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煜故意挑眉看着她，“嫂子，你别老是只关注我哥啊，你喜欢吃哪个菜，我给你拿近点？”
她脸皮很薄，已经泛起了可疑的薄红。
原煜觉得她真可爱，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做到对她无动于衷的。
他偷瞄了一眼他哥的表情——原衡面上依旧冷淡，可手里的筷子却顿了一下，随后，他伸手把陆言曦面前那盘辣菜推远了些，淡淡道：“换一道。”
她最近肠胃不舒服，其实不想吃重口的东西，可是她在原家太局促，只好意思夹摆在面前的菜，所以一直都是浅尝几口。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陆言曦的耳尖更加红了。
就算她低头吃饭，也掩盖不了。
原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的原煜觉得好笑，心想为什么女人都喜欢他哥这种生人勿近的冷血无情的男人，陆言曦尤其是。
喜欢到简直不要太明显。
后来他也发现，陆言曦的依赖和柔软，只对着原衡一个人。
有一次，原家几个旁支的亲戚女生故意在走廊上拦下她，不停问着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原衡上次出席酒会带的女伴你认识吗，他问过你吗。
比如，你们为什么还不打算生孩子，是谁不想要。
陆言曦沉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而且对面都是原家的女孩子，即使心里不满，她也不好发作。
原煜刚好路过，正想上前解围。
可下一秒，原衡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冷冷传来——
“你们很闲？”
那几个女生瞬间噤若寒蝉。
原衡甚至没多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到陆言曦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被他握住时，指尖轻轻颤了一下。
“走了。”他语气依旧平淡。
陆言曦低着头，乖乖跟着他离开，背影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哥掌控欲很强，而她总是很听话。
原衡不让她吃冰的东西，她就真的不敢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吃，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在别的地方吃，然后原衡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她，把她手里的雪糕丢掉，再把她带在身边。
有一次，也不知道她是吃了多少冰的东西，结果半夜喊着肚子痛。
当时他们几个人在商量事情，听到她疼到差点摔跤的动静，他哥才走过去看。
原煜还以为，她是吃错东西了，肠胃不舒服，连忙给她拿了胃药。
结果是因为特殊时期的生理痛。
她疼得弯下了腰，想把自己蜷成一团，看着她脸上的冷汗，原煜也忍不住地替她捏了一把汗，但是这个时候好像也只能吃点止疼药了。
保姆很快为她煮来了红糖水，原煜这人很爱干一些闲事，亲自把这碗东西督了嫂子面前。
结果他哥冷冷地道：“拿走。”
原煜愣住了，但还是笑着，故作轻松地道：“刚煮好的，热着呢，不用再去加热了。”
原衡还是：“拿走。”
当时陆言曦的眼睛就红了。
她听到原衡冷淡语气，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原煜看着她的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他一向见不得美人哭，真的，但是此刻他帮不了她。
陆言曦不可置信地哭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要是有气，要是不想看见我，那就别带我回来这里，我又没有求着你带我回来……”
原衡无动于衷，“行啊，我明就让司机送你回去，你自己回陆家过年去吧。”
“哎呀哥——”夹在中间的原煜有些尴尬，干笑两声，“嫂子现在身体不舒服，你先别这么凶了。”
原煜心想，这架什么时候吵不行，大过年的，大家火气都散散。
可他哥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自己不想要自己的身体，那就疼也受着。”
原煜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放下碗，轻声道：“我去拿个暖水宝过来吧。”
等他回来的时候，卧室里传来两个饶对话。
“知道错了……”陆言曦带着哭腔。
原衡的声音依然冷硬，“活该。”
“真的……不敢了……”
“要是跟上一次一样闹进了医院，我没功夫陪你。”
“知道了知道了……”
原煜回到房间时，原衡已经扶起陆言曦，她正一口一口地喝着红糖水。
一边喝，一边偷瞄他哥的神色。
那时候的原煜就总觉得，他哥对陆言曦，与其是爱，不如是一种有点偏执的占有欲。
虽然他哥从来不愿承认，也不怎么表现出来——但这东西怎么可能瞒得住。
至少在原煜眼里，是看得清清楚楚。
可陆言曦呢？
她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像一株只需要一点点阳光就能活下去的植物。
直到后来——
直到离婚，直到她的离开。
原煜在离婚之后其实也见过言曦几次，只是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模样，他再也没见过从前那样的陆言曦。
现在的她，眼里再也没有那种心翼翼的依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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