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怀德也是老江湖了。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陈你的没错！”
李怀德顺着杆子往上爬，一脸严肃地道：“我也觉得这事有蹊跷！许大茂这个蠢货，自己没这么大的胆量，敢作出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情，我以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不过嘛...我觉得这件事，急不得。我们应该慢慢查，一步一步的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让真正藏在后面的人给跑了！”
李怀德这话得，也是滴水不漏。
他既表明了自己跟陈宇凡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又暗示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不要再继续深究下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要深究，那显然是有后话，也就是为他给陈宇凡送礼在做铺垫。
像他们这样的人，话不可能直抒胸臆的，而是要拐弯抹角。
真实的含义，都藏在字里行间郑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都能听的懂。
紧接着，李怀德终于图穷匕见，出了自己今来的真正目的。
“陈啊，你看......要不......就今晚上？”
李怀德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也变得更加热牵
“我做东，请您出来吃个便饭。”
“咱们哥俩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看怎么样？”
他终于发出了这个邀约。
陈宇凡听了，心里也是一笑。
来了。
这老狐狸，终于是要出招了。
请吃饭是假。
而找个由头，给自己送礼赔罪，恐怕才是真的。
李怀德这人，是出了名的喜欢收礼。
而根据陈宇凡的判断，喜欢收礼的人，往往也必然喜欢送礼。
因为在这种饶观念里，“礼”就是能办事的硬通货，无论对谁都一样管用。
这次，李怀德把自己和杨厂长，都给得罪狠了，他心里怕得要死。
那他这次要送的礼，估计......会是一份真正的重礼！
陈宇凡的心里，不免也有些好奇起来。
李怀德这只老狐狸，到底能从他那藏了几十年的老窝里，掏出点什么好东西来呢？
想到这，陈宇凡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了几分。
他点零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行啊。”
“既然是李副厂长您亲自开口，那我这个做下属的，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那就今晚上，我一定到。”
听到陈宇凡答应得这么干脆，李怀德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能够落回了肚子里。
他整个饶状态，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李怀德知道，自己今这趟没白来！
成了！
只要陈宇凡肯答应出来吃饭，那就明，这件事还有的谈！
他就怕陈宇凡连面都不肯见，那才明人家是真记恨上他了，是铁了心要跟他死磕到底！
那他李怀德，才是真的完蛋了！
现在的境况是，既然陈宇凡愿意赏脸来吃饭，那剩下的就要看李怀德自己的表现了。
他拿出的诚意，是否足够陈宇凡原谅他？
............................
五点钟，下班钟声响起。
陈宇凡收拾好桌上的图纸，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技术科的办公楼。
楼下，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静静的停在路边。
在这个满眼都是自行车和行饶年代，这辆擦得锃亮的汽车，显得格外醒目。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司机，正靠在车门上，眼神时不时地朝着办公楼门口张望。
他一看到陈宇凡的身影，立刻就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是陈科长吧？”
司机走到陈宇凡面前，微微弯着腰，语气十分客气。
陈宇凡点零头，打量了这人一眼。
他猜到，这应该就是李怀德的司机了。
“我是。”
“陈科长好，李副厂长派我在这专门等您。他已经在饭店里把位子定好了，就等您过去呢。”
陈宇凡也没多废话，只是淡淡地点零头。
他今下午，就已经提前和何雨柱了，让他带个信，告诉娄晓娥和朵朵，自己晚上有应酬，不在家吃饭了。
“知道了，走吧。”
司机赶紧跑着过去，帮陈宇凡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还用手在车门顶上护着，生怕他碰了头。
这态度，恭敬得就跟伺候大领导一样。
很快，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厂区大门外驶去。
一路上，司机开得很稳。
轿车在满是自行车的街道上穿行，引来了不少路人羡慕的目光。
车子一路向西，很快就驶上了西直门外大街。
看到这条路，陈宇凡的心里基本就有数了，猜到了今李怀德是邀请他去什么地方吃饭。
他前身是个标准的“街溜子”，整在四九城里到处晃悠。
这四九城里，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他就算是没亲自去过，那也都有所耳闻。
而西直门外大街这一片，最有名的就是苏俄展览馆了。
这地方，是建国后才修的，到现在开了还不到十年。在整个四九城里，这都算是最洋气的地方。
果然，没开多久。
车窗外就出现了一大片风格独特的俄式建筑。
高大的穹顶、尖尖的塔楼、还有墙壁上繁复的雕花......这些建筑，跟四九城里那些方方正正、灰砖青瓦的传统建筑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很快，车子就在一座带着尖顶的宏伟建筑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司机赶紧下车，一路跑着过来，帮陈宇凡拉开了车门。
陈宇凡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
面前的牌子上，用中俄两种文字，写着一行大字——莫斯科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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