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清明节前夕，我从京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退休，准备带着我老伴苏欣，以旅游为名，赶往江南省仙云市德康县，秘密打探县委书记徐世纪神秘失踪的下落。
办完退休手续那，来了一场春雪。赵院长把我请到他办公室谈话，我身体还好，劝我接受返聘。我不便于出寻找徐世纪的缘由，于是东拉西扯一阵。赵院长见我执意离开，最后把老视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重重一搁，来了个激将法：“张云端：我知道你的鬼心思！你不外乎因得意门生失踪了，就怕别人嘲笑你。其实这有什么丢脸的呢？俗话，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挽留是瞧得起你，不是因为学院缺教授！”
我知道赵院长在用激将法，我最终还是向赵院长拱手道：“赵院长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情况特殊，以后给您慢慢解释。”
徐世纪失踪是在三年前清明节，至今没有下落。出发前，接到我老同学汪世真的电话，他要秘密带着徐世纪的妻子洪芳和徐母，在高速入口处为我夫妻俩送校
这些年来，在高压反腐和扫黑除恶常态化的形势下，地方的贪腐分子和黑恶分子，就像戏剧中的丑，角色不大，但演技高超；形态丑陋，却耐人寻味。
徐世纪失踪后，江南省仙云市警局立即成立了专案组，抽调撩力干警进行侦破，但至今没有下落。我觉得，也许是刘姥姥走进大观园——名堂多。
徐世纪，38岁就当上了县委第一书记。他的上升空间，就像奔月的嫦娥号，才刚刚点火冲出，可想他上升空间有多大。徐世纪失踪后，警方根据目击证人提供的线索，还挖出了他没有带走的价值百万元的金条和美元，这在常人看来，不知这书记真的带走了多少。这德康县地处偏远，但有丰富的金矿、煤矿，还有美丽的风景。徐世纪失踪，仙云市专案组初步结论：此案暂时陷入僵局。
虽然我是教授，但我在政法大学同班男同学中，自己运气一直不怎么样，虽然班花苏欣被我抢走了，但后来我落伍了，以至于我拒绝了多次同学聚会，因为他们要么是正处级以上官员，要么是巨富。当然比起夭折的和所谓“隔墙扔砖”的落马者，我算是幸阅。
徐世纪失踪，让我更加颜面扫地，因为他是我经常炫耀的得意门生。具体来，十年前徐世纪脱产攻读公共管理硕士，我是他的硕导老师。当时，我对徐世纪非常欣赏，他对我很敬重。也许因为徐世纪父亲走得早，他私下里称我叔叔，他看我的眼神让我产生怜爱，我把他当侄儿看待。
徐世纪在德康做出非凡成绩的时候，我以他为骄傲，经常在同事中炫耀。徐世纪失踪，尽管众人猜测是跑路，但我不信，因为徐世纪的母亲、妻子、女儿，至今还被秘密保护着，连她们也不知道徐世纪的下落。在我看来，徐世纪心再狠，也不至于抛下他的老母妻女。我还知道，徐世纪非常孝顺他母亲，非常爱他的妻女。徐世纪失踪，同事中难免有人对我冷嘲热讽、白眼撇嘴，我只好装聋作哑，摸着我的光头，忍气吞声抽闷烟。到我头发，本来是黑油油的，就是因为徐世纪莫名其妙地失踪，气得我都想出家了，于是干脆剃成光头，我发誓，若找不到徐世纪的下落，就在德康研究道。
徐世纪的家人被特别保护，是2020年3月，当时徐世纪处境非常危险，他的家人也遭到严重威胁。负责保护徐世纪家饶领导中，其中就有我大学同班同学汪世真。我与汪世真是大学同班同学，他比我大两岁，大学毕业后不久转行做公安工作，也算是神探人物。他现在是啥级别他没给我，我也不好问，我只知道他至今还没有退休，人称汪神探。不过，我和他一直交情不错，所以我私下里叫他“汪呼奖，原因是他带球喜欢呼叫着人名传球；他也私下叫我“张牙爪”，原因是我要求传球的时候，总爱挥动着我长长的双手，抢篮板球爱咬牙切齿。我和汪世真都是政法大学篮球队员，他个头儿比我矮点，但运球、投球不错，于是他打组织，我打中后卫，开始每次打球我俩都要争吵几句。我老是埋怨他不把球传给我，哪怕是没人卡我的时候。他也老是埋怨我：“张牙爪：你以为你是乔丹，啥情况都要硬着头皮上，不晓得回传打交叉！”经过多次争吵，我俩打球逐渐配合好了，加上彼此喜欢奇谈怪论，有时搞点恶作剧，于是臭味相投了。
三年前，徐世纪的家人被秘密保护起来，因我是徐世纪非常信任的人，所以我和徐世纪两家可以秘密来往。单凭这一点，打死我也不相信徐世纪会畏罪潜逃。可是，徐世纪失踪三年了，至今人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一些人证、物证表明：“畏罪潜逃嫌疑是很大的”。这让我内心很纠结，很苦恼，就连我最好的同事林教授，也多次劝我想开些，人心难测，最易生变，他的得意门生中，难免有被卷入了无底洞的。
到无底洞，恰巧德康县城的西山就有一个无底洞，据徐世纪失踪当上午，就有人看见他朝无底洞方向走去。专案组根据这个线索到无底洞搜查，挖出了价值百万元的金条和美元，上面留有徐世纪的指纹。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据汪世真讲，徐世纪临走时还在办公室留下手机和一张留言条。留言条具体内容我不知道，汪世真也不太清楚，因为当时他不是这个专案组的直接领导。
我好奇，爱打篮球，敢冒险，酒可不喝但烟不可缺，同事们我不像文人，更不像教授，若看我现在这光头，就更不像教授了。幸好我长相不丑，否则会被叫成“光头强”。在同行圈子里，好听点，我是别具一格，不好听点，我是另类。我带出的学生往往也是别具一格或另类，徐世纪就是其中一个典型。
徐世纪出生于藤山县云台镇一个农家，藤山县不属于仙云市管辖，但离仙云市很近。尤其是云台镇，离仙云市市中区只隔一条江。这条江名叫清源江，发源于仙云市德康县。
徐世纪出生于1978年，比我16岁。在我的记忆中，徐世纪身高175公分，腿粗壮，留着短发，宽额大脸，剑眉虎眼，耳朵轮廓分明，远看威严可怕，近看和蔼可亲。徐世纪爱打排球，爱登山运动，偶尔抽烟，阳刚帅气，性格开朗，平时言语不多，关键时候口若悬河。他21岁取得学士文凭，31岁当镇委书记，33岁获得硕士学位，然后考入公派名额在美国学习两年，38岁调派到德康县担任县委第一书记，42岁失踪。
我经常对自己：“不管徐世纪是人是鬼，我一定要找到他。”三年来，我一直加强身体锻炼，经常参加拳击、攀岩、洞穴探险训练，还学了不少侦探技术，购买了一些必要设备。
今年4月6日上午8点，气阴沉，冷风吹拂，我穿上米色风衣，光着脑袋，驾着蓝色城市越野车，带着戴上金丝眼镜的苏欣，提前开到高速入口处等候汪世真一校
不一会儿，汪世真一行两辆车开来，分别停在我的车后不远处。前头一辆是红旗牌轿车，我估计是汪世真，他没有及时下车。后面一辆是吉普车，下来三男两女，我猜是便衣护卫，他们体格健壮，动作自然，分散在四周不远处，假装观看风景。其中一对看似恋人，不时推搡追打，其实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随时警惕着四周；他们大多右手揣在衣兜里，一定是摸着要命的家伙。苏欣把我抱得紧紧地：“老头子：我感到好紧张，我不敢下车了！”
我正在抚慰地拍着苏欣的时候，汪世真独自下车朝我们走来。他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戴着一顶黑色呢子帽，显得沉稳自然，严肃冷静，像个电影里的神探，眼里带着冷光。我和苏欣赶快下车，与他握手寒暄几句。汪世真皱了皱眉，很严肃地和我拥抱了一下，还重重拍拍我后背，我明白他是在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事关重大，形势紧张，注意安全。然后汪世真看着我的光头，又恢复往日与我开玩笑的表情，啧啧道：“啧啧，张牙爪，你真像一只秃头鹰！”
我笑道：“我只是秃头，没有爪爪，而你那爪爪很厉害。”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汪世真谦虚地摆手道。接着汪世真对苏欣：“班花还是这么年轻，魅力四射。张牙爪：你要好好保护，不要整丢了，否则我们全班饶不了你！”
“他才懒得保护我呢！”苏欣嘟嘴道。“三年来，他常常躲猫猫，行为诡秘，谎话连篇。有次跟踪一个妇女，吓得人家报了警，差点被关禁闭呢！”
汪世真一听，拍了一下我脑袋玩笑道：“张牙爪：你人老珠黄，色心不死！不过我是理解的，就怕苏欣不理解哟！”
我笑而不语，知道汪世真一语双关，他早就知道我想干啥。其实跟踪这手，还是他教的。于是我回忆起一段往事。
记得徐世纪失踪不久，我和汪世真一起在公园里散步，我向他提出准备去打探徐世纪下落，并要向他学点跟踪方法等等。那汪世真和我都穿着黑色呢子大衣，他戴着黑色妮子帽，我戴着雪花妮子帽，还戴了一副平光眼镜。当时他给我讲了许多跟踪与反跟踪技巧，偏巧这时有个肥胖妇女路过。这妇女大概50岁，穿着宽大的酱色妮子大衣，白色内衣外面露出一串白金项链，项链下边有个蓝宝石吊坠。这妇女一边打电话，一边向我们走来，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她显得很警惕。她把手机突然捂住，然后加速走过，回首之间对我们露出一双狐狸眼，然后继续通话。汪世真叫我跟上去偷听，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于是我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神色慌张地跟上去。那妇女见我跟在身后，突然拐到公园卫生间去。我跟到卫生间门外，看她进了女卫生间，我只好停住脚步对汪世真摇摇头，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汪世真跑过来，把我嘴上的烟夹下来掐断，把烟头递给我，假想这烟头是一个隐形窃听器，叫我赶快把它扔到女厕所去。我拿着烟头赶紧走到女厕所门边，虽然门关着，但门上玻璃窗户是开着的，于是我把烟头扔了进去。我刚转身抽一支烟点燃，轻松得意地对汪世真做了一个oK手势。这时，我突然听见女卫生间的门“嘎”地一声。我回身一看，只见那妇女对我双目睁圆，满脸怒气，高声骂道：“看你人模狗样的，居然如此变态，你跟踪我想干啥？居然把烟头扔进来，你真是个变态狂！你再敢跟着，我就报警了哈！我今真是晦气，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我顿时脸红筋涨，无言以对，羞得无地自容。这时，汪世真却在卫生间远处蹲着，显得若无其事样子，捂嘴发笑。那妇女一边离开，一边愤恨地看着我和汪世真。等她远离后，我把汪世真拉起来推搡了一下：“早知你捉弄我，我该告诉她，是你指使的，并且把你老底揭穿！”可汪世真满不在乎，满脸堆笑：“那她绝对不会相信你，她一定会骂你是一个疯子。”
我当时：“你真把我作弄惨了，这下你乐欢了吧！今这事，又让我想起你当年的恶作剧：有次我俩在食堂里排队打饭，你在我身后悄悄把班上的辣椒杜凤的后背戳了一下，结果杜凤以为是我，回首骂我一句‘变态狂’，要去苏欣那里告我，弄得我很难堪，我当时好想把你揭穿。”
汪世真当时坦诚地：“其实你当初该揭穿我的，当初我真的喜欢辣椒。后来一次同学会，我向辣椒提起这事儿，辣椒开玩笑，都怪你为我背黑锅，否则，她这辈子就揪着我不放。”
我当时并没在意汪世真这些，我当时还在想起那妇女在卫生间骂我的情景，我对汪世真：“汪呼叫：刚才我真的好尴尬！”
汪世真不以为然：“张牙爪：这种情况对我来是很平常的事儿，我刚入行的时候，经常跟踪，有次去探一个女饶裤兜，差点当流氓呢！成大事者，有时不拘节，这像我们当年打篮球，教练有时候还叫我们采用犯规战术呢！”
回忆到此，一股冷风吹来，让我打了一个寒噤。汪世真拍了我一下：“今较冷，你半不吭声，感觉很紧张吗？”
我敷衍道：“我不紧张。”
汪世真看了我一眼，严肃地：“我还是要叮嘱几句：第一，你是以非组织名义去的，除非万不得已，不要把我抬出来；第二，你这次去是秘密打探，千万保密；第三，你去……”
我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我早就记住了。第三，我毕竟是外行，不要充能，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记得就好。”汪世真扶着我肩头，然后指着他的车：“那你们去和她们告别。因情况特殊，她们不能下车。”
于是我带着苏欣走过去，我从车窗看见洪芳和徐母穿着都很简朴，很干净，她们的脸都有点苍白，带点泪痕，显得憔悴和焦虑。
徐母穿着蓝色衣服，但不知洗过多少次，显得灰扑颇。她满头白发，脸色苍白，还在压抑地咳嗽，右手捏着几张卫生纸。她的眼睛黯然无光，浸润着泪水。她勉强微笑，向我们微微点头。我突然想起了徐世纪过，他之所以要清廉为官，主要是受到他母亲教育，他母亲从就跟他讲，做人就像穿衣服，即使打了补丁，也要洗得干干净净的，不要失去体面。徐母老实本分，勤劳善良，孝顺公婆，非常注重名声。因为她丈夫先于公婆去世，她既要赡养公婆，又要养育孩子，含辛茹苦，任劳任怨，村里人都对她称赞不已。徐世纪从就很懂事，心疼人，发奋读书，勤劳刻苦，12岁开始挑水打柴，挑粪担土，因此徐世纪腿粗壮得像个挑夫。
徐世纪的妻子洪芳五官清秀，丹凤眼，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她今穿着很旧的蓝色妮子短大衣，显得很旧，齐肩的短发有些白了，恰似50多岁的女人，其实她今年才44岁。我清楚地记得，徐世纪成为网红书记那年春节，徐世纪带他妻子和女儿来我家拜年，洪芳像30岁的人。我们六人去公园游览了一，那正是大雪后的晴。按照徐世纪的提议，我们一起堆了一个看似商鞅的高大雪人，徐世纪他很崇拜商鞅。徐世纪为了让雪人更加逼真，还从他衣袖上摘下两颗黑色纽扣按在雪人眼睛里。徐世纪像个真的孩子，和他女儿徐萌一起蹦蹦跳跳地拍手欣赏着雪人。我们还一起对雪人鞠躬三次，然后在雪人前，请人帮我们合影一张，接着分别留影。最后还去了游乐园，徐萌独自坐海盗船，上船时很勇敢，可中途吓哭了，我们大家一边鼓励一边安慰，同时也在笑她。
洪芳与徐世纪都是江南省昌江市藤山县人，是高中同学。洪芳在藤山县云台镇学任教，比徐世纪先工作两年，因此她还资助过徐世纪读大学。徐世纪攻读硕士学位之前，就在云台镇当镇委第一书记。
我记得徐世纪过，洪芳脸色偏白是因为贫血，她不爱吃荤菜。洪芳老房子离云台镇很近，徐世纪与洪芳结婚头一年在洪芳家住，后来两口儿在镇上买了一套临街旧房子，在那里生下了徐萌，以后就把徐母从乡下接来了。洪芳是个温柔孝顺的媳妇，加上徐母善良本分，因此洪芳与徐母相处很和睦。徐世纪经常跟我：“我这一生感到最幸阅是，有位善良本分的母亲，有位温柔贤惠的妻子，有位聪明可爱的女儿，遗憾的是我父亲积劳成疾，英年早逝，穷了一辈子，临走的时候连棺材都买不起，只好找些旧床板等做了个木匣子。我父亲临终前手里捏着很旧一毛纸币，艰难地：‘纪娃啊，我走后你要多烧些纸来，免得我死了还当穷鬼！将来你若当了官，一定要让穷人富起来！’我流着泪不停点头，那年我还在读高一。”
“萌呢？”我关切地问洪芳。
洪芳眼睛明亮了些，回道：“她读初三了，不过学习劲头不如以前了，情绪低落。您家张清呢？”
“她已经上班了，在一家电子公司当工程师，我孙儿由我亲家两口儿带着。”我。“芳：请转告萌，叫她一定要相信，她爸爸是个胸怀理想，刚正不阿，感情丰富的大好人，我们会把他找到的！”
“嗯，让你们操心了！”洪芳含泪道。
苏欣赶快给洪芳递进纸巾，洪芳擦干眼泪，从窗口伸出头和手与我们握手告别，勉强微笑道：“本来该高高兴兴送你们，可我眼窝浅，总是包不住眼泪，让你们见笑了。好了，别的不多了，大恩不言谢，祝你们一路顺风！”
“你们耐心等待，请多保重！”我对她婆媳俩完就要转身离开。
“张老师：等等！”洪芳流泪叫道。“我以前多次对徐世纪过，不求他富贵荣耀，只求他活着回来。可是，三年了——现在，无论他是人是鬼，我都希望他早点回来，我经常梦见他活着，好像还在德康那边忙乎！”
到此，洪芳泣不成声，徐母也在抽泣抹泪。
我不忍看下去，抬头望了望迷茫的空，回头对她俩：“你们放心，我一定把他找到！”
我和苏欣与汪世真告别，汪世真先和我紧紧握手，然后对苏欣：“你这笔杆子有点让我担心呢！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老同学。”苏欣道。“暂时不要手痒。”
“好的，祝你们一路顺风！”汪世真对我俩挥手道。
于是我发动汽车，通过Etc通道，从后视镜看到汪世真还在远远地挥手，他的衣角也在随风摆动。
刚进入匝道，突然一股冷风从左窗吹入，我语不成调地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乌鸦嘴！”苏欣阻止道。“你又不是荆轲！”
我于是改口瞎唱：“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此何人哉？”
通过匝道，我加速汇入主车道朝南飞奔，窗外两边树木和高楼大厦向后退去；通过后视镜，我看到都市轮廓，越来越，越来越模糊。我看前方的空灰蒙蒙的，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引力，吸我而去。
开了一个多时，苏欣打盹醒来对我：“我想再看看徐世纪的mtV。” “U盘在工具箱一个盒子里，你自己插入就可以了。”我一边开车一边，然后我把车上播放屏幕打开。苏欣一边取U盘一边：“这个mtV策划制作于2019年深秋，画面展现了徐世纪在德康一些背着行囊，跋山涉水、一口干粮一口水、惊险遭遇、孤独郁闷、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等视频和图片，配上《追逐梦想》歌曲，非常感人，我每次看，都要流下许多眼泪。”
我：“就是，那时徐世纪头发白了许多。我独自开车不敢看，怕眼泪擦不赢。你赶快播放吧！”
“那你要么把耳朵塞住，要么开慢点！”苏欣着就把U盘插入，立即播放mtV，里面的歌词是：
我乘着紫气东边来，怀揣童话的喜乐
背井离乡千万里，追逐日月到河
一路风雨一把伞，行囊沉重，从不解脱
披荆斩棘一身汗，笑饮清泉唱山歌
我乘着朝霞东边来，胸怀夸父的执着
青丝白发一瞬间，不惧岁月之蹉跎
一口干粮一口水，道路曲折，从不困惑
如履薄冰一身胆，笑谈山水唱壮歌
从故乡到异乡
我的童年梦想从未消失过
为了追逐心中的太阳
宁愿饮尽自己那份血汗
不愿江流解我渴
从少年到白头
我的万丈豪情从未消失过
为了追求心中的春
宁愿饮尽自己那份孤独
不求湖海解我渴
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还要，还要上下而求索
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还要，还要上下而求索
到了中午，我开入一个服务区。我和苏欣刚下车，我手机布谷鸟铃声响起。我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明”。于是我挥手示意苏欣去服务区餐厅，我回到车上接听电话。
不知这“明”是谁，下回接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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