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铁柱知道这事之后，他是个讲义气，爱打抱不平的人，于是就去找金文了。
那时候金文正在工厂里监督这些人干活呢，看到牛铁柱过来了，道：“铁柱，你不干活来这干什么？”
原来牛铁柱为了生计，也只好到工厂里干活。因为他身强力壮，所以在工厂里也是个挺好的劳力。
牛铁柱道：“我是来给杨要钱的。”
“要钱？”金文一副装傻充愣的态度，疑惑地道：“要什么钱？”
牛铁柱道：“杨的手指头都断了，都成轻度的残疾了，在你这干活变成这样的，你就不赔给他钱吗？”
金文阴阳怪气地道：“哟，这话的，就好像是我抓着他的手往机器里送似的，他自己操作失误，那能怪我吗？把工厂里弄得那么多血，影响大家干活，少赚了不少钱，这我还没和他算账呢。”
牛铁柱一听这话，气满胸膛，但他也不算能言善辩，憋了半，只是道：“照这意思你是不打算赔了？”
金文冷笑道：“我不赔，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从权、从钱，你哪点能对我有任何威胁？就算从武力来，现在水东村有几十号能帮我打架的人，别看你一膀子力气，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算。”
牛铁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气得脸通红，半之后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赚了这么多钱，就赔给他一些又能怎么样呢？”
金文道：“赚多少钱那是我自己的，和别人没有关系。这个口子不能开，要是他受伤了，我赔给他，那以后所有人受伤了，都找我要赔偿，我得赔多少？干脆从一开始就把这苗头遏制住，谁受伤了，都不许上我这要赔偿！这样也省的以后别人来要了。”
牛铁柱叫道：“你压根就是不把缺人。”
金文阴恻恻地笑道：“你这话算是对了，我们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我还就告诉你，就算水东村所有人都不来这干了，这工厂也倒闭不了，大岭乡一共九个村，大不了去其他村招工，愿意来的可不少呐！”
牛铁柱这回，彻底没有什么可的了。他和金文权力，金文拿权力压他。他和金文道义，金文压根就无视道义。那他和金文能怎么交流呢？
牛铁柱憋着一肚子气，就要往外面走。
金文道：“等等。”
牛铁柱转过头去，道：“怎么？”
金文道：“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牛铁柱道：“凭啥？我犯了啥错？”
金文道：“因为我喜欢在我这干活的人都老老实实的，而不是跟我提要求。”
牛铁柱转过身来，眼神凌厉，道：“行，你就是不，我还不愿意在你这黑心工厂干了呢！把工资给我结了！”
金文装作疑惑的样子，道：“工资？什么工资啊？”
牛铁柱叫道：“我在你这干活的工资，这个月的！”
金文奇怪地道：“这个月……你不是没干满一个月吗？”
牛铁柱道：“我在这干了二十，难道就不叫干活啊？你把二十的钱给我结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金文冷哼了一声，从钱包里拿出十张十块钱的，道：“行，一百块钱给你结了。”
牛铁柱刚要上前去拿，金文忽然手一扬，钱落了一地。
牛铁柱现出被羞辱时的惊讶表情，道：“你把钱扔地上是什么意思？”
金文冷笑道：“我的钱没有那么容易拿，这一共是十张，你拿一张钱，就给我低一次头，拿十张钱，就给我低十次头。”
他又笑道：“当然，你要是不想要了，也可以不捡。”
这时，工厂里干活的人都停下了手，来看着这个场景。
牛铁柱只气得全身颤抖，一种浓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如果自己只是顶立地的一个光棍，这钱不要就不要了。但是想起自己生病的老娘还需要自己养活，为了自己的老娘，自己只能受这个屈辱了。
于是，牛铁柱雄伟的身躯低了下去，捡起了一张又一张的钱。
直到捡到最后一张，最后一张就在金文的脚下。
牛铁柱把手伸过去刚要捡起那张钱的时候，金文却把脚踩在了他拿钱的手上。
牛铁柱缓缓抬起头来，冷冷地道：“把脚拿开。”
金文不但没有把脚拿开，而且还用脚在他拿钱的手上碾了两下。
“我操你妈！”牛铁柱完全爆发了，猛然起身，一拳打在金文的胸口上，金文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落在了一堆工业废料当郑
金文挣扎着起身，叫道：“给我打！”
厂里的工人，基本都是水东村里精壮的汉子，这些人为金文干活，还在金文的威逼利诱之下充当他的打手。在金文的下令之下，全都上前狂殴牛铁柱。
牛铁柱打倒了几个之后，终于也是好汉架不住人多，被打倒在地。
金文叫道：“给我狠狠地打！”
打了半之后，牛铁柱已经满身淤青，鼻青脸肿了。
金文又叫道：“把他架起来！”
众打手把牛铁柱架了起来，金文用尽全力，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牛铁柱即使体格再好，柔软的肚子被他用力一踢，也惨叫了起来。
金文又全力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牛铁柱又惨叫了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金文像疯了一样，一脚又一脚地踢着牛铁柱的身子，直到把牛铁柱踢得嘴里流出血来，他才停下不踢。
金文阴笑道：“你以为今这事就这么算了？打我一拳就白打了？”
牛铁柱嘴里含着血，道：“你打我这么多下，还抵不上一拳？”
金文道：“你这种贱命，一条命都抵不上打我的一拳。”
牛铁柱虽然被打，也有一种豪横的气概，道：“你想弄死我？”
金文摇了摇头，道：“弄死你没意义。你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牛铁柱仿佛听到一句很荒唐的话一样，冷笑了一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金文笑道：“你应该是想让你的老娘，好好活在这世上吧。”
牛铁柱听到这话，眼中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强装镇定，道：“有王法在，你难道能随便杀人？”
金文阴笑道：“我当然是不能随便杀人。不过像你娘这种浑身是病的人，倘若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突然摔倒了，没有人看见，孤零零地死在村里。这好像和我——”到这里，他笑得更灿烂了，道：“——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牛铁柱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极其恐惧的神色，道：“你别……”
金文道：“来，你们把他放开。”
众人把牛铁柱放开的同时，金文道：“你要是想和我继续作对，就过来打我。否则就给我磕头认错。”
牛铁柱迟疑了一下，想起了他的母亲，终于毅然决然，双腿一屈，向着金文跪了下去。
金文道：“磕头。”
牛铁柱将身子俯下，朝着金文磕了一个头。
金文冷冷地道：“一直磕。”
牛铁柱向着金文磕了一个又一个头。
金文又道：“用力磕。”
牛铁柱咬着牙，尽力朝着地上磕去。本来牛铁柱的头就已经被打破了，用力在这地上磕着头，鲜血流到霖上，他的头磕在血上，响起了那种浆糊一样的闷响。
金文哈哈大笑，叫道：“叫爷爷！”
牛铁柱满脸是泪，全身颤抖，叫道：“爷爷！”
金文笑道：“一边磕头一边叫！”
牛铁柱一边磕着头，一边叫道：“爷爷！爷爷！……”
金文又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错了！”
牛铁柱一边磕着头，一边叫道：“我错了！”
金文叫道：“叫着爷爷你错了！”
牛铁柱一边磕着头，一边叫道：“爷爷，我错了！”
这时，厂里的其他工人都已经露出不忍的神情，而金文却依旧非常开心，欣赏着这一牵工厂里不住地响起金文得意的笑声和牛铁柱大叫爷爷我错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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