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玉兰没来由地弱了气势，眼前的男人明明与平常无异，但那平静的眼神此刻却如同一把钝刀不断在她心上挥砍。
王东没有生气，他也找不到生气的理由。
看着对方下意识缩起来的动作，王东没有靠近，对她道，“走吧，跟我回去。”
“是。”
玉兰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跟在王东背后，他走一步，自己走一步，到了玉虹跟前，看着姐姐担忧的目光，玉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玉虹转忧为安，旋即生气地学着自己师父那样在自己妹妹头顶敲了几下。
“姐……”，她嗫嚅喊了一声，又不知道该些什么。
“有什么话等回去再。”
……
回到客栈，玉虹替自己妹妹处理伤口。
“姐，疼。”
玉虹没好气地用力按了按，眼看自己妹妹垂下泪珠，顿时又心软轻揉，伸手道，“你怎么会去那里打架？”
“不是打架，是比赛。”
玉兰焦急解释道，“现在这里不是举办什么修士大会吗，那个擂台比试也是大会的内容，只要能够有足够的积分就可以去兑换筑基丹。”
当然，除了筑基丹也有其他东西可以兑换，只不过她并不知晓那些资源如何，索性就盯着那筑基丹。
到这里，玉兰忽然停嘴，想起自己师父还在旁边，难免去抬头观察王东的脸色，可他只是在那里炼丹，连一点眼色都没留给她。
“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玉兰心翼翼伸手去拉王东的衣角。
王东不解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你跟玉虹早已不是什么孩子了，既然如此，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玉虹闻言沉默了一瞬，将话重复给自己妹妹。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师父或许要离开了。
房间内的氛围越发沉重，王东长呼一口气，将后续的过程交给玉虹来完成，他则到外面透气，他担心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发飙。
真是不要命了，才锻体期就赶上去送死，怎么的，自己教你修炼是让你玩命吗？
可她又怎么会去参加这破比赛？
王东心中升起一丝疑惑，然而不等他思考，答案就已经浮现在水面。
刚一出门，王东便感觉到了一双隐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精准无比，仿佛知道此刻的他会出现在这里一般。
王东顺着视线望去，便见到了路杨。
对方出现在这里很是意外，毕竟王东记得，早在几日前他就因为灵石不足被赶出客栈，王东当时还打算资助他一点，只不过那个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可现在人怎么又回来了？是因为挣到灵石了？
“……”
二人相隔对视，随后，一个古怪的念头出现在王东脑海当中，“这个路杨，他来修仙大会的目的是什么？”
比试吗？可以他的实力似乎不太可能。若是其他的……正如同他自己所言，连灵石都没有的家伙是没资格参加这次大会的。
“王公子，借过。”，一旁的二诺声道。
王东不好意思让路，顺便听到他嘀嘀咕咕道，“这人怎么又来了，真是晦气。”
“等等，他怎么了？”
被喊住的二转身无奈道，“公子问的可是门口那位？还不是因为他一直在客栈旁边来回转悠，自己没灵石还想着进客栈，真是可笑。”
“不过真奇怪，我记得前些日子他被柳心阁的人打成重伤丢了出去，莫不是哪位好心人给他疗伤了？”
王东闻言一愣，“这怎么还跟柳心阁扯上关系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当初这件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都能进柳心阁的要么是大家族子弟，要么就是大前辈，可这子当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混进去参加拍卖会，结果当就被发现然后当街暴打，好多人都知道呢。”
虽然二没离开客栈，但这来来往往多少客人，这一双耳朵知道的消息可不少，比如玉兰在擂台之上的表现，那几位客人描述的绘声绘色，他自然愿意再多听一些。
对了——
二想起什么，告诉王东，“王公子，今日贵徒似乎就是被他带走的。”
王东面色一冷。
“多谢，这是给你的。”
二看着他递过来的灵石瞬间大喜，将手中菜盘子放在栏杆上后便将灵石接过塞进怀中，道了声谢后连忙端起菜继续赶路。
路杨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随后转身离开。
王东立刻跟上，对方脚步轻缓，完完全全是在等他追上来，王东自然也不会客气，当即便是飞踢一脚。
路杨游刃有余地闪躲，“王兄如此心急做甚，好戏才刚刚开始，何不随同在下一起坐台下观赏？”
好戏？
王东一晃黎阳佩，玉佩千丝万缕化作灵剑入手，便施展出化蝶剑法。
下一刻，眼前场景如同水波荡漾化开，白色的雨冲刷着他的视线，视野当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留下无尽的灰白。
他站在原地，不，准确来是站在擂台下，仰视着上面，周遭的人群早已离去，唯有三人尚在。
路杨站在他旁边双手插兜，毫不在意地道，“我不清楚你究竟是谁，但是道的运转绝不许有人违逆。”
他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听不到耳边饶声音，嘴里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在那台上，玉虹将自己妹妹紧紧抱在怀中，嘶哑的哭声划破他的耳膜。
“无论你能改变多少，一切都会回到它最初的样子。”
王东僵硬地转动脖子，将目光对准他。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梦该醒了。”
王东神色一怔，身影随风消散开来，他想张口呼喊，但一切都太迟了。
周围的景色开始恢复正常，嘈杂声再度出现，路杨目光中带着轻蔑看向台上，玉兰的死将是一个定数，谁都无法改变——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命数。”
路杨身体一震，本应就此退场的王东竟然再度出现。
王东挑眉一笑，“看来我不在命数当中啊。”
“你怎么——”，路杨后退一步，冷汗直流，“等等，你要做什么？你想让道提前醒过来吗？！”
“跟我的拳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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