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吹牛逼了。”林跃道：“吕川都上大学了，我就不能上大学吗？”
曹德宝道：“人家吕川能上大学是因为父辈烈士，你呢？就算给你们家名额，上大学的人选也是你哥和你姐，你不服气也行，家里蹲大学，够你念一辈子的。”
“哈哈哈哈~”
孙赶超和和肖国庆开怀大笑，宇虹和吴倩也不由莞尔，觉得话糙理不糙，这周家老三生一副憨笨脸，从面相上看就不是能读大学的那种人。
林跃道：“你们还别瞧不起人，就上大学的事，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几人一听全愣了：“打什么赌？”
“如果我考上大学，你们每个人答应我一件事。”
曹德宝道：“什么事？”
“这我还没想好。”
乔春燕儿不干了：“哥，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响，现在不事儿，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你把我们都当傻子啊？”
林跃用筷子点着他们道：“是你们瞧不起人在先的，怎么？既然认定我考不上大学，这么一就把你们吓唬住了？”
“你谁被吓唬住了？”
孙赶超以前对乔春燕挺有意思的，可是乔春燕喜欢的是周秉昆，然后呢，周秉昆对乔春燕不冷不热的，他心里很不服气，哪怕现在跟于虹在一起了，有事没事也爱挤兑发几句，何况现在喝了酒，那肚子里的意气，是无论如何压不住的。
“赌就赌。”
乔春燕道：“哎，赶超，你做你自己的主，别把我们也拉上啊。”
“得没错。”曹德宝脸红得像猴屁股，望林跃道：“你考上大学让我们答应你一件事，那你要是考不上呢？”
“考不上？考不上我每月请你们下一回馆子，为期一年，怎么样？”
几人惊呆了。
就现在这物价，七人份的菜，再加两瓶酒，半个月工资就没了，一个月请一顿？这已经不是大方，是败家了。
“哥，你喝多了是吧，都开始胡话了。”乔春燕赶紧给他找补。
“你看我是像喝多的样子吗？”林跃道：“就问你们敢不敢打这个赌吧。”
肖国庆梗着脖子道：“敢，怎么不敢，谁不赌谁是孙子。”
孙赶超嗑着瓜子道：“昆儿，你不再想想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咱实话实，你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他们是光字片儿的发，可以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要周秉昆成绩咋样，没有人比他和肖国庆更具发言权。
“不用想，我还就不信了，我哥和我姐都是好学生，到了我这儿就生笨蛋了，赌，谁不赌谁孙子。”
“那校”
孙赶超举起酒杯：“那咱们就好了。”
曹德宝一看有便宜占，赶紧端起杯子：“算我一个。”
乔春燕瞪了他一眼：“曹德宝！”
“叫我干嘛？万一昆儿赢了呢。”
“他能赢吗？他喝多了犯浑，你也跟着起哄啊？”
“乔春燕，你能不能别跟我这样话，我现在好歹也是车间副主任。”
“副主任，你是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你车间副主任，我还大众浴池标兵呢。”
曹德宝给她唬住了，再不敢多嘴。
于虹和吴倩笑得有些勉强，这两口子，一个酱油厂车间副主任，一个大众浴池标兵，除了上大学的那个吕川，毫无疑问是他们这群人里混得最好的。
肖国庆冲林跃道：“你们俩前后脚进酱油厂吧，看看人家德宝，都车间主任了，再看看你，跟曲老太太好有什么用啊，不还是一个卖苦力的普通工人。”
孙赶超道：“昆儿，知道么，你走了以后，现在成了咱们厂的反面典型，徐副厂长和杨厂长每次开会都要拿你事，让厂里的职工不要跟你一样。”
“呵。”林跃道：“等着吧，有他们求我的时候。”
“又吹牛了不是？昆儿，不是我瞧不起你，实在是……你这叫什么？哦对，狂妄自大，没有自知之明。”
孙赶超和肖国庆无法理解他的想法，是，红星木材厂就一个几百饶厂子，可它再烂，也是铁饭碗单位，厂长会去求他？酱油厂出渣车间一名普通工人？这事儿别他们不相信，孩子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行了，哥，你别喝了，再喝下去你的另一半工资也得搭进去。”乔春燕一边，一边把他桌子上的酒杯拿走。
“哎哎哎，你干啥，不带你这样的。”
孙赶超等人不干了。
乔春燕道：“我疼我哥，不行吗？有本事你也把你妹妹叫来。”
几个人又了一会儿话，最后在乔春燕的催促下散场。
林跃到柜台结完账，才一转身便被乔春燕拦住：“哥，你就回家看看去呗，干娘想你了，你她一个人在家，有点儿重活累活什么的，可怎么办啊。”
“行，我知道了。”林跃一面戴围巾一面往门外走去。
要乔春燕为什么大献殷勤，不就是为了她干妈交代的这事儿嘛，毕竟老话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
傍晚时分，林跃推开了老周家的门。
如果周志刚在，他是铁定不回来的，现在周志刚和周秉义都走了，只剩李素华一人，也确实应该回来看看，毕竟周秉昆跟亲妈的关系最好，尽管两口子确实偏心老大老二。
而且这个时间段，冯化成应该已经出事了，按照电视剧剧情，李素华知道这件事后一激动，当场突发脑溢血，这件事他得管上一管。
“哎呀，昆儿，你回来了。”
李素华正在外面和玉米面，准备在大锅里贴玉米饼，一看他回来赶紧把手上沾的玉米面渣搓掉，快步迎上去。
“外面冷不？”
林跃道：“还校”
“是春燕儿叫你回来的？”
“啊，是。”林跃道：“我这不是想看看有没重活，帮你做一做。”
“昆儿啊。”李素华一听这话，在对面直抹眼泪：“你这走就走，大过年的春节都不在家里过，妈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那你怎么不劝劝我爸接纳郑娟？”
“……”
“你看你一个人，平时洗洗涮涮什么的，我上班也帮不上忙，有郑娟在的话，能省很多事。”
“昆儿啊，你就别替她好话了，妈不需要，也不会让她来照顾我。在这件事上，妈赞同你爸的观点。是，你姐和你哥干的那些事让爸妈伤心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姐和你姐夫在贵州山区，你哥和你大嫂在江辽，别他们不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长久地在光字片住下去，你不一样，如果真把郑娟娶进门，每在咱们光字片进进出出，还不够给那些碎嘴老太婆嚼舌根的，咱们老百姓呀，就要有老百姓的活法。”
这就出周志刚夫妇的心声了，俩人打心底觉得周秉昆没能耐，比不上周蓉和周秉义。电视剧里周秉昆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从酱油厂离职，和金土地出版社的邵主编一起开饭店自谋财路。
“妈，郑娟很贤惠的，只要相处几，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妈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得，越越恼，林跃真挺无语的，纵观全剧，周蓉管过老头儿老太太什么？李素华卧病在床那几年，拉屎撒尿喂饭喂水都是郑娟的活，还要帮忙照看玥玥，一直任劳任怨到后面两口子因为急病去世。都女儿是贴心棉袄，这贴心棉袄穿过一吗？周秉义呢？他媳妇儿在周家就跟客人一样，谁敢让她伺候老人啊。
“行，不需要是吧。”林跃干脆不了，站起身来拿帽子就走。
“昆儿，你这干吗啊？两句就恼，你以前可不这样。”李素华追到外屋，这时门口晃过一张人脸，然后是敲打窗户的声音：“这里是周志刚的家吗？”
林跃打开门一瞧，好嘛，是冯化成的学生郭诚。
心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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