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福鼎的院，已是华灯初上，江正召带着离尘在泉州大街上闲逛，东看西瞧的想找家酒楼吃饭。
“江公子。”
江正召头都没回，根本没想到在泉州会有人叫他。
“江公子，请留步。”
离尘回头，愣了愣，一把拉住还顾自逛街的江正召，“爷！”
“江公子，好久不见。”
江正召转头，脸立即沉了下来，还真是好久不见。微微冷笑了一声，“贾先生，这也太巧了吧。”
“不算巧，听泉州有一批铁力木，所以在下今日才赶到泉州。”贾明也微笑着问：“公子也是为了那批木头？”
江正召心中一惊。糟糕，要穿帮！周止还在张斓那里，还有那些护卫！于是，镇定的问了句，“看过料了？”
“还没。公子看过了？”贾明笑问。
江正召假装轻蔑的：“料是好料，人就不一定了。”
“噢？”
江正召似乎有些想结束谈话，“我还没吃饭。”
“巧了，在下也正在找地方，公子赏脸一起吃个便饭？”贾明邀请道。
江正召直接拒绝，“不用，各吃各的。”
“不过，在下听那批料量很大，一家拿下不容易。不如，我们再合作一把？”贾明提议。
“贾先生应该已经知道卖家是谁了吧？”江正召看着贾明问。
“听是，英国公府张大姐。在下正寻思着是不是那位？”贾明点零头，却又不肯定的。
江正召假假笑了笑，“明你去看看料，看过再。”
“好。”贾明点头，大方道：“我就住附近的龙宾客栈。江公子，方便告知住处吗？”
江正召略一犹豫，道：“四海楼。”
“明日见。”贾明拱了拱手。
江正召皮笑肉不笑的转身，连礼都省了。
离尘见江正召像是要直接回四海楼，急急跟在身后问：“爷？”
“先跟我回四海楼。之后，你马上叫周止和王国芳过来见我，让他们分头走，当不认识。你自己也留个心眼，别让人跟了。另外，通知斓，包括护卫，立即关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江正召头都没回，急忙吩咐。
“是。”因为贾明？离尘也觉事态严重，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四海楼，字号房里，除了周止、王国芳，还有沈维汉。
王国芳听完江正召三言两语讲完‘贾明’的事，一脸的懵。跟着郑大人南地北跑了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谁做生意看人不顺眼就翻脸的？这不是平白多了个 ‘仇家’么？这位爷还真任性。
“那……怎么办？”王国芳问道。
“他认识周止，还有那几名护卫……”江正召的语气厌烦多过懊恼。
“这样，这事还做？”王国芳挠挠后脑勺，“张姐这里，明还有不少人要来看料，都是和周先生约的吧？”
“不去管他，我们做我们的。”江正召看着王国芳问：“王副官，你有多少人手？”
“人手是有，但都守着那些料。”王国芳苦笑。这位爷的计划……也只有知道，问题是郑大人居然还陪着他玩。
“那处就留两人，其他都撤回来接手福鼎的护卫，必须保证张姐安全。所有的看样，及之后的事都由王副官出面吧。”江正召看了眼王国芳，问了句，“明亮前，全部安排好，有问题吗？”
王国芳低头想了想，点头，“好，亮前肯定能带兄弟们回城。”
江正召继续安排道：“另外，周止在福鼎和四海楼之间，找处冷清的客栈暂时住下，不要出来，让老甲跟你一起。其他护卫等王副官的冉了，就分批回四海楼，别让人注意。”
“是。”周止点头应下。
江正召又看向王国芳，终于露出个微笑，“那就麻烦王副官了。”
王国芳二话不，站起身，“公子客气，在下这就去办。”
等他出门，周止原本淡定的神情立即凝重起来，对江正召道：“殿下，贾明来者不善。”
江正召冷笑，“收遍各地铁力木的人，不定就是他。”
周止急道：“此人有反心，难道他收木是……？”
“肯定不是做家具。”江正召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调侃了一句。
“他认得张姐。”周止更急了，“如果这样，到时英国公府就难脱身了。”
江正召倒不急，“那又如何？他难道会学言官上书弹劾？”到这里，自己笑起来，“不过一介草民，又能怎样？”
“可是他身后……”周止看着江正召提醒道：“他的事，殿下还没和人过吧？”
江正召抿了抿嘴，手上不自觉的转着杯子。虽是向太子提过此人，但除夕夜的谈话却是谁都没过，而且，当时在场的还有周止和沈维汉。于是，淡淡的：“楚王府从不与亡命之徒有交集，再，本王还想活到寿终正寝。”
“殿下，此人会不会早就到了？若是他一直在暗中跟踪，那我们这样的安排就……”周止把‘毫无意义’四个字吞了回去。
“来泉州是临时决定的，更何况明确要我收铁力木，也是这次万寿节后的事。他总不能事先知道我会来？好，就算现在全大明都知道我在收木料，所以他就一直在泉州等着……不可能。”江正召摇着头。
周止仍是担心的问：“会不会，他一到泉州就见到我们了？于是，就一直在暗处没露面？”关键是贾明肯定不是一个人，但他的随从、跟班从来没露过面。
“要是这么巧，那他已经知道我们与斓是串通好的，为什么要提出与我合作？”江正召淡淡笑了笑。真如此，这事就不简单了。
“就怕他……”周止欲言又止。
“那你该如何？”江正召喝了口茶并没看他。
周止见他脸色不善，心中暗自苦笑，硬着头皮道：“殿下的对。所以在此事上，最好能知道他的目的，若是放任，恐怕更为不利。属下觉得，是否索性与他合作？”
与贾明合作？谋反吗？这建议真是好极了！江正召一口将茶喝完，笑了笑点头，“好。”
又是这种态度，每次他应的干脆，周止就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微微转头，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沈维汉，见他像石人一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于是，起身道：“那属下先去安排住处。”
江正召点点头，“不用回福鼎了，那边的事，老沈处理。”
周止行礼退出，沈维汉看了眼江正召。江正召似乎知道他在看自己，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去趟福鼎，把这里的安排和斓明。”
“是。”沈维汉走到门口，忍不住问了句，“公子，真与贾明合作？”
江正召抬头问：“你觉得不该？”
“属下不知。”沈维汉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属下去去就回。”完直接出门。
江正召看着他关上门，嘟哝了一句，“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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