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铁山坐在院子里边乘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母给泡了一壶茶，然后坐在了姜铁山身旁。
“孩子们长大了，心里失落了？”姜母轻声道。
“我失落个屁，”姜铁山强硬的了一句，顿了顿，又道：“你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他们时候，光着屁股在脚边跑来跑去的。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是啊，尤其是白这孩子太淘了，我记得有一次还往你酒壶里尿尿，给你气的够呛。”姜母也满是缅怀。
回想着孩子们时候的事，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还呢？这兔崽子，从家里几个孩子，就他最淘，从到大没少挨揍。”姜父提起这事也是哭笑不得，
那是大年初五，他下班回家，晃悠了一下酒壶。
记得昨来亲戚的，明明已经喝的就剩下半瓶酒了，怎么突然又满了。这酒难道还能够越喝越多了。
结果打开酒瓶盖子一闻，顿时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会家里穷，除了过年的时候，其他时候那能够舍得买酒喝啊，结果让这兔崽子给嚯嚯了半瓶酒。”姜父感慨的道。
姜母点点头道：“那会不止是酒，家里穷的叮当响，一年到头几个孩子饿的面黄肌瘦的，我真的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姜铁山端起石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口，然后道：“你这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没有想到时候最是调皮捣蛋的那个，现在竟然最成熟，那年送他去下乡插队，回来以后就一下子长大了，
懂得心疼我们了，现在还知道关心家里和照顾我们了，你看刚才那样子，嫣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老子还活的好好的，身体也硬朗，那用得着他这兔崽子关心照顾。”
姜铁山又是开心，又是失落的道。
“不过，你这孩子，成熟是成熟。可是有事都憋在心里，什么也不和我们。”姜母感慨的道。
“觉得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呗。”姜父没好气的道。
“这要是时候，我非把他屁股给打开花了不行，早知道这样，那会他往我酒壶里尿尿的时候，我就给他腿打折了，省的现在想打都找不到理由了，只能够骂两句。”
“所以，那会你那壶酒到底喝没喝啊，没喝你怎么知道是惨了童子尿的？”姜白从两人身后伸出脑袋了问道。
“我去，你这个兔崽子，吓死老子了，还喝没喝，我……”老姜的脾气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伸手就要抄家伙。
姜白却一溜烟的跑到了院子外边，声音远远的传来。
“我去那个扫盲班了，晚点回来，给我留门。”
“这兔崽子，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皮。”姜铁山嘴里骂着，脸上却全是笑容。
“所以，你到底喝没喝？”姜母在一旁开口道。
老姜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没完了是吧？
扫盲班在龙钢中学的一间教室里，姜白到的时候，也不用早，这个时候亮着灯的就是扫盲班了。
刚走到教室外边就听见了教室里的嘈杂声。
“嘭。”姜白推开门一看，赵心怡正在讲台上，写着一些简单的汉字，
下边坐着一堆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岁数的有几个姑娘，大概十多岁左右，还拿着本子，显然十分用心。
而其他的工人们，女的手里拿着毛衣毛线，正在织毛衣，帽子，手套，围脖之类的。
虽然现在是8月份，还正是夏，可是她们已经在为冬做准备了。
而男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着，有的还坐在了桌子上，脚踩着板凳。
手里夹着劣质的香烟，吞云吐雾的抽着。
不时的还发出一阵的哄堂大笑，不知道是聊到什么好笑的了，不过姜白看着几人脸上猥琐的表情，就是没有听见，也能够猜的出来。
不在乎是一些黄段子，污话而已，毕竟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除了吹牛逼就是聊女人。
当然了，聊女人也是吹牛逼的一种。
听见教室门有动静，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忙活自己的。
只有赵心怡回头看着是姜白，脸上露出了微笑道：“你来了。”
“嗯。咳咳，这味也太呛了。”姜白着，直接把教室门也打开了。
“这也没有人想学啊，我看大家都聊呢，不行别上课了，让大家回去吧，指望他们学习，不太现实。”姜白道。
“别，这我一，多多少少的他们都能够听点，慢慢呢总会有效果的，”赵心怡摇了摇头道。
“而且，这事虽然挺难，不过总是有些成效的，最起码他们都坐在这了不是吗？”
赵心怡继续道。
“你找你爸帮忙了？”姜白问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像他们这种状态，肯定不是自己愿意来的。
“昂。”赵心怡声的道：“其实也不算，就是刘秘书帮忙联系的。”
“行吧，”姜白点点头，想了想拿起黑板擦“砰砰砰”的拍在了桌上。
“安静。”姜白大声喊道。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到了姜白身上。
“我叫姜白，是厂子弟，现在是北师大的学生，在坐的除了那几个姑娘，我都得叫一声叔叔阿姨。”姜白一开口，就让本来有些吊儿郎当，甚至想开口两句怪话的人闭上了嘴。
既然是厂子弟，又是大学生，那他们就得拿出个长辈的样子了，不能够随便的开口骂娘了。
“这声叔叔，阿姨我留着随后叫，我现在问问大家，知不知道咱们这个班叫什么？”
姜白大声问道，一旁的赵心怡没有开口，在一旁看着姜白，想知道姜白有什么办法。
“咱们这个班叫扫盲班。”姜白不等众人闹哄哄的开口就继续道。
“那什么叫扫盲班，就是在座的，除了那几个姑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文盲。”
姜白着，在黑板上拿起红色的粉笔大大的写下了两个字“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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