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去打架的事不,这次庙会逛得非常尽兴。
回家的路上宝还在兴奋地着庙会上的见闻以及他认识的新伙伴。
梅子和杏儿也各自搂着自己的兜子,把里面的玩意儿摆弄了一遍又一遍。
夏荷也多了笑模样,心情很好地跟梅子她们讨论团扇上的花样子。
大海几个也拿着新到手的兵器相互交流着。
至于苏云起,那只本命年兔子不就挂在腰上吗?
作为当家人,江逸对于这一切十分有成就感,男人嘛,就该让家里人永远这么开开心心。
他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买到了正宗的棉花,白花花的,松软又保暖的棉花。
之前,江逸只觉得家里的棉被盖着不舒服,也不够保暖,问了江春草才知道,里面填充的根本不是正宗的棉花,而是木棉。
明朝之前,草棉并未在全国普及开来,有钱人家冬御寒用丝绵和皮裘,贫苦人家就用麻褐和木棉。
直到朱元璋上位,强制在中原范围推广草棉种植,虽然收效显着,但一些较为偏远的地区仍未普及,至少银坊镇就买不到。
江逸的这五十斤棉花是从一个南方商人手里买的,花了五两银子。把他高忻不校
马上就要进入十月了,气一日冷过一日,江逸打算做几套棉衣棉鞋托冯远捎到沧州。家里也要添些棉衣被褥。
他提前打听好了,一件成人上衣用棉六两左右,裤子多一些,不过十两,一条双人被要用七八斤。五十斤棉花虽然不算多,省着使也够用。
回家之后自然是一翻收拾,好在江贵把家里照姑很好,鸡鸭都没饿着,黑熊和驴子虽然脏了些,精神还不错。
黑熊听到前院的声音,放下爪子里的饼子就冲了过去,抱住江逸的腿就不撒手了。
江贵好笑地道:“这东西真是成精了,自从你们走后它守在这里,不让我进屋,我喂它东西它也不吃。幸亏你在厨房留了些饼子,要不这家伙非得饿两不可。”
江逸也不嫌脏了,又心疼又感动地把黑熊抱起来,摸摸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又亲了亲黑乎乎的鼻头。
苏云起的脸立马就黑了。
江逸根本没看见,一边抱着黑熊一边跟江贵话:“我在庙上买了些玩意儿,你给孩子带回去拿着玩吧!”
江贵板起脸,“买那个做什么,还当我是外人了,喂个鸡啥的还得给点好处?”
“给孩子买的,又不是给你。”江逸眯着眼笑道,“你这脸一板还真像大伯——等大伯下来了这村长的位子就是你的呗!”
江贵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瞎什么呢!行吧,你们收拾收拾,我往三叔公那儿去看看。”
“正好,我这儿给三叔公买零东西,你给我捎过去呗!”江逸把黑熊放下,转身到车上拿东西。
江贵忍不住笑了,“没见过送礼卖好还让别人替的,你就不怕我冒认?”
江逸嘻嘻笑,“你以为三叔公是老糊涂啊!”
江贵指指他,“反了你了。”
江逸把江贵送出门,回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就去了江春草家。
江春草在村东头住着三间坯房,秋收前才翻修过,被她收拾得十分干净。
“姑姑在不?”江逸站在栅栏外喊。
江春草掀帘子出来,一看是江逸,脸上就挂上了笑,“杏这丫头算是长在你们家了,你都来了,她还没影儿呢!快进来吧!”
江逸边往里走边:“我在庙上买了些肉,今都在我家吃,咱们包韭菜肉饺子。我让杏和梅子作伴叫大伯他们去了。”
江春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买肉就买肉,你们自己留着吃不好?做什么叫这么多人去分你的!”
江逸笑笑,“姑姑,我都多大了你还逗我。”不清是什么时候,江逸把前面的名字省了,直接叫姑姑,春草也高高兴胸默认了。
江春草给他倒了碗糖水,也跟着笑,“你肯亲自过来,一定还有别的事儿吧?”
江逸点点头,“我在庙上买了些棉花,想托姑姑给我爹和苏叔做些棉衣棉鞋。”
“这个不是难事,有尺寸就行,除非你有什么特殊要求。”
江逸笑笑,“还真樱我想做成棉帮低腰的,暖和些。”
“你这孩子主意多,想来也差不了,具体怎么着到家你再吧!”江春草拍了拍衣摆,站起来,“不是包饺子吗?咱们早点过去,没道理让夏荷自己忙活。”
“校”江逸也跟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江春草看了眼桌上一口没动过的碗,拦住他,“把糖水喝了。”
江逸苦着脸,“太甜了,女人才爱喝。”
江春草亲自端着碗给他灌进嘴里,“等你什么时候长到池宴哥那么高了,再嫌甜也不迟。”
江逸吐吐舌头,“人家我跟我爹可像了。”
江春巧笑一声,“谁这么眼拙?”
江逸眨眨眼,不是吗?道衍大师哒!他见过我爹我娘,还有我外公。
江春草一边关门一边:“逸长得这么秀气,兴许是随了你娘。”
“姑姑见过我娘?”
江春草摇摇头,“没有,池宴哥不是在家里成的亲,也没把嫂子带回来过。不过,看到你这模样就知道嫂子定然是个美人。”
江逸挠挠头,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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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一家红红火火地剁肉、和面、包饺子,跟过年似的热闹。
远在十几里之外的李府,气压却低到了临界点。
香枝忧心忡忡地走进卧房,在余素娥跟前低声:“王石传过话来,少爷在庙会上跟人打起来了。”
余素娥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不紧不慢地:“这不是常事吗?你怎么一副塌下来的表情?”
香枝扯了扯帕子,犹犹豫豫地开口,“听……是和江家。”
余素娥换了一根丝线,随口问道:“哪个江家?”
香枝心一横,脱口而出:“枣儿沟的江家,江逸哥、大山他家!”
余素娥动作一顿,一滴血珠顺着针尖滑下,滴落到素白的绢布上。
香枝赶紧上前,用帕子裹了,心疼得不行,“我的大姐,你能不能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有没有人受伤?他……怎么样?”余素娥的手微微颤抖。
“没有,都没事!”香枝抓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听他们带了几个好手,反而是少爷被打得厉害。”
余素娥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香枝看着她,叹道:“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你自己吧!少爷丢了这么大脸,回来肯定得上这来找茬儿。”
余素娥不言语,嘴角却勾起一道轻蔑的弧度。
半晌,她又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碰到一起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香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话。
余素娥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真想听?”
余素娥嗔道:“你个死丫头,卖什么关子?我不想听做什么要问?”
香枝坐到她身边,甩了甩帕子,慢悠悠地道:“喏,这可是王石的原话,王石,大山当众骂少爷不顾待产发妻包养戏子不要脸,所以被少爷记恨上了,在阁院寺没打成后来又找到了对角楼。姐,你大山这是不是给你出头呢?”
余素娥闻言,久久不能言语。没一会儿,竟落下泪来。
香枝赶紧去哄:“我这个原本是想让你高心,怎么倒哭上了?”
余素娥愈加泣不成声:“我那年……就不该在街上碰见他……这时候就不该叫我们再遇到!”
香枝叹了口气,沉痛地道:“姐,这就是命啊!”
余素娥的眼泪流得愈加凶狠。
半夜时分,李安仁才从外面回来,推了一下门没推开,便开始没好气地拍打起来。
余素娥身子重,白又哭了一通,早就歇下了。香枝在外间守夜,李安仁拍门的时候她就醒了。
香枝衣服都没披好就跑过去开门,生怕李安仁没轻没重把余素娥吵醒。
“大少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其实香枝更想,你么晚了还回来干什么?反正也没人盼着你。
李安仁一把将香枝推开,骂道:“滚开,这是爷的屋子,爷想何时回来就何时回来,还用得着跟你个浪蹄子报备不成?”
香枝闻到他一身酒气,也不敢惹他,只心地在后面跟着。
李安仁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转了一圈,粗声粗气地问:“你家少奶奶呢?”
“少奶奶白日里身子不舒服,早早地睡下了。”
李安仁眉头一皱,坐到桌边,不耐烦地道:“哪有那么娇气的,把她给我叫起来,我有话跟她。”
香枝正在为难,里屋却传来余素娥的声音,“你喊这么大声,我早醒了。”她心情不好,嘴上自然也没多客气。
“醒了更好。”李安仁语气缓和了些,毕竟余素娥肚子里正怀着他“儿子”,他不得不顾念几分情面,“我跟你个事儿,枣儿沟送虎头鞋的那家穷酸,你把他们的货给我停了,让蔚州那边也停了,他奶奶的,敢惹我,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余素娥沉默着没话,也没从里屋出来。
李安仁灌了杯茶水,没等到余素娥的反应,有些不耐烦,“我话你听到没樱”
“听到了。”余素娥不惊不怒地应道。
“听到了就好,都停了,赶紧停。”李安仁把茶盏一放,站起来就往外走,“你身子重,爷不打扰你,爷到别处睡去。”
帐内,余素娥气得掐白了一双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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