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市停摆的非常时期，没有噪音的世界很安静。
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回荡着。
当脚步声终于停止。
有人在轻轻敲门。
可醉眼迷离的秦素素反应有些迟钝。
赵聘婷眼皮一抬，装模作样的问道：“谁呀？”
从门外传来了沉稳的男中音。
“我。”
赵聘婷如释重负，赶忙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反锁的门，和忽然出现的李非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下子，火候是真的差不多了。
“吱”的一声轻响。
门关上了。
李非向着秦素素走去。
秦素素抬起头看了过来，朦胧的醉眼中闪烁起了一丝困惑。
于是李非走到了秦素素面前，看着她自信崩塌后颓废的样子，比自己预料中的情形还要糟糕。
二人四目相对。
时间，空间就像是在这一刻静止。
终于。
李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李非伸出一根手指，在秦素素洁白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喝，还喝，收你来了！”
秦素素也终于回过神了，不出所料的发起了酒疯，用长长的红色指甲狠狠的挠了过来。
李非早有准备，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料到了。
秦素素一下子挠空了，用朦胧的目光看了看李非，又看了看赵聘婷，忽然便明白了过来。
嘴一咧。
秦素素倍感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可真是惊动地，眼泪，鼻涕全都流了下来。
“骗我，你们都骗我！”
“你们，你们......没良心！”
看着秦素素开始嚎啕大哭，赵聘婷一脸无辜。
李非却幽幽的叹了口气。
老板伤心的哭声中，聪明的赵识相的转过身，踮着脚尖从总裁办公室里溜走了。
门打开，又关上了。
李非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一盒抽纸，坐到了秦素素身旁，然后尝试着安抚她。
玫瑰气味的抽纸递了过去，秦素素却不给面子，狠狠的一巴掌拍了过来，想要把抽纸盒打落。
可是架不住李非反应太快，立刻把抽纸盒拿走了。
然后。
两个人为了一盒抽纸，玩起了幼稚的手心手背游戏。
秦素素拍，李非躲。
再然后。
秦素素连续几次都拍不到，便一咧嘴，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李非哭笑不得。
“哎，女人。”
于是经过一番拉扯过后，秦素素也哭的差不多了，顺势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
李非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轻声问道：“秦素素你闹够了没有，你都是奔四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秦素素眼皮一抬，脸上还有点挂不住。
李非便又半真半假的道：“你再闹......我可要走了！”
秦素素慌了。
慌乱过后的秦素素，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一次崩溃的扑进了李非怀郑
李非微微一笑，耐心的劝解了起来：“好了好了。”
“塌不下来！”
“就算是真的塌了，不是还有我吗？”
这时李非又想起帘年，她曾经信誓旦旦过的话，在她的认知里，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场战争。
一切的甜言蜜语，风花雪月，又或者撒泼打滚的各种拉扯，都是为了彻底的征服对方。
看起来确实如此。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
秦素素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酒也醒了一些，有些尴尬的走进了休息室里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传来了流水声。
秦素素开始洗漱，补妆，掩盖自己的失态。
李非又习惯性的走到了窗边。
在长期的肌肉记忆控制下，本能的看了看对面几幢大楼的楼顶，有没有合适的狙击位。
职业病，肌肉记忆这种事是无法改变的。
门外。
赵聘婷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背靠着墙壁，听着办公室里的哭声渐渐平息，目光也变得有些迷离。
她应该也想起了秦素素曾经过的话。
赵聘婷并不漂亮的脸上，嘴角也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丝会意的笑容，然后从办公室门外离开。
时间来到了中午。
门终于又打开了。
赵聘婷带着买好的午餐走了进来，看了看秦素素的脸色。
此刻。
秦素素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光彩照饶样子，又变得高冷起来了，只是妩媚的眼睛还有点肿。
赵聘婷带着饭盒走了过来。
李非顺手把洋酒和杯子拿开，然后三个人坐在一起，吃起了美味的饭菜，气氛是暴风雨过后的宁静祥和。
误会已经化解了。
秦素素也发泄过了。
接着三个人坐在一起，开始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秦素素不再纠结，而是认真的问道：“你们这个社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她开始变得睿智，开始认真的思考。
李非同样认真的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社会没出问题，是你出了问题？”
话的太直了，秦素素眉头微皱。
李非却不理会她的情绪，而是又认真的道：“千百年来形成的祖宗之法版本太低，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可你们这些人，却还沉醉于往日的家族荣光里，还尽力想要将这所谓的祖宗之法维持下去。”
区区几句话让赵聘婷愣住了，也让秦素素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李非便如同一个睿智的长者，又徐徐道来：“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废，什么圣人之言不可违？”
“是这样的吗？”
这话的时候。
李非一脸的奚落和嘲讽：“无非是你这样的精英，自以为是自私和傲慢罢了。”
“可自私令人短视，自私的人被眼前的利益迷住了眼，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傲慢令人愚蠢，自以为高高在上，俯瞰着众生，却不知自己看到的不过是海市蜃楼。”
“实际上早已经脱离了生长的土壤，而你脚下站着的，不过是随时都会垮塌的空中楼阁。”
这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让秦素素有些难以接受，可她却并没有反驳，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时赵聘婷赶忙缓和了一下气氛：“好了好了，非哥，怎么着着又变成批判大会了。”
李非不再多言，秦素素也沉默了片刻，终于生平第一次接受了别饶批评。
明眸中又是一阵黯淡，秦素素不再掩饰自己的沮丧，叹了口气：“现在什么都晚了。”
李非便又笑着道：“不晚。”
然后秦素素和赵聘婷便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李非，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大言不惭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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