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这～～！”
“那真是太遗憾了，朕本来还想找回面子的，如今看来也只能算了。”
面对陈一羊的调侃。
知情的两位女人，神情均是落寞了几分。
东条夏可谓是贺清在大清国内最为亲近之人，即便是文采儿与齐文姜也难以与之相较。
然而，昨夜她却充当了许墨的肉盾。
如此无端横祸！
这实乃她东条夏之宿命，未至桃李年华便已殒命。
之后，陈一羊看了一眼关押在最后一间牢房的戴费，以及他的两个儿子。
“听闻明日你的夫人将会带来十万大军支援，你就没有多余的话要与朕讲吗？”
当初追随贺清起事的五姓，如今只剩下戴姓一家，这等结局不得不让人唏嘘。
如此短暂的荣华富贵真的值得吗？
这时，戴费突然向陈一羊站着的方向跪下，并“哐哐”磕头。
“降将请求圣上留贱内一条性命，费此生愿为圣上当牛做马，绝不反悔，若违背此言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费求圣上开恩。”
陈一羊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你既知今日下场，当初为何还要追随她背叛大明？”
戴费伏地不起，悲声道：“费祖上乃贺家从属，祖宗之言费不得不遵守只能听从。但费的夫人她本不欲参与此事，是臣劝她召集兵力以防万一，圣上若杀了她，费万死难辞其咎。”
陈一羊微微眯眼，心中权衡利弊。
这戴费虽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但他的夫人齐文姜此时手握重兵，若正面冲突定会死伤一片，这不是陈一羊所想看到的结果。
不战而胜才是上上之选。
“朕可以答应你，饶你夫人不死，不过你必须告知她放下兵器，归降于大明，朕才可以保你们一家人不死。”
“要是做不到，那就休怪朕痛下杀手。”
戴费闻言，如获大赦，忙不迭点头称谢。
陈一羊随后又看向戴费的两个儿子，“至于你的两个孩子，暂时先留在此处，朕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动他俩分毫。”
戴费看向两个幼子一眼，眼中尽是不舍。
但是他若想让全家活命，就不得不出去劝她的夫人齐文姜，弃清投明。
“费愿往。”
“好，来人，把放他出来，即刻送他出城。”
两个孩子见戴费走了，立马就哭喊起来。
“父亲～”
“呜呜呜～”
陈一羊朝着周仓挥了挥手，让其过来。
然后，指着里面的两个家伙道：“将这俩个东西，关到朴英彩那屋去，暂时由她代为照料一下。”
“诺，臣明白。”
当有人提起这两个姓戴的家伙。
那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哭闹声，犹如魔音灌耳一般，令陈一羊感到极度的不适。
他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仿佛能滴出水来。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开大步离开此处，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
离去的戴费正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
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但他却顾不上擦拭。
此刻他满脑子里，尽是想着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夫人，他祈求上保佑夫人能够放慢行军的速度。这样一来，他就能够争取到更多宝贵的时间来服夫人改变主意了。
“夫人你可要慢点啊！咱一家的命，真的是在跟死神赛跑啊！”
只见戴费一边用力挥动着手中的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驾~驾驾~”
胯下的战马吃痛，四蹄翻飞。
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飞奔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
次日丑时许。
风尘仆仆的戴费，终于看到了前来支援得清军，他顿时大喜过望。
不过，在代苗湖休整的清军们，其精神状态不比戴费好到哪去，一个个睡意酣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戴费的到来。
唯有一名负责警戒任务，还打瞌睡的裨将听到了动静。
他猛然间惊醒，望向驾马疾驰而来的身影。
“来者何人？”
戴费没有立即理睬此人。
反倒是此名裨将的话，让不少熟睡的士兵军官惊醒，并一个个的还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随着戴费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翻身下马来到这名裨将的面前。“尔速带本将军去见尔等的元帅，本将军与她有要事相商！”
裨将也是彻底看清楚了戴费的容貌。
他自然不敢造次，连忙弯腰回应道：“嘿！请将军随属下前来。”
未几。
戴费终得见自家夫人齐文姜，后者亦是一脸惊色。“夫君你怎么来此了？”
“夫人，为夫此番前来，实有要事相告，还望夫人遣散此处众人。”戴费附耳于齐文姜，轻声言道。
齐文姜闻此言语，并未多言。
继而，挥手示意帐内其余热皆退下。待众人退去，她缓声开口问道：“夫君但无妨！”
只见戴费先是垂首叹息一声，而后方开口言道，岂料戴费之言，令齐文姜惊骇莫名。
“什么！城破了？”
“夫君，此事可当真，那陛下如何了？”她一把抓住自己丈夫的臂膀，急声问道。
“自是被明军所俘。”
“不但陛下，就连不少大臣权贵也被俘，那城中的倭人差不多已被明军屠杀一干二净，估计这会文采儿怕也是难逃一死。”戴费话的语气显得很是低落。
这时，齐文姜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她连忙问向自己的丈夫。
“夫君，为何不见宗儿与骁儿(文采儿所生)？”
这一刻，齐文姜的眼神让戴费很是内疚，不过他还是如实出了事情
“两孩子还在城内，明帝让为夫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服夫人投降大明，不然不仅咱们难逃一劫，孩子也许也会……”
至于后面的话戴费不想再了。
此刻的营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郑
要知道，齐文姜对于孩子的疼爱，丝毫不弱于爱子如命的姬思晨，陈一羊此举也正好击中了她的软肋。
过了好一会，戴费才开口问向她。
“夫人你来决定吧！无论是投降大明还是反抗到底，为夫都听你的。”
一边是至亲的生死。
一边是贺清的知遇之恩。
这令双眼噙满泪水的齐文姜难以取舍，沉思片刻，她的嗓音略微沙哑地道。
“抱歉大姐，你的恩情文姜唯有来世再偿，文姜不能再失去家人了。”
也许有人会指责齐文姜冷酷无情，但唯有真正经历过失去亲人之痛的人，才明白重拾亲情的弥足珍贵。
戴费如释重负，那口悬在嗓子眼的气终于落了下去。
一家饶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他不怕死，就怕一家人全都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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