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来的孩子,除了宝和十三外还有乌木和胖胖。
不过,他们俩只在家里住了一宿,陪着江逸和两位长辈了许多话,第二就提出要离开。
对于这样的结果,大家心里都有数,不然不会单单把他们俩带回来。
然而,乌木坚持不让任何人送,他十分肯定地到了这边他就算回了家,绝对安全,而且他有特殊的方式跟家人联系,不用江逸担心。
乌木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些,他既然这么肯定就有自己的打算。
为了尊重他的隐私,江逸作主同意他们单独离开,并且没有让任何人暗中保护。
江逸和苏云起给了他们两匹马,又把他们送出城门,直到听见空中一声尖厉的鸣叫声,不几时又听到远处若有若无的应和,江逸才真正放下心来——想来,这就是乌木的法子吧!
自从乌木和胖胖走后,宝和十三从早到晚都是焉焉的,就连事先好的在新家“探险”都没了兴致,江逸做了好吃的点心来引他们也没用。
原以为孩子忘性大,很快就能调整过来,正赶上江逸也忙,每都琢磨着怎么承包土地,怎么收拾他的沙枣林,不是跟两位长辈商量手续就是拉着苏云起出去考察,倒把这俩东西放到了脑袋后面。
谁知道,俩孩别看平时软趴趴的,性子却是难得地坚韧执着,直到夏荷特意提起来,已经过去了十多。
彼时夏荷坐在井边淘米,江逸搬了个板凳坐在加一边择洗两位长辈晨起散步时带回来的一把野菜。
夏荷状似随意地问道:“逸哥儿,你今还出去么?”
“出去啊!”江逸把第一回水倒净,笑着看了看夏荷,“可是要捎什么东西?”
夏荷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干脆地:“没有,就是问问。”
江逸正好看着她,可没错过她那一瞬间的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事?”
既然被看出来了,夏荷也没再隐瞒,如实把两个家伙这几如何闷闷不乐,如何把乌木挂嘴边上的情况跟江逸了。
江逸听完,沉思片刻,这才道:“正赶上四月,气好,外面草都长出来了,野花开得遍地都是,不如咱们带上炊具来了春游咋样?”
夏荷听了眼睛一亮,期待地问道:“要在外面做饭么?去几?”
“不远,一就够了,我听你大哥下游河滩有个丹顶鹤栖息地,就是……一群群的丹顶鹤居住歇脚的地方,咱们就去那儿。”
“真好……”夏荷眼中夹杂着期待、羡慕、失落等复杂的情绪。
江逸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于是笑着道:“全家都去,刚搬了家也该放松放松,等着枣林弄起来就又该忙了。”
夏荷顿时开心起来,不仅仅是自己也可以跟着去,还因为江逸的“枣林”一事,果然逸哥儿无论到了哪里都能找到养家的营生。
至于推辞的话,她半句没,这么长时间和江逸相处下来,夏荷已经明白了一点,服从逸的决定就好,总之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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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向来就是行动派,头一刚跟夏荷提了这件事,第二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锅碗干粮,驾上马车,拖家带口地出发了。
幸好全家老都由着他折腾,没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家里没有张嘴物儿,苏云起直接把门锁了,也不用人看家——用福子的话,不锁门都行,附近住的都是军-属,又有官兵巡逻,贼人来了都得绕着走。
这片滩涂比江逸想象中要大得多,水草丰美,景色宜人。
远远的就听到丹顶鹤清亮的鸣叫声,偶有三五只张起翅膀从蓝白云下划过,优雅,开阔,让人能瞬间忘记凡俗的名利得失,在这一刻,只愿享受万物生灵描绘给我们的然美景。
走近了,盛况空前。
放眼望去,满眼都是黑颈白羽的高贵禽鸟,或三五成群地在水间觅食,或昂着脖颈警戒四周,还有的张开翅膀跳着动感的舞步。
江逸激动地抓着苏云起的袖子,嚷道:“那就是鹤舞吗?”
两个家伙听到了,也迫不及待地从马车里伸出脑袋,兴奋地喊道:“哇!真的是仙鹤在跳舞吗?我们是幸阅孩子,能看到仙鹤跳舞!”
来时的路上,江逸刚刚给他们讲过,丹顶鹤就是爷爷(叔)讲的故事里的仙鹤,它们会为幸运且聪明的孩子跳舞。
苏云起捏捏江逸的脸,低声道:“它们只是在求偶或争斗而已。”
江逸丝毫没有误导孩子的愧疚感,反而理直气壮地:“这么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在他们心里装下一个童话世界呢?至于那些并不美好的事实,他们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苏云起大概能猜出“童话”的意思,虽然觉得江逸满嘴的歪理,却习惯性地没有反驳——自家媳妇儿这么聪明,左右不会教坏孩子……吧?
大海选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下马车,既离着河滩近,又不会惊动到悠闲活动的禽鸟们。
骑马的人也都下来,放心地把缰绳解了,让马儿自由活动。这几匹马,包括追云和斑点在内都是自养熟的,又聪明,即使不拴着也不会离主人太远。
两位姑娘和孩子们相互扶着从车里出来,两只脚刚踏到地上,就不约而同地赞叹一声:“这么多仙鹤!”
江逸指指河滩那边,“不光是丹顶鹤,还有别的,鸳鸯,红嘴鸭,还有咱们家养的大白鸭,祖先就在是这里。”
夏荷拉着梅子的手,眼光灼灼地看向江逸,“我们能走近些看么?”
“去吧,这里没有猛兽,不过也别惊扰了它们,到时候铺盖地的仙鹤过来啄咱们,任是你大哥功夫再高也打不过仙家坐骑。”江逸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
夏荷竟然信以为真,嚅嚅地:“不然还是不去了,就远远地站着看也还好。”
梅子翻了个白眼,一边拉着夏荷往河滩走一边:“逸哥开玩笑呢,长姐还真信了?”
夏荷木木地被她拉着走,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六显然不放心自家媳妇,跟江逸打了声招呼就追了过去。
江逸看着他们的背影抓抓脸,不解地想到:最近夏荷智商略捉急啊,水土不服?
川抱着一堆东西过来,打断了江逸的走神,“逸,毡布铺在哪儿?”
“唔,那边吧!”江逸指了个背靠着土坡还有棵树的地方,可以防风,点火架锅也方便。
于是川就抱着东西过去,江逸和六也跟过去帮忙,还有两个兴奋的孩子。
防潮的油布、保暖的毡布、细密的麻布一层层铺下来,再把吃喝等物都摆上,妥妥的野炊的架势。
完了之后,十三拉着江逸的手,期待地:“爹爹,咱们也去看仙鹤跳舞吧!”
江逸摸摸家伙圆圆的脑袋,应了声,“好。”
“那走吧!”两个孩一人拉着江逸一只手,蹦蹦跳跳地朝着河滩跑去。
走近之后,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鹤群兴许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看江逸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也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一些丹顶鹤故意在他们头顶飞过,挨得很近很近。
两个家伙激动得想要大喊大叫,却又记着江逸的嘱咐,生怕惊动了这些仙鹤,受到仙饶惩罚,变成笨笨的孩子,一时间把脸都憋红了。
江逸看着好笑,却又不能笑出来,只得跟着他们一起憋着。
就在这时,宝突然惊叫道:“老鼠!”
“在哪里?!”江逸心里一咯噔,声调都险些控制不住。
要他生平有什么怕的,那就是老鼠——确切不是怕,是恶心,时候住在村子里被大孩子欺负,有人拿着没长毛的老鼠扔到他的衣服里,从此落下了心理阴影。
十三板着一张脸,迅速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棍,英勇地挡在江逸和宝面前,坚定地:“爹爹不怕,宝不怕,我把老鼠打走!”
“在那里……”宝贴在江逸身上,抖着手指。
江逸走近了两步,仔细一看,心情立时放松下来——哪是老鼠啊,明明是一只大耳朵蓬松尾巴的松鼠撅着屁-股趴在河边喝水呢!
家伙兴许也意识到自己被三个“两脚兽”盯上了,于是停下喝水的动作,转过脑袋警惕着看着他们。
宝自知闹了笑话,红着脸对松鼠兄摆摆手,不好意思地:“对不起,认错了,你继续喝水吧!”
不知道松鼠兄是听懂了还是怎样,它真的就淡定地转过身子,继续喝水去了。
江逸:……
此时,大海在拾木柴,川留在营地摆放零散物件;苏云起跑到河边去捉鱼,幸阅话还能套到两只肥美的野兔;两位长辈背手而立,或许是在作诗,也或许是在谈论人生;六尽职尽责地保护着两姐妹的安全。
江逸则拉着孩子们的手,一边沿着河滩慢慢走一边给孩子介绍沿途看到的动物或者没有见过的野花。
高云淡,万象皆新。原本是无比和谐的气氛,却平地里响起一阵剧烈的马蹄声。
飞扬的尘土滚滚而来,伴随着男人粗犷的呼喝声,惊得滩涂之上的鸟禽纷纷拍打翅膀飞离地面,动物们吱吱叫着四散奔逃。
江逸下意识地把两个孩子搂在身边,皱着眉头看着那队人马。
苏云起踏波而行,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妻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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