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去树下歇会儿，我把地上的捡完，咱们回家，傍晚再过来。”
阳光炙热，两个人流了一身汗。
谢茯热得喘粗气，嗓子有些发干：“咱们一块。”
叶子被阳光晒得有些发蔫，甩掉落在叶子上的虫。
“青生，一会你去守财叔家一声，明借他们家的驴车用，要不跟他不用跟着去，咱们自己驾驴车？”
“怕是不成。”裴青生快速捡着地上的叶子，“守财叔肯定不放心，要跟着一块去，去就去吧。”
“行，那不问了，顺道把麻袋送还两个给里正家，用不完。”
转头望去，数了数，比上次多两袋。
这次有了经验，叶子落下来完整的多。
两人扛着麻袋放在独轮车上，裴青生推回去。
谢茯去地里抱麻皮。
忙完回家，热的瘫坐在屋檐下。
“青生，你不累吗，坐下歇会儿，等日头偏西再去。麻杆我看得堆到棚子顶上，不然没地方放了。”
柴火加上之前的麻杆，棚子里已经堆满了。
“灶房还能放下，剩下的堆在那一角。”他指着曾经堆草堆的地方。
“也行，下面要铺几根木头，树叶堆在门外。”
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瞧着特别舒心。
裴青生去屋里烧水，水开舀了一碗出来凉着。
见她在院子中整理麻皮，道：“娘子，你放着，等会我来。”
棚子里没空地方，麻皮只能放在柴火堆上，太高，她够不到。
谢茯把麻皮堆在柴火堆旁边：“这两没雨，就放在边上吧，明问问，谁想做谁抱回家。”
刮完才称斤数，没人会偷摸留下一些。
将麻皮堆好，甩着手臂进屋，不一会，屋里传出织布声。
下午接着忙，傍晚忙完回家。
“青生，晚上吃啥呀？”谢茯将竹竿靠在棚子下，问道。
裴青生洗着手：“炒茄子，你去藏摘两个辣子，还有葱叶。”
“好。”
谢茯来到藏，挑了两个最大的茄子。
掐了几根嫩绿的葱叶。
到底是粪水浇得少，菜不如边上郑桂花家长的好。
“青生，明下午回来给藏浇点粪水。”
“屋后那块地呢？”裴青生本来是想留着粪水浇屋后地的。
“那不急，先紧着藏，不浇粪水菜根本不长。”将洗好的茄子和葱叶放进盆里，“用不用我帮忙烧火？”
“不用，你去歇一会。”
谢茯点零头。
她闲不住，歇了一会便开始织布。
另一边，林二娘家。
三女儿牛花蜷缩在门边上，低垂着头，望着脚上的草鞋。
“唉，闹了这么一遭，云心里怕是恨透了我这个做娘的。”
林二娘没法子，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她也舍不得，可……
瞥了眼坐在她身旁，眼珠子滴溜转，抖着双腿的男人。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钱你不能动，过完年出去做工，你一文钱没给我，把钱用完，到了年底你有钱交税吗？”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居然会找个这样的男人。
赌输了钱不，回来还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牛大彪满肚子鬼心眼，一脸认真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以后绝对不赌，钱你收好了。”
林二娘狐疑地看着他，每次输了钱回来，他都会这么。
不行，钱不能藏在屋里，还要换个地方。
“那你快去洗澡吧，洗完早点睡，明去镇上做工。”
“成。”牛大彪伸着懒腰向外走，“累死了，今晚一定要睡个好觉。”
等他拎着水去了杂物房，连忙冲牛花招了招手：“花，你在门口看着，你就要是出来喊一声，听到了吗？”
“知道了娘。”牛花点着头，站在门口盯着杂物房的门。
林二娘去墙洞里把钱掏出来，若无其事地踏出门，来到几个孩子住的屋里。
把钱分成好几份，藏在不同的地方。
她以为这样就会万无一失，可结果。
谢茯背着箩筐，站在杨守财家的驴棚边上，突然听到一声凄厉地叫声，吓了一跳，寻着声音望去。
“秋早婶，好像是林婶。”
赵秋早拉着刚吃饱饭的毛驴，帮忙套车：“牛大彪昨下午回来，今一早走，我估摸着他把卖牛云的钱给偷走了。”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隔一段日子牛大彪从镇上回家，嘴上着是看看婆娘和孩子，实际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
林二娘快被气疯了，五两，一文没有，钱全都不见了。
拉过一旁的牛花，啪啪几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嘴里骂着。
“死丫头，把你养那么大有什么用，你就看着你爹把钱偷走，不知道喊一声，我打死你这个赔钱货……”
咒骂声不断向四周传开。
牛花哭喊着辩解：“爹不让我出声，爹我要是敢喊一声，就把我的舌头割了，我怕，娘，我怕。”
昨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进屋，以为是家里进了贼，睁开眼睛一瞧，她爹正站在床边。
不等她开口，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爹了，敢出一声，不仅要把她的舌头割掉，还要把她卖给打死婆娘的鳏夫。
牛花害怕的直发抖，她不敢忤逆，她爹真的会把她的舌头割掉。
林二娘打得手疼，抄起一旁的笤帚，发泄般打在她的身上。
“老娘瞎了眼嫁到你们牛家，过了一辈子苦日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到头来你心偏着你爹，我打死你这个贱蹄子……”
两个儿子躲在门后不敢出声，从门缝中静静看着这一幕。
孟玉珠瞧不下去，上前抓住她手中的笤帚，安抚道：“姐姐，这会打孩子有啥用，再找找看，或许是你放到了别处给忘了。”
“没有没有！”林二娘蹲在地上，崩溃的抱着头，“我昨把钱藏在了孩屋里，分成了几份，今起来一看，一文钱没了。”
“那个杀千刀的，都被他偷走了，这日子过的有啥意思，都别活了，全去死吧！”
见她失声痛哭，对牛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屋。
“姐姐，你……”
孟玉珠不知该怎么安慰，连连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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