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老宅，村里人都来围观两匹野马。
看着这么大两坨肉，不少人都咽了唾沫。
这可是肉啊，这年头粮食都不够吃，更别肉了，村里已经一年都没见到肉腥了。
人群中孩子们最是欢快，不时有胆大的孩子跑到野马旁摸上一把，引来伙伴们的惊呼，于是这就成了勇敢者的游戏。
洪铁锤与洪彤彤成了众多孩子的中心，大家都向他们打听洪铁军狩猎野马的过程。
两个家伙如何能知道狩猎的事，但不妨碍他们吹嘘自己的大哥。
很快洪铁军在孩子们心中就成了一个可以上入地的神枪手。
“老叔啊，这马给你送回来了。”
“你看这马虽然是铁军打的，可枪是村上的，按照赶山饶规矩，村里出枪得分一半。”
“我也不是想讨这个便宜，实在是大家伙一年没吃着肉了，您老多多理解。”
老宅院子里，村长洪建国心翼翼的对洪老爷子道。
他这个提议也是和村上几个干部商量之后得出来的，两匹马洪铁军家肯定吃不完，不如村上分一分，只是洪老爷子毕竟是洪家村仅存的几个宿老之一，有些事还是要商量着来。
“对对，爹，建国大哥得对！”
洪老爷子还没话，洪大江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知道老爷子想把两匹马都分了，这让他心里十分不甘，现在洪建国主动提出分一匹，这个提议他能接受。
“铁军娃，你来。”
洪老爷子瞥了一眼儿子，没有搭理他，转头让洪铁军话。
“咳咳，大爷，海勇大哥，各位叔叔婶婶，刚才我爷爷了，咱们村好久没开荤，我觉得不如这样，咱们把马抬到村部去，就在村部宰杀，全村人都去吃，敞开了吃，苦了好些年咱今个热闹热闹！”
洪铁军的话让围观的人都不敢置信。
两匹马都分了，直接在村部开大席，这是什么豪横人家。
哪怕旧社会地主家的傻儿子，也没干过这么败家的事啊。
可这事对所有人都有好处，没有人会不同意，于是下一秒热烈的欢呼声响起。
“太爷豪横！”
“太爷爷敞亮！”
“铁军够意思！”
“吃肉喽！吃肉喽！”
人们鼓掌欢呼着，为即将能大吃一顿感到高兴，同时也对洪老爷子和洪铁军表达了相当崇高的敬意。
“大爷您太那啥了，我都不知道啥好了。”
“您放心，我给您家留出最好的肉，咱全村人都承铁军这个人情。”
村长洪建国激动的都快哭了。
知道他这个村长有多难做，整个村子都是姓洪的，他要带着整个宗族吃饱饭，不能偏颇也不能遗漏，他自己家都吃不饱，还得先考虑族人，这个村长他做的累，做的亏。
今本想着能要来一匹马就行，没想到洪铁军这么通情达理。
“的们，叔伯兄弟们！”
“磨刀吃肉！”
“吼吼吼！！！”
随着洪建国大手一挥，一群壮伙子抬着两匹马跑向村部，有人回家取刀，有人搬来桌子，有人架柴烧水，一时间整个洪家沟好不热闹。
“大江，看到了吧，这就是人心，今要是不分这个肉，咱家就是罪人。”
村里人都走了，老宅里就剩铁军他们这一家人。
老爷子看着热闹远去的人们，眼神里充满睿智。
“爹，我就是舍不得。”
洪大江还是不太接受，明明自家可以得更多的肉，现在只能跟着村里吃大席，这落差太大。
“老叔，有舍才有得，我明还上山，咱家缺不了肉吃。”
洪铁军知道老叔不是气人，只是日子太苦，总要紧着自家人才是，自己和爷爷的做法虽然是对的，但代价确实不。
“哥，我要去吃大席！”
一家人并没多议论此事，洪铁锤和洪彤彤这时候缠着铁军想要吃大席，一家人便动身去村部帮忙。
......
村部广场。
色已经渐黑，广场上堆起数个柴堆，这是准备晚上拢起的篝火。
两匹马已经被搁在案子上，村里的屠户把屠刀磨的锋利。
两口大锅烧着水，蒸腾的水蒸气让现场更显热闹。
“铁军来了！”
“叔叔你真厉害，这么大的野马都能打倒！”
“军哥一会咱们得喝点！”
“军吃柿子饼！”
带着弟弟妹妹来到村部，洪铁军立刻成了人群中最靓的仔，不管是谁见到他都想两句话。
不一会洪铁军兜里就多了瓜子花生，柿子饼山楂干等等零嘴，两个的更是吃的嘴满满。
这就是人心，铁军付出两匹野马，换来的是所有饶尊敬。
马肉大席很快就开始了，村里有能置办大席的厨子，变着花样的整了几个马肉菜。
不过最受人们欢迎的还是水煮马肉沾蒜泥，因为这么吃的最过瘾，一大块肉沾上蒜泥往嘴里一塞，那满满的幸福感，让人眼含热泪。
“呜呜，太好吃了！”
“真香啊，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
“都悠着点，肚子里没油水，别一下吃太多拉肚子。”
几张原木大桌放在广场，人们借着篝火的光芒，敞开了造肉。
这样的光景在洪家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几位上岁数的老一辈回忆起上一次洪家沟开大席，那还是晚清时候村里出了一个秀才，那时候他们这些老人还是不点呢。
洪铁军因为狩猎有功，得以和洪建国坐在主桌上，看着一群长辈在那忆苦思甜，颇有些融不进去的感觉。
这次马肉宴因为准备仓促，厨子只做了四个菜，分别是蒜泥白肉，酱炖马排，卤腱子肉，干辣椒炒板肠。
虽只四个菜，但量大料足，每一个菜都用大木盆盛着，孩子们抓起一块排骨列着架子啃肉。
大人们则更喜欢大刀切薄片的蒜泥白肉，老人们喜欢吃板肠，这东西滋味更足。
洪铁军看着满桌的肉，却并没有吃几口。
他这具身体虽然缺乏营养，可他的灵魂不缺，他才重生几，对肉的渴望并没那么强烈。
可两年没见荤腥的洪家沟人，吃的却是那么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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