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到了漠北知府门前。
朱大人拿出手里的印信，递给了守门的衙役。
“我是京都押解官朱重八，带领京城二百多名流放犯特来报道，请知府胡大人过目！”
守门衙役看了一眼朱大人后面长长的队伍，招呼身旁的同僚。
“李子，带着大人和新居民到一旁大厅歇着，我去禀告胡大人。”完，他又转身面对朱大人，“大人先在偏厅等候，我去禀告知府大人！”
完，转身进了大门。
......
漠北，知府衙门。
知府胡大人正端坐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颗血红的石头，他面前的案桌上，还有两颗石头，一颗绿色，一颗蓝色。
贺师爷拿着朱大饶印信，走到跟前，低声道：“大人，新居民到了！”
胡大人放下手里的红石头，拿起绿石头，“京都来的那一批？”
“是，一共两百多号人，正在偏厅等着。”
“才两百多人，不够分啊。”胡大人放下绿石头，又拿起蓝石头，撇撇嘴，无奈道：“一碗水端平，每家给五六十个名额足矣，剩余的，再议。”
贺师爷笑眯眯地答道：“是，按照大人吩咐，的就去办。”
......
知府偏厅。
朱大人带着两百多号人在等着。
外面冰雪地，屋里居然还有几个火盆。
所以，屋里很是暖和。
如此大相径庭的待遇，所有犯人都一副心谨慎的模样，自从进了漠北城，每个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这里的人实在太奇怪了。
对待朝廷的罪犯没有呵斥，没有打骂，居然热情招待，笑脸相迎。
一切在没有水落石出时，他们都不敢放松。
就连文元谦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得到的消息貌似有点落后，有点偏离了实际。
但是，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静观其变才是硬道理。
所以，文元谦给家里人使眼色，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安静等着。
所幸，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偏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近了之后，衙役李子的声音响起，“贺师爷，您来啦。”
“李子，一会儿带着朱大人和诸位弟兄去驿站安置，歇个一两。”
“是，贺师爷。”
贺师爷交代完，才迈着八方步进到偏厅。
贺师爷一进到偏厅，直冲着朱大人过去，一拱手，“朱大人，我们大人事务繁忙，见谅，先让李子带着大人去驿站歇个一两的，您看，可否？”
“有劳贺师爷。”
朱大人带着众手下转身出了偏厅，在李子的带领下向漠北驿站走去。
犯人已经到了漠北，印信也已经递交，明交接手续已经办妥，那他这趟差事就算完成了。
衙役和士兵们陆续离开偏厅。
片刻之后，偏厅里除了犯人们，还有贺师爷。
贺师爷，矮胖身材，留着一撮山羊胡，满脸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大家莫要害怕，放松点，漠北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漠北啦，如今大家到了这里，就是这里的新居民，大家进城都看到了吧，我们这里的居民，生活的很是安逸，很是富足的咧，没准还会比你们以前的生活还要好咧！”
犯人堆里总有那些憋不住话的人，他们看到贺师爷那副和蔼的面容，禁不住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贺师爷，我们是罪犯，不需要服劳役吗？”
“贺师爷，具体的劳役什么？”
“贺师爷，新居民是什么意思？”
“贺师爷......”
问的人太多，一下子偏厅这里吵吵闹闹，贺师爷不得不喊门外的衙役出来维持秩序。
啪！啪！
衙役高举皮鞭对着空气挥出去，同时告知，“要话先举手。”
久违的皮鞭声响起，偏厅立马安静。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默默记住。
贺师爷，捋了捋胡子，和气道：“大家听我，你们是罪犯没错，罪犯的劳役就是挖矿，每个成年人每个月必须上交五千斤铁矿石，老人孩童减半。我们这里的矿山很多，随便你去挖，每个月只要交够这个数额，旁的衙门不管。只是，有一个前提，工具需要自己去买，实在买不起也可以租，街上很多店铺都可以租。”
平地一声雷，彻底把大家的精气神炸了出来。
鉴于刚才的警告，有人悄然举手。
“贺师爷，新居民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贺师爷拉长尾音。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他才继续道：“新居民，就是漠北城内的一个新身份。有了这个新身份，你每个月挖的铁矿石有专人帮你收走记账，不用你自己运来衙门，而且，你挖出多余的矿石，也有人帮忙收走，你换成物品或者是换成钱财，都有专人帮忙，根本不用你多操心。”
这么好的事？
文雯心里不信。
但是，还是有人好奇举手。
“贺师爷，怎样才能成为新居民呢？”
贺师爷心道，可算问到点子上了。
“大家听仔细了，我们漠北城有三家可以帮大家办理新居民身份，分别是唐家、孟家、谢家。唐家主管漠北城西边的山头，孟家是主管南边山头，谢家管东边，北边是给没有新身份的罪犯们留着的。”
贺师爷完，抿抿嘴，捋一捋胡子，接着道。
“这几家都有固定的矿场，能提供工具和住宿，省去你们自己找矿，自己租工具的麻烦。每家的条件相当，唐家要求每个月除了达到衙门的五千斤铁矿石之外，额外要提供给他一千斤铁矿石，再多出来的，唐家以每百斤200文钱回收，其余品种的矿石按照市场价回收，新居民身份三年有效。孟家要求额外八百斤，回收价150文，五年。谢家要求额外一千斤，回收价300文，五年。”
贺师爷完，眼睛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所有犯人，他的和善相貌，给了大家踊跃提问的勇气。
“贺师爷，三年五年之后呢？”
“之后，要不要继续，看你们啊，换一家也可以啊，但凭你们意愿咯。”
哗，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不就是变相的长工吗？
文元谦突然想起，杨衙役离开偏厅前对他无声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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