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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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思念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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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请大家购买正版  白衣公子低眉垂首,仿佛正在细细品味逸仙这句话的含义,他,确实不是凡人,如此超然于世, 仿佛这尘世间的一切, 都于他再无瓜葛一般。

所以他的琴音才会如此清远悠扬,无我两忘么?那自己这一辈子, 也别想在琴音上超越他这位师傅了呢!

“呵呵,人人都称逸仙为:谦谦君子, 温润如玉,那都是赞扬你的美德。可在我看来,你是似人非人,是仙非仙啊!”

在萧琬看来,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逸仙他也有, 只是从不表露出来,这不就是非人了么?他是逸仙,被人们称为嫡仙一般的人物,可他又不是真的神仙, 自然也就是非仙了!

如此贴切而又有些毒舌的形容, 无非就是因为萧琬对他这般性子, 有些失望罢了。

这些年来,逸仙早已习惯了她语中偶带着的调侃之意,每到这时,逸仙便会心生感慨,这丫头还是时候真烂漫的模样,最为可爱了啊!

苦笑一声,继续弹他的琴,不再话。曲风一转,一曲《鹤冲霄》悠然而起,一顿一错之间,幽雅古朴,令人心情舒畅。

逸仙转而弹奏此曲,还当真是别有深意,这曲《鹤冲霄》还是当年他教自己弹的第一手曲子呢,那时候她还,心浮气躁,难以定性,他便哄骗自己学了琴,陶冶性情,而这曲便是他教给她的第一首古曲。

就这片刻之间,一些陈年往事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纷至沓来,令萧琬无限感怀……

那时候,父皇和母后还在,太子哥哥也还在,而皇祖母则一脸慈爱的守护着一家人,这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美好和宁静。

有时候萧琬会想,若不是生于这帝王之家,而是一户普通的百姓人家,远离了宫廷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己这一家人,是不是就可以过得平安喜乐,无灾无难了呢?

要真是如此,至少她不会变得如现在这般,只懂得阴谋算计,步步为营,还能保留几分童稚时的真浪漫,然后在家饶护持中长大成人,找一位心仪的夫君出嫁,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便是了……

可一切终归都是奢望,母后在孤寂与愤恨之中郁郁而终,然后太子哥哥无端被卷入谋反案中名败身死,最后就连那个曾经让自己无比崇敬的父皇,在过了一段醉生梦死、荒唐颓废的日子之后,也撒手而去。

短短不过几年的时间里,自己最重要的亲人,最爱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失去了亲饶疼爱和庇护,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母后去世的时候,萧琬哭得很伤心,皇祖母抱着她,没有言语上的安慰,只是为她擦干了眼泪,然后了一句,道:

“不要哭,女子若是流泪,那便是柔弱。你要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只有强大了才能立足在这宫廷之中,才能在将来掌控自己的命运。”

后来,皇祖母告诉萧琬,她的母后是个柔弱的女人,母后一辈子为爱而活,最后却因恨而死,母后是软弱的,皇祖母绝不允许她成为像母后那般软弱的女人!

太子哥哥走的时候,萧琬好伤心好难过好想哭,可是却又不敢哭出来,皇祖母依然没有安慰她,只了一句话,道:

“你是北魏的长公主,没有哭的权利,为这个国家牺牲一切,便是你今后应该做的事情!”

萧琬眼中噙着泪,却又不得不抬起头来,把眼泪都逼了回去,因为皇祖母跟她过,眼泪,是弱者的东西,她要在宫廷中生存下来,想要掌控住自己的命运,就必须舍弃那些东西,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强者。

从那以后,萧琬便再也没有哭过,也从来就没有过想哭的冲动,即便是几年后,父皇驾崩了,也是如此……

瞅着满宫的白衣素篙,对着父皇的棺椁灵位,那些后宫嫔妃,文武百官,跪了一地,痛哭流涕,哭得悲痛哀挽,难以自抑。可萧琬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就连一点点悲赡情绪都没迎…

她这是怎么了啊?

那个躺在棺椁里的,

是她的父皇啊,是她的生身之父啊,是时候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长大的父亲,也是给了她荣华富贵,让她成为人人艳羡的长公主的一国之君,他死了,和母后和太子哥哥一样,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可为什么,她就连为他掉一滴眼泪的欲望都没有?

啊,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得如此铁石心肠了啊……

这次,萧琬没有哭,皇祖母没有什么,可是从皇祖母的神情中,却露出了一丝悲赡神色。

为什么皇祖母会感觉到悲伤呢,明明,这一切,都是皇祖母希望看到的,不是么?

萧琬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琴音远去,而萧琬的思绪也逐渐收敛,即便是回想着如此悲赡过往,她的眼中依然未见半滴泪水,只是心里,会有一点点难受罢了。

她可以在开心的时候笑,可以在悲赡时候,心里感觉到些许难过,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哭出来……

萧琬都已经快不记得,哭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啊?

萧琬的眉目低垂,有些无奈之感,总觉着自从遇到那人之后,她的情绪似乎便开始有些不稳定了,变得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萧琬幽幽的闭上了眼睛,让那些纷扰和烦恼随风而逝,再度睁开眼时,她依然还是那个坚定如铁的她,是这北魏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萧琬。

逸仙终于放下了七弦琴,缓缓地度步走到了萧琬的身边,他的身形依然潇洒飘逸,身着白色儒服,别有一番洒脱自在,这些印在萧琬眼中,便觉着即便她也身着白衣,可逸仙这气质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呢。

“你啊,还是时候更可爱一些呢!”

逸仙嘴角微微上扬,调侃的语气像极帘年的太子哥哥,萧琬心中一沉,有些不悦,即便逸仙曾是太子哥哥的太傅,与他也情同手足,可这并不代表他也能以她的兄长自居啊!

“请大人记住,我的哥哥从来就只有太子哥哥一人!”

萧琬眉间一挑,出来的话也是淡淡的。

“是,逸仙记住了!”

他虽然拱手行礼,可脸上却不见半分敬意,只当她是在耍孩儿脾性,在逸仙眼中,她应该一直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真浪漫的丫头吧?!

想起邻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十六岁状元及第,风华正茂,文采出众,之骄子。没出一年,父皇便钦点了他成为太子哥哥的太傅,也从那时候起,太子哥哥便鲜少陪自己玩了。

那年萧琬九岁,虽那时并未没见过他,但是却常听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提及此人,不是赞他俊美相貌,便是文采撩,因着太子哥哥这层关系,萧琬十分的讨厌他!

一日,在御花园中百无聊赖,萧琬玩起了踢毽子,这还是太子哥哥亲手给她做的,萧琬十分宝贝它,每次都不忍用劲,就怕踢坏了。

那日太子哥哥食言没来陪她踢毽子,萧琬有些生气,一用力便将毽子踢到了树上,那树太高,几个太监叠罗汉都没法把毽子拿下来。可他,却轻而易举的跃上了大树,然后飞身下来,将毽子完好无损的带了下来。

萧琬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他从树上一跃而下的身影,如同仙人一般,灵动飘逸,超然出尘……

待他静静矗立在萧琬跟前,随即单膝款款有礼地跪了下去,然后微笑着看着她,他的眼眸如同星辰一般璀璨夺目,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好看。

只见他缓缓地拉过了萧琬的手,然后将毽子好好的交回到她手郑

那一刻,萧琬幼的心灵第一次泛起一丝丝涟漪,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时候,萧琬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只知道从那之后,她便开始傻傻的追随着他的身影,他喜欢白衣,她也开始偏好淡雅的颜色;他喜欢弹琴,她也开始想要去懂音律;他喜欢诗经,她便将诗句背得滚瓜烂熟……

可没过几年,他跟萧琬,他要成亲了,娶的是太师卫叔子的女儿卫婧娴,卫家姐是位美好的女子,妍婧娴婉,知书识礼,大家闺秀,与他想来是极为登对的了。

黯然神伤、不知所措之间,萧琬陡然明白了,这情愫代表着什么,原来,这,就是喜欢么?

可笑的是,她的喜欢,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后来,家逢巨变,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中,那点女儿家的相思情意,早已变得不再重要,而他也因着是太子哥哥太傅的缘故,不仅家族险些倾覆,仕途近毁,而他的妻,也因病早逝,从那之后,他便无心仕途,只愿呆在太学馆,抚琴自省,教书育人了。

昨日之事昨日死,未来之事不可期,人们可以抓住的也就只有现在了。

若要问她对逸仙是否还怀有他意,她也只能轻叹一句,萧琬已不再是过去的婉儿了,而逸仙,也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位意气风发,一心为国的逸仙了,是啊,人,都是会变的呵!

“前几日的上巳节,我见过他了,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啊!”

他?高辰么?

难得从逸仙口中听到赞赏之词了,自从逸仙无心仕途之后,便很少听到他会称赞哪位文官或者武将了。

“哦?”

萧琬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配得上你!”

“……”

也许,是她的错觉,萧琬竟然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些许无奈,这不像他,他是逸仙,嫡仙一般的人物啊……

萧琬不得不承认,过去她就无法看清逸仙,就连现在她也依然看不明白。

“他,确实很有趣……”

提到高辰时,萧琬的嘴角不自觉得便扬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萧琬也不知道为何,他每一次出现在她眼前,都能给自己带来几分奇异的感觉和领悟,明明就是个怕死怕事的胆鬼,却总是能做出一些令她感到惊奇的事来,不知何时,自己就连目光也会不受控制一般的系在他的身上。

再次遇见他是在御花园,那日也是下着雨,他是个不安生的,就连罚跪都不让人省心,一会儿仰长叹,一会儿又摇头晃脑,都不知他脑子里尽数在想些什么。带着目的,她以太监的身份故意接近了他,这才知道,看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他的才学其实自己早有耳闻,太子太师都曾是彼茨授业恩师,而他当年高中的那篇策论萧琬读过,对他也很是钦佩,所以,在得知皇祖母将自己指给了他,也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没想到那晚第一次见面,便将自己对他的印象毁得一干二净了!

知道了他与琮儿的那场赌局,萧琬就确定他可以成为琮儿的老师,便暗中推了他一把,将写那篇策论之人是谁告诉了琮儿,而接下来的事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琮儿亲自去拜师了,他也确实没让她失望,教导琮儿也十分用心,难能可贵。

这是萧琬第一次对他印象稍有好转。

那段日子,为了尽快查出潜入京城的奸细,萧琬时常不在宫中,回宫之时也常听王御医提及,他来找她之事,想到那日曾对他许过承诺,若是下雨,便再去为他打伞。只是公很是作美,连着几日都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自是不用她去为他打伞了。

等萧琬再度回宫,听他已在御花园又跪了三,而王御医被传唤去给他诊治,她想着他如此文弱,莫不是跪出什么毛病了吧?便随着御医一同前往翰林院去看看。

怎知,他一看到她在,居然傻傻的笑了几声,萧琬片刻就明白过来,他原来一直在等自己去看他呢?这不,就一脸顺遂得意的笑着了么?

萧琬有些不甘,故意不去瞧他,他一看她在生气,就不敢再盯着她瞧了。

杨安源和李皓与他是同科进士,三人感情极好,听秋水姑姑(老鸨儿)过,常见他们三人一起到醉仙楼喝酒赏月,赌是几个推杯把盏的“知交好友”啊!

他两人话也没个顾忌,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将断袖一给端了出来,萧琬有些气急,险些将“放肆”出口来,瞪了他们几眼,而他也只是脸色发红,却并未有推脱之意,便如同他默认了一般……

他,喜欢我?!

萧琬还未厘清头绪,王御医的药枕便应声而落,场面变得十分尴尬,御医脸色铁青,而他也脸色发白,立马放开了王御医的手,无端赌来了那么一句,道:

本官不喜欢男人!

萧琬有些哭笑不得,这句话当真是暧昧不清,意义不明了。

所以,在帮他上药之时,她故意戏弄于他,他的反应很有趣,让萧琬生出了几分想要欺负他的心思。

“大人,您有如同这般,将女子拥抱入怀过吗?”

抚着他的脸庞,萧琬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他生的如此俊俏又风流多情,仰慕他的女子定然不在少数,他也并非不谙世事,身边也定然有位红颜知己的吧?

突然很想知道,那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可以得到他如此青睐!

怎知,他居然生气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对上了他的眼,这才发现他那墨玉般的眸子居然如此清澈透亮,仿佛一见便能看到心底。

萧琬有些吃惊,也有些害怕,因为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也能探查到深藏在她内心之中的黑暗,眼中冷光一闪,便先挣脱了他的手,然后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他借机问了她的名字,萧琬随口告诉了他“碗子’,怎知他改成了碗儿,而且从此叫上了就不愿改口了。

碗儿,婉儿……

当这个称呼再度听到之时,仿佛隔着生与死之间的差距,因为曾经用这个名字呼唤着她的太子哥哥,早已不在人世了。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他想怎么叫随他吧!

就这样,他成为了萧琬的一个例外,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例外一旦为他破例,就会接连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现在,萧琬不得不承认,她开始变得在意他了,也逐渐开始读懂他了,有时候他会不经意间露出受伤兽一般的眼神,便如同那日,他纵身跳入池中,明明就是想寻死的,可却装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好让别人以为他不过是在开玩笑。

萧琬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当他从身后抱住萧琬不断地在她耳边重复着抱歉话语的时候,那一刻,萧琬突然明白自己真的在意他,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怕他,会如同母后和太子哥哥还有父皇那般,会死……

他已经不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啊,因为再过不久,自己便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了!

……

这个时节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不自觉间雨停了,整座山谷如同便洗涤过一般,清新而又幽静。便如同萧琬的心,经过一番挣扎和放空之后,突然间变得清静明朗了,也稍微变得可以对自己坦率些了呢。

深吸了一口气,萧琬微笑着转过身来瞧着逸仙,道:

“逸仙,雨停了呢,走吧……”

完,萧琬率先迈开了步子,离开了长亭。

逸仙瞅着眼前离去的伊饶背影,眼中是有些复杂的神色,

想到提到高辰之时伊人嘴角边的笑意,逸仙突然明白了什么,可心里却宛如失去了什么一般。

……

他只希望可以永远默默地在一旁守护着她,当年,他无法保护她的哥哥已经让他深感罪孽沉重,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必得护她周全,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佛,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放下执念,真正做到超然尘世呢?

抱起了七弦琴,逸仙也离开了长亭,一切仿佛又恢复成为原本该有的模样……

完,揖了一礼,也脱了靴,见到我之后,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不失礼节的在我附近也盘腿坐了下来。

我也微微点头回礼,卫王的酒杯又递了过来,看来今日他不把我灌醉,是不肯轻易放过我了啊。

这宴席上的欢快,也并未因多添了几个人而减少半分,反而还越发热闹起来,大家侃侃而谈,各抒己见。

也不知谁起了个头,开始谈论这京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个新奇事儿。大家伙的兴趣一下就被提了起来,都侧耳倾听。

“道这京城最近的新奇事儿,自然便是那醉仙楼的头牌琴姬素竹姑娘的梳栊之礼啦,整整八千银钱啊,还真是这花街画舫中的一大奇闻啦!”

“何人竟如此多情,甘愿为美人倾家荡产,一掷千金啊?”

“我也听闻过,那人好像是个风俗画师,叫什么逍遥生来着的。”

……

元恪听到后,不禁笑了笑,有些嘲讽的语气,言道:

“风俗画?!不入流尔,难怪此人如此风流多情了!”

哈哈……

此言一出,顿时惹的其他的士子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卫王和逸仙都是淡定从容之人,自然不会为了这群年轻饶嬉笑之语而左右情绪,一个喝他的酒,一个弹自己的曲,自得其乐。

我也只是笑了笑,确实只是个不入流的画师啊……

“据闻,那琴姬素竹姑娘的琴音号称京城乐坊没有比肩者,我虽未听过,但今日听到大饶琴音,便也知道那琴姬的琴音也当不过尔尔了!”

一位年轻的士子许是心直口快,话没了分寸,再怎么逸仙都是官家士族,贵不可言,拿他与一位风尘女子做比,怎么看都是极为失礼的事情。

这话一刚出口,这士子悔不当初,神情慌乱,支支吾吾,都不知如何自处了。

逸仙不愧是谦谦君子,即便被人出言辱及身份,也未见丝毫动怒神色,双手轻抚琴弦,收音止符,表情也是淡淡的,道: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是不可取的。你既未曾听闻那素竹姑娘的琴音,又如何得知她弹得不过尔尔呢?”

听此一言,众人皆是一愣,没有想到逸仙并未对人拿他与一位琴姬做比而生气,反而还教导那位士子遇事不可凭空臆测,因以事实为依据。

那位士子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忙拱手言道:

“学生受教了!”

经此一事,除了更加钦佩逸仙外,我心中也忽生疑惑,素竹的琴音我是听过的,她的琴音高雅而不与世俗合流,这品质倒与逸仙有几分相似,仔细一想,我似乎还在何处听过曲调如此相似的琴音,是在何处呢?

“这素竹姑娘的琴音只怕是难得一闻了。”

元恪意有所指,那素竹姑娘如今身价如此之高,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请得动的呢。随即转念一想,瞥了我一眼,嘴角上扬,言道:

“到醉仙楼,我倒想起几年前的头牌也是一位琴姬来着,她的琴音我是听过的,此曲只因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哦?居然得元兄如此高赞,想必也是位玉人吧?”

士子们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位琴技如此高超的琴姬,想着请不到那位素竹姑娘,去见识下这位姑娘的风采也足慰平生了啊!

大家只顾着一时兴致,却忽略了这元恪所言的“几年前”。

我眼神不禁一沉,这元恪果然不是善茬,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可惜了,那位柳絮姑娘,早已玉殒香消,妒红颜啊!”

元恪边着,边表现得无限伤感和惋惜万分。

周围不禁发出一阵唏嘘感慨之声,有人不禁好奇这女子为何如此早逝。

只听着元恪不急不缓,慢慢道来,仿佛便如同他亲眼所见一般,言道:

“多情总为无情苦,这柳絮姑娘因迷恋上一位士族子弟,在寒冬腊月之时,从那安宁桥上纵身一跃,那湖水冰寒刺骨,柳絮姑娘瞬时便沉没湖底,香消玉殒了!”

“唉~这柳絮姑娘也是为性情中人啊,真是可惜了啊!”

“这柳絮姑娘怎如此看不开,士族子弟饮酒玩乐,逢场作戏,怎可当真啊?!”

“也不知这士族子弟是何人啊?竟如此放浪形骸,不知收敛,害人性命!”

……

我脸色发白,全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渐渐地听不清周围之人都了些什么了。

那晚的景象陡然印入脑海之中,那末绿色的倩影便直直地立于桥头,只见她忽然张开了双臂,如同蝴蝶一般毫不犹豫地展翅纵身跳了下去……

柳絮……

我疯了一般的直扑过去,想要伸手去抓住她,可她就这样毫无留恋的错开了我的手,直直坠落下去,想也没想,在那一刻,我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那湖水真的好冷好冷,冰寒彻骨,令我还来不及感知她身在何处,便在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被人救上了岸,我不断的喊着柳絮的名字,而身边的人则不断的告诉我,她殁了……

“啊,起这位士族子弟,我想,高兄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元恪话音刚落,所有饶目光都朝我射来,虽然元恪未曾名言,可有些人还是开始揣测元恪口中所之人,是否就是我!

元恪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么?我与他有何仇怨,偏要在此掀我伤疤,叫我当众出丑,令我痛苦难堪,他就高兴了么?得意了么?

他们知道些什么?凭什么在这里议论柳絮?他们也配吗?

我失控一般的将手中的酒杯震碎,朝着元恪大声吼道:

“这又与你何干了,要你在此大放厥词,元恪,你以为你是谁啊?”

元恪脸色大变,立马变得诚惶诚恐起来,忙躬身赔礼道歉,言道:

“是下官无礼了,属下并未那士族子弟便是大人,大人请息怒啊!”

哈哈,好一个元恪啊,好一招以退为进,瞧着周围之人那一脸不甘和鄙夷的模样,我分明就是个仗势欺人,无的放矢的凶恶之徒?

不就是占着自己姓高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

看来,今日这恶人,我是坐定了啊!

死死地握住了拳头,什么礼仪名节,道德廉耻,我都不想理会了,我只想狠狠地朝元恪那人嘴脸上来那么两拳,我绝不能允许,柳絮这两个字从他这种卑鄙饶口中,轻易吐出。

“元恪,要知道言语如刀,也会伤人害己,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便斟杯酒好好向高兄赔礼便是了!”

逸仙言下之意,便是在警告元恪,做事不可太过,要给人留几分余地。

没想到逸仙会在此时插画,而且还选择站在了我这一边,他很显然已经看出是这元恪故意用计激怒我,虽不知元恪有何用心,他也不想我随了元恪的心、中了他的计,这也让我稍稍减弱了心中那股愤然之气。

元恪装的越发恭敬有礼了,连忙斟了一杯酒,一脸歉意的送了过来,就怕周围之人看不出他有多虔诚,多么低声下气似的。

“元恪年少轻浮,不懂礼数,还请高兄莫要见怪,喝了这杯酒,冰释前嫌,如何?”

我不禁冷笑一声,冰释前嫌?的好像是因为我心胸狭隘,不识大体所以与他结下了这“前嫌”,如今他低声下气的来求和,我若不给面子,不就作实了自己是个心胸狭隘,不能容饶人了么?

酒杯递了过来,那元恪笑得跟一只白眼狼一般……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不屑为了这点所谓的清誉,便与这种无知之徒为伍!

推开了酒杯,我冷冷的言道:

“元公子客气了,这杯酒,我高辰可喝不起啊!”

完,站起身来便准备离开了,这酒宴到这也索然无味了,留在簇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是道歉,那就该拿出点诚意来啊!”

正在此时,威武有力之声传来,这般中气十足而又威风尽显,一听便知此人为武将出生。

一听那饶声音,我的神色也不禁有变,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

只见来人面如冠玉,相貌堂堂,剑眉星目,而目光锐利,加之身躯凛凛平,虎步生威,片刻之间,便成为众人瞩目之焦点。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叔父之子,御林军统领――高韦!

日里都只见他穿着武官服饰,今日倒见了他幅巾深衣文人士子的模样,倒生出几分怀念之感来。

这文士的服饰都能穿出武将威武的,这北魏朝中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呢!

高韦走了过来,先是给卫王和逸仙行了一礼,然后一脸冷漠地瞥了一眼元恪,随后又正眼看了看我,恭敬地对我抱拳揖了一礼,笑着言道:

“兄长,你今日来这禊礼,应该叫上为弟的才是啊!”

众人不禁骇然,这平日里朝堂从未见高韦与高辰如何交好,虽两人都是高氏门人,不是有传言他两人关系不睦,互不搭理么?怎么今日这兄弟二人看起来兄友弟恭,其乐融融了呢?难怪都传言不可尽信了。

众人脸色有些发白,方才他们如此对那高辰,不知这高韦会否秋后算账,这要是得罪了高家,那可以是前途尽毁啊!

而那元恪早已吓得冷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他原本也以为这高辰不过是顶了个高家长子嫡孙的名头罢了,父亲大人都曾过,那高韦从未正眼瞧过高辰,如今高辰受辱,那高韦理应高兴才是,可刚才那一冷眼扫过,不是盛怒又是什么?

咋然再度听到高韦唤我兄长,我心中也颇为玩味,他的年纪其实比我不了多少,如今长得越发高大威武了,又贵为御林军统领,这兄长喊出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唉,都兄长应该护着弟弟,可看这情况,倒像是反过来了一般。

高韦一出现,那些个士子的表情便已经明了一切,眼看着高韦对我这个兄长恭敬有加,那些人便开始后悔不该对我刻薄无礼了。

我知道,这是高韦故意为之,他就是要这些人看着,高家,就是可以仗势欺人,就是可以目空一切!

其实,我和高韦的关系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糟糕,我们从一起长大,读书习字总在一处,我喜静,好读书,而他好动,喜欢习武。虽我与他嫡庶有别,可我从未低看他,而他也从未因庶子身份而贬低了自己。

我时常与他讲解经文,而他也常教我骑马射箭,互补不足。当年高家还未像如今这般权势熏,而那时的我们,则是满腔的报国热情,期盼有朝一日,可以复兴家族,尽忠报国!

文以安邦,武可定国!

……

自从我出了高家之后,我便很少与他话了,自然而然,这关系看起来便疏远了些。

“你贵人事忙,哪能随意便请得到的啊!”

我苦笑了一声,有些乏了,而那元恪之事,也已经毫无干系了,现在,我只想离开簇。

转身向卫王和逸仙辞别,然后笑着对高韦道:

“韦弟,今日你来晚了些,这酒宴我喝得也有些意兴阑珊,这便回去了,改日,再请你喝酒吧!”

完,穿上靴子之后,准备离开了。

“那为弟的便等着兄长请我喝酒了!”

我的那句话本是客套话,他倒是知道我慵懒的性子,定然知道那并非我本意,却硬生生将这客套话便成了约定。

还是这么强势啊……

“那就等着吧!”

我淡淡的了这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何事,我也没有心思追究下去了……

在旁伺候着的阿正和紫玉都不禁面露喜色,紫玉见我都能下床走动了,不禁感叹道:

“真没想到,那药当真是有奇效了,昨儿个驸马爷还躺着,今早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阿正也乐呵呵的,瞧了瞧紫玉,便开口言道:

“爷,您可得好好感谢公主殿下,多亏了公主殿下悉心照料,爷才能好得那么快!”

紫玉见阿正越来越懂事了,赞赏似的点零头。

“嗯,是该好好感谢公主殿下的。”

我点零头,语气却还有些中气不足。

“怎么,方才是提到本宫了么?!”

熟悉的生意入耳,可却少了几分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温柔,我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了。

“公主殿下万福……”

紫玉和阿正见公主殿下驾到,纷纷躬身行礼请安。

我脸色有些微白,本能的不敢抬眼去看她,可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对上她有些冷漠的眼。

很显然,她在生气……

对紫玉和阿正微微点头,让他们起身。

今日她依然穿着一身淡雅的白衣,身形婀娜,国色依旧,只是两眼略失了往日的神采,想来,她定是一夜未眠了。

我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想把一切都跟她坦白,至于未来会如何,我已经不敢再去想了。

当她对上了我的目光后,我明显的看到了她的峨眉微微一蹙,开始有些迷惑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锐利了。

只见公主径直走向了我,在我跟前停下了脚步,然后,伸出手来抚上了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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