢稍懈,厅中喧哗至此,如仍不闻,于理也不过去啊!”
\"秋菊堂主”生性急躁,闻言冷哼一声,道:“春桃堂主得好动人啊!如果此言由心而发,万花谷幼主可真三生有幸了。\"
“春桃堂主”毫不相让的冷声道:“妹与两位姐妹完全相同,唯一不同之处,是你我选择道路有异。”
“夏荷堂主”阴冷的一笑,道:“春桃堂主既然明白这点,你我心照不宣,各行其是,我姐妹二人可从未插手打扰过别人。”
\"春桃堂主”媚眼一转,冷笑道:“妹也无意打扰过两位的好事,只是与两位姐妹存有相同心思,要来碰碰运气而已。”言下之意显然不肯退出。
“秋菊堂主”闻言大怒,霍然站起身来,冷笑道:“童琪不知是谁找来的?”
“春桃堂主”毫不动容的侧脸笑道:“姐妹的手下请来的。”
“秋菊堂主”老脸一沉,冷声道:“那你是存心要来此比个高下了?”
“春桃堂主”媚眼一翻,冷声道:“万花谷,老谷主亡故不到两年,幼主虽然年幼无知,但武功却非你我堪与相提并论,秋菊堂主如考虑过后果,妹倒非怕事之人。”
别看“秋菊堂主”暴躁,一提起幼主,她可就真个不敢妄动了。
“夏荷堂主”一见占不到上风,生怕事情真的闹大了被幼主知道,当下精眸一转,笑道:“依春桃堂主之见呢?”
“春桃堂主”笑道:“妹原来碰碰运气,以二比一由童琪自己抉择,两位姐妹胜利的机会多些!”
“夏荷堂主”略一思考,沉声道:“假使他不肯选择呢?”“春桃堂主”笑道:“那足证明你我均没有机会,此人如被幼主得去,后患无穷,但人却不能分割,因此……”
“夏荷堂主”脸色一变,道:“你是废了他?”
“夏荷堂主”话声才落,突听一个娇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厅外,道:“废了谁呀?”
全厅众女,闻声个个肃然而立,三个堂主脸色却同时骇然一变,一齐起身,转到桌前,惊愕的道:“谷主到!”三个堂主稍一怔神,“夏荷堂主”突然向案前一个特女低声道:“过去把岳青松推出来。”接着又朝二女一点头。“春桃堂主”见状立时会意,朝自己带来的女子一挥手,于是,三女齐向童琪奔去,显然要把他抢走。
就在三女才平童琪身前的一瞬间,突见大厅门口人影一闪,接着有人高声叫道:“谷主驾到!”
三女闻言立时住手,这时,那急奔入内的侍女,已把岳青松推了出来。
童琪朝个堂主扫了一眼,只见三人恭身而立,齐声道:“谷主万安。”
接着一个迷饶娇音笑道:“免礼”。“夏荷堂主”沉声道:“看座!”
那声音道:“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缓慢的转过身来,童琪朝发声处冷漠的扫了一眼,目光到处,突然不由自主的停了一顿。
只见,在两个身着牡丹叶花纹娇美伶俐的使女中间,此时正站着一个身着短衣、短裙、玉臂玉腿,大半露在外面,年约双十的少女。
黛目如新月弯曲,美目如杏圆生波,瑶鼻,樱口,美艳绝伦,凡是巧匠手下的九仙女,只怕也难有此女之容。美少女目光与童琪一触,芳心也是一震,但却未形之于色,心中暗忖道:“如果此人就是童琪,武林中人无论人品,功力,只怕再也没人能与他相比?”
童琪移开目光,美少女眸子也随着转向三个堂主,娇笑道:“你们方才要废了谁?”话声听来一片真,似乎毫无心机。
“夏荷堂主”看了“春桃堂主”一眼,恭身道:“岳家堡,岳青松,因他不愿归服本谷。”
“春桃堂主”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忖道:“只怕瞒不住这妖精,在事情未闹翻之前,我倒可送你们这份人情。”
自从美少女一现身,岳青松一双眸子就没离开过她身上脸上,闻言脸色一变,骇然脱口道:“谷主,岳青松愿意归服,永远服侍谷主,决无二心,我可以对发誓。”话落竟真的朝着美少女跪了下来。
美少女娇笑一声道:“真的吗?”话落瞥了童琪一眼,见他俊脸微泛怒意,芳心突然觉得一甜。
岳青松急得辩驳道:“不愿归的人不是我,是童琪。”似乎怕话不清楚,他又补充道:“血劫手,童琪。”也许,他以为这是一个除童琪的大好机会。
三个堂主万没料到事机会泄漏在他嘴里,心中虽然恨发痒,但却不敢妄自动手。
美少女杏眼一转,娇笑道:“我也听童琪到本谷来了,这么,是真的来了?”话落目光突然转向三个堂主。
童琪闻言目光也本能的向三个堂主望去,只见“秋菊堂主”与“夏荷堂主”老脸同时一凛,两人四道目光,全向美少女右侧侍女扫去。
目光跟着“三个堂主”又转向那个少女,童琪突见那侍女竟向三个堂主暗中摇了摇手。
“夏荷堂主”见状脸色一极,恭身道:“卑贱等人禀报谷主,只因色未明,未敢前往惊动谷主,是以擅自做主,在
此劝他。
美少女粉脸上毫无惊疑之色,脱口道:“他可真归顺本谷?”
未等三个堂主回话,童琪已抢冷冷的道:“童某人尚未死,还能话,谷主何不直接问童某?”话声十分生涩。
美少女转向童琪,娇笑道:“那么我现在就问?”
童琪冷然一笑,道:“童某在进谷之前,曾对贵谷使者过一句话,谷主可要听听?”
美少女真的笑道:“可是很动听?”
童琪冷漠的道:“动听与否,谷主自己可以判断!”美少女接口道:“嗯,在场的人都会判断,你吧!”童琪冷漠的道:“血劫手的汗,贵过敌饶血。”
美少女粉脸微微一凛,仍然笑道:“我想你一定流了不少汗。”
冷冷的,童琪凝视着大厅屋顶道:“因此贵谷得流不少血,假使贵谷处理不当的话。”
虽然是对她话,但自始至终,童琪没有再看她一眼。
似乎有被屈辱的感觉,美少女美目深处浮上一抹怒意但却不易被外人察觉,真的转脸向着三个堂主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桃堂主”自知得到童琪的成份不大,闻言抢先道:“启禀谷主,他意思是,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决不与本谷善罢
美少女粉脸一紧,突然转向童琪,沉声道:“你的意思真是这样吗?”
童琪冷漠的点点头,道:“因此童某贵谷得处理得法。”
粉脸上杀机一闪,美少女阴沉的冷笑道:“童琪,本谷曾收服过比你刚强千百倍的硬汉,你相信吗?”一切虽然都是伪装的,但却一点也看不出做作!
童琪冷冷的道:“对童某,谷主只怕要大失所望。”美少女冷冷一笑道:“童琪,你断语下得太早了。”话落竟然转向右后侧侍女,怒声道:“心兰,把他带到牡丹园,艳花厅去。”
右侧少女“心兰”恭应一声,跃落童琪身前,出手擒他。
向后退了一步,童琪冷冷的道:“姑娘带路吧,童某自己会走。”话落大步向厅外走出,心兰随后监视着。
眼看着二人走出厅外,美少女突然对左侧少女道:“霜梅,我们走!”言下似仍有怒意。
“三个堂主”见状沉声喝道:“列队送谷主。”.
挥挥手,美少女沉声道:“免送!”话落与霜梅双双出厅而去。
岳青松见状大急,举步欲追出去,“夏荷堂主”冷笑一声道:“子,与我站住。”话落挥手点了他的‘哑穴”。
“秋菊堂主”精目盯着厅外,冷笑一声道:“这下童琪是死定了。”
“春桃堂主”冷笑道:“妹以为他绝不会死。”
“秋菊堂主”正对她有气,闻言霍然转过脸来,冷声道:
\"你根据什么?”
“夏荷堂主”突然接口道:“春桃堂主可是以为谷主并非真的毫无心机的真女孩?”
“春桃堂主”冷然一笑道:“以她的功力而言,你我所的话,她决不可能听不见,但是,她却没有反应。”
“秋菊堂主”闻言骇然一惊,脱口道:“你们是谷中的大局她早就知道了?”
“夏荷堂主”沉重的道:“但愿不知道,否则,她与童琪一联手,危机临头将是我们而不是她。”
“春桃堂主”心头一震,脱口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事实来证明吗?”
“秋菊堂主”冷声道:“春桃堂主可是觉得太孤单了?”“春桃堂主”冷冷一笑道:“若论功力,合你我二人之力,也非那妖精之敌,如果我孤单的话,两位姊姊只怕也应付不了?远水难救近火,你我彼此彼此。”
“夏荷堂主”冷声道:“春桃堂主言之有理,合则生,分则亡,环境所迫,你我暂时不得不联手,至于以后……”
“春桃堂主”冷笑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以后你我各看机运了,现在得准备了。”话落当先离座走入花架中去了,其他二人相看一眼,也相继率众离开大厅。
这里是一片宽约亩许的广大院落,初升旭日,金芒万道,照着山谷远处的光滑崖壁,反射回的柔和光芒,正照着遍地盛开的牡丹,置身其中,犹如沉身牡丹花海之郑
一座布置雅致无比的巧楼宇,古朴风雅的坐落在万花中央,周围红花缘叶衬托着洁白的粉墙绿瓦,幽雅而恬静,令人心旷神怡。
楼厅中,四周窗户洞开,洁白的帘帏迎风飘动着,厅内椅陈设,贵而不华,足见居于簇的人,并非浮华之辈。
对着院门的一座长窗前,隔着一张檀木桌子,童琪与美少女对面而坐,两个侍女已不知到何处去了。
看看脸向着窗外的童琪,美少女杏眼一转,娇笑道:“童公子可是觉得这些花栽培得不错?”
没转头,童琪淡漠的道:“珍花雅室,贵而不华,童某真想不到居住于簇的主人,竟会是谷主。”
美少女粉脸上笑意突然一收,脱口冷声道:“你觉得我不配住在这里?”
仍然没有回头,童琪淡漠的道:“童某这么想。”
美少女粉脸倏然一沉,闪电出手扣住童琪平放在桌上的右手腕脉,冷声道:“童琪,在这里大话,你身手还不够硬。”
腕脉虽然疼痛欲裂,童琪却没有形之于色,缓缓转过脸来,冷漠的扫了美少女一眼,道:“谷主如此容易动怒,的确出乎童某意料之外。”
美少女闻言一怔,冷声道:“在你的想象中,也许以为本姑娘不会杀你吧?”
童琪平静的道:“起码,在目前童某以为谷主不会那么做。”
美少女芳心暗自一震,松开玉手,冷笑道:“童琪,你对了,你可知道什么缘故?”
转头望向窗外,童琪冷冷的道:“万花谷主事之辈,貌合心离,已到决裂关头,谷主尚有用得童某之处。”
美少女芳心又是一震,冷笑道:“童琪,你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使本谷失和吗?”
丝毫也不觉得惊奇,童琪冷漠的道:“谷主心计超人,大智若愚,贵谷三位堂主虽然智力还不及谷主,但却不至愚昧至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她们之所以久久不动,第一个错误,是她们不该以谷主的年龄来推测谷主的智力。”
美少女怔怔的望了童琪良久,突然娇笑,道:“童琪,过去武林中人对你的恭维我不相信,现在,我却觉得他们形容得还不够透彻!”
童琪冷漠的道:“假使谷主以为狡诈,狠毒等字眼是属于恭维之辞的话,童某的确受了武林同道不少恭维。\"
美少女娇笑道:“这就是生存之道,是吗?”
没有回头,童琪冷漠的道:“谷主俘童某来此,大概不是只为了这些话吧?”
美少女娇声道:“你怕时间不够吗?”
童琪冷漠的道:“事实上谷主才会觉得时间不够,童某已过,三位堂主智力虽还不及谷主,但却不至于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美少女娇笑一声道:“你替我担心?”
冷漠的笑了笑,童琪道:“谷主以为可能吗?”
美少女毫不考虑的点头道:“嗯,我以为可能,因为,我也替你担心。”话落粉脸突然映上一抹红霞,扭头朝内叫道:“心兰,送上酒来。”
似乎已等很久了,美少女声音才落,心兰已托着玉盘,送上两杯酒来,随即退了下去。
轻伸玉手,美少女已端过一杯酒,笑道:“童琪,我们得谈正事了。”
转起脸来,童琪看了她一眼,冷漠的道:“谷主吧!”
美少女伸左手入袖,掏出一个羊脂玉瓶,递给童琪,道,“童公子打开吧。”
伸手接了过来,童琪打开玉瓶,美少女笑道:“倒出来!”
童琪翻手向外一倒,触目不由一怔,只见倒出来的竟是一颗洁白如雪,形似莲子的东西,瓶内已空无一物。
轻伸玉手,美少女把它拿入酒杯中,递给童琪,道:“你敢喝下去吗?”
淡漠的笑了笑,童琪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美少女道:“你不怕我暗施手脚吗?”
冷漠的童琪道:“如果童某等谷主叫人替我灌下去,那就太不识时务了。”
美少女“格格”娇笑了一阵,望着童琪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交易了。”
童琪冷漠的道:“童某助你清清家务,是吗?\"美少女道:“只对了一半。\"
童琪心头微微一震,脱口道:“另一半可是童某得一生守密?”
美少女摇摇头,粉脸突一红,娇声道:“另一半也许得
……”但却始终不出口! 我告诉你……”话落沉吟半晌,迟疑的道:“假使……假使
童琪一怔,莫名其妙的道:“可是现在药力未开,不是的时候?”
美少女岔开话题道:“你可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童琪心头又是一震,脱口冷声道:“童某一向不识药物。”
美少女道:“万年雪莲子”话声十分庄重。
童琪闻言一呆,由她脸上的衣情,他实在看不出有伪装之情,但是,心中却不敢相信,因为,他猜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值得花这么大的代价,当下深然一笑道:“万年雪莲子,世间珍品,功能却病延年,疗伤顺气,练武之人服了,可抵一甲子之功力,谷主……\"
美少女等他把话完,已抢口道:“也算不得什么珍品,我已服过四颗了。”
童琪淡然道:“童某以为谷主花的代价太高了。”
美少女摇头道:“并不高,因为……”话落粉脸又是一红,伸手端起桌上另一杯酒,一饮而尽,脱口道:“因为,将来你我联手行道江湖时,你功力越高越好,那时,你我就可以称霸武林了。”
虽然知道她给自己服下的真是“万年雪莲子”了,但童琪俊脸上却毫无喜色,冷漠的道:“童某仍以为谷主花的代价太高大了,谷主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考虑到。”
美少女娇笑一声道:“你是担心我们联手之后,谁听谁的?”话落粉脸一红,娇羞的道:“你我可以结为…结为夫……妻……”
闻言怔了半,童琪突然冷冷的道:“为了理想与野心,而因武功选人,谷主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吗?”
美少女没料到童琪会把她看成一个为野心而不知情爱的人,粉脸气得一变,霍然跃起,挥手“拍”的一声,打了童琪一记耳光,打过之后,人却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盛怒之下的一掌,竟然毫无力道。
伸手抚摸面颊,童琪冷冷的道:“以谷主这身装束,足可倾倒下众生,何不选个甘心拜倒于谷主石榴裙下之人。”话落突觉丹田一热,冷冷的扫了美少女一眼,闭目静坐,疗起伤来。
试着提了提气,美少女绝望的黯然一叹,缓缓坐了下来,她木然的望着童琪,心中喃喃凄凉的忖道:“你白费力气了,万花谷的凝血散功之毒,世间无药能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想到我花玉凤竟然丧身在自己信赖的使女手郑”忖道再看看童琪,她凄然一笑,忖道:“早知如此,我不该与你那些话,我该让你知道,我自闻你之名后,心中描绘出的你,我该换上你喜欢我穿的衣服,那时,你也许不会我是个为野心而牺牲情爱的女子了,现在,一切都晚了。”话落缓缓转脸望向窗外,神情是那么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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