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远随口敷衍了几句，便起身去了后院。
他得找个借口离开，不然老娘肯定又要唠叨个没完。
后院的屋顶上，前几日剥下的狼皮正舒展地躺在那里，享受着秋日月光的照射。
狼是夜行动物，狼皮只有晒够了足够的月亮才能卖得上好价钱。
他手脚麻利地爬上梯子，轻轻抚摸着晒干的狼皮。
这狼皮的毛色油光发亮，没有一丝杂色，摸上去柔顺无比，在月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显然，这几日的气非常适合晾晒皮毛，效果出奇的好。
陈长远满意地点零头，这狼皮的品质上乘，拿到镇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不定还能去县城试试，那里有钱人更多。
他心翼翼地将狼皮卷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又将新剥下来的黑熊皮平铺在屋顶上。
这黑熊皮比狼皮大得多，几乎占据了整个屋顶，黑亮的毛发在月光下闪烁着，仿佛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陈长远心里美滋滋的，这两张皮子要是都能卖出去，足够他置办不少东西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想着想着，嘴角不禁咧开了一抹笑容。
第二清晨，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将陈长远从睡梦中惊醒。
“长远！长远！在家吗？”是村里老元头的声音。
陈长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门，只见老元头正站在门外，一脸兴奋。
“长远啊，你那几个狼皮晒好没有？”
陈长远点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元叔您消息真灵通。”
老元头嘿嘿一笑：
“我这不是听村里人的嘛。正好，我也要去县城一趟，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陈长远早就想去县城见识见识了，只是路途遥远，一个人去总有些不放心。
如今有老元头作伴，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敢情好，谢谢元叔！”
老元头摆摆手：
“谢啥谢，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那有两辆马车，明咱们赶早出发，争取在黑之前赶到县城。”
陈长远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他把昨剩下的鹿肉翻了出来，切下一条肥美的鹿腿用油纸包好，剩下的部分一股脑全扔上了马车。
再加上那张巨大的黑熊皮和几张狼皮，几乎占据了马车一半的空间。
“你这子，是把昨打的都搬回来了吧？”
老元头看着堆积如山的猎物，打趣道。
“嘿嘿，元叔您笑了，这不是想着去县城一趟不容易，多带点东西，也好卖个好价钱。”
陈长远一边着，一边费力地将东西往马车深处塞了塞，腾出地方好坐人。
“你这力气，不去码头扛大包真是可惜了。”
老元头笑着摇摇头，帮着陈长远把东西固定好。
这时，方素霞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用粗布缝制的袋子。
“长远，路上吃的东西带了吗？这几个鸡蛋你拿着，别饿着了。”
陈长远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五个用草木灰包裹着的鸡蛋。
他心里一暖，笑着：
“娘，您就放心吧，我带了干粮的，饿不着。”
着，他从袋子里掏出两个鸡蛋，塞到老元头手里。
“元叔，您也拿着，路上解解馋。”
老元头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鸡蛋。
“你这子，倒是会来事。”
他笑呵呵地将鸡蛋揣进怀里，然后跳上了马车。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争取在黑之前赶到县城。”
陈长远应了一声，和方素霞告别后，也爬上了马车。
老元头一甩马鞭，两匹健壮的马儿便拉着沉重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村子。
马车一路颠簸，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一首单调乏味的乡村调。
陈长远起初还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新鲜感逐渐消退，屁股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
“怎么，坐不住了？”老元头瞥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问道。
“有点，”
陈长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元叔，这到县城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
老元头扬起马鞭，指着远处一座巍峨的山峰。
“子，我跟你讲讲这卖兽皮的规矩，到了县城可别露怯。”
陈长远一听来了精神，连忙坐直了身子：“元叔您，我听着呢。”
老元头清了清嗓子，开始传授他的经验：
“这兽皮买卖，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首先，这皮子的品质很重要。像你打的这黑熊皮，毛色光亮，皮质厚实，一看就是上等货色，能卖个好价钱。但要是皮子上有破损，或者处理不当，那价格可就大打折扣了。”
陈长远点点头，他前世虽然没做过这行当，但也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
老元头继续道：
“其次，这卖皮子也要讲究时机。冬是皮毛需求的旺季，价格自然也高。夏嘛，就差远了。所以，你要是想多赚点钱，最好还是冬去卖。”
陈长远暗自庆幸，自己重生在这个季节，看来运气还不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会砍价。这县城里的皮货商，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你要是不会砍价，肯定会被他们坑得连裤衩都不剩。”
老元头到这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记住，一定要沉住气，别被他们唬住了。他们要是压价太狠，你就干脆不卖，晾他们几，他们自然会回来求你的。”
陈长远听得啧啧赞叹，自己虽然活了两辈子，但是没想到做这种买卖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学问。
“元叔，您懂得真多！”
陈长远由衷地佩服道。
老元头得意地捋了捋胡须：
“那是当然，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这卖皮子的门道，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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