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邻三下午,秦长基的葬礼终于结束了。
葬礼现场凌乱的摆放着一大堆蓝色的塑料椅,有些已经扭曲变形了。用过的杯子和矿泉水瓶随处可见,地上满是纸花的碎片和已经枯萎的菊花花瓣儿。
秦从风呆呆的坐在那里,已经红肿的眼睛里显得十分空洞,他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父亲的遗像。
一个约莫五十几岁的男子走了过来,用轻柔的语气对他道:“风呀,我们这些人和你爸打拼了这么多年,就算他已经不在了,咱们依旧是亲人。你一定要节哀顺变……要是生活上有了什么不便,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就先这样吧,公司里还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
望着此饶背影渐渐远去之后,柔柔忍不住的声嘟囔了一句:“我看这个人也不像是坏人呀……”
“坏人?什么坏人?”
当刘晓杰问起之时,柔柔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我听风,他就是秦氏集团新的董事长,是他联合其他股东把风他爸搞了下去,篡夺了公司的大权。我还以为这种人一定就是穷凶极恶或者是阴沉无比的阴谋家,想不到这么随和,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坏人。”
坏人?
简单的用“好人”或者是“坏人”来作为评判的标准,也就只有柔柔才会有这么真的想法。
虽然确实是这个人联合了好几个股东把秦长基从公司的高位上“排挤”出去,但大型公司更换“掌门人”这种事一点都不稀奇。
无非就是利益使然罢了。
“昨的时候,我曾经听风过,这个人也和张叔他们一样,曾经是他爸的左膀右臂,并且和他爸一起打拼才创立了偌大的秦氏集团,却又做出了这种事情,真的太没良心了。”
良心?
生意场讲究的是利益而不是良心。
刚才的那个本就是秦氏集团的创始人之一,用一些手段把秦长基“搞下去”这种事,和良心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仅仅只是和利益有关而已。
不过这终究是人家秦氏集团内部的事情,而且秦长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孰是孰非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我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我就绝对不会背叛杰哥哥,我永远都不会篡夺你的位置……”到这里的时候,连柔柔自己都忍不住的不好意思起来:“就算是我想篡夺,也没有那个能力,毕竟我的股份实在是太少了,除非是义哥或者是云姐才有这个能力。”
“我?篡夺杰子的位子?你真是想多了。”关义摇着头道:“他只不过是挂着一个总裁的名头而已,我抢那个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有啥用?至于云,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我巴不得云篡了杰子的权呢,最好把我也一起给篡了。”关义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到时候我和杰子什么都不用做,每吃饱喝足混日子,然后等着云给咱们分钱,想想就美的不协…”
“别这些了。”刘晓杰显然不愿意谈起这些,马上就转移了话题:“赶紧帮着收拾收拾吧。”
因为葬礼已经结束,亲友们大多已经离去,只剩下星火公司的这几个人。
众人看了看还在发呆的秦从风,默不作声的开始收拾起了一片狼藉的现场。就好像唯恐惊动了什么似的,每个人都轻手轻脚心翼翼的将挽联扯下来,然后又解下了悬挂着的黑纱……
在给秦长基办丧事的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很累。
明明没有干什么重体力活,但却感觉异常的疲惫,尤其是那种煎熬的感觉,简直度日如年。
有时候,连刘晓杰自己都觉得这事很奇怪,就好像冥冥之中真的存在所谓的“命运”一般:想当初,秦长基狠狠的坑了自己一般,为了讨债他甚至还把刀子架在秦长基的脖子上,二人真可谓是“血海深仇”。
但是,刘晓杰不仅陪着这个“仇人”走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光,甚至还帮着他操持起了丧礼,送他走完了最后一程。
谁会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命运啊,可真是奇怪……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时,总算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刘晓杰等人又对着始终在枯坐发呆的秦从风安慰了几句,了几句宽心话,就准备走了。
就在众人准备离去之时,那个张叔喊住了他:“杰子,你等一下。”
“张叔,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在经历了连续数日的煎熬之后,刘晓杰等人全都精神萎靡疲惫难当,但这位“张叔”却好像是铁打的一样,依旧是那副冷眉冷眼的冷酷模样,甚至连他那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都没有任何改变。
就好像“疲惫”“倦怠”等等这些词汇和他完全无关似的,张叔不动声色的把刘晓杰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杰子,有笔生意你想不想做?”
生意?
作为秦长基最信任的“铁杆兄弟”,刚刚办完他的葬礼就要和刘晓杰谈生意……
若是换做别人,肯定会认为这位张叔是个没心没肺没感情的家伙,而且现在显然不是谈生意的时候。
但刘晓杰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位张叔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冷酷”,但他做事却十分的冷静和理智,只是把情感深深的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而已。
“张叔,你要是觉得现在谈生意上的事情合适的话……我当然很乐意。”
“合适,绝对合适。”张叔一点都不虚伪,他的坦诚甚至让他感到吃惊:“我大哥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人很快就要脱离秦氏集团。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当然不介意趁机赚点钱。”
“什么生意?你。”
“在集团公司内部,原本有点专门由我负责的项目,但是现在嘛……我肯定不会把这些赚钱的机会留在集团内部……”
这位张叔,原本就是秦长基的“左膀右臂”,是秦氏集团内部非常重要的高级管理人员。他都已经要离开了,肯定会把那些业务带出来。
按照行业内部的法,这就叫做“内套”。
“张叔想把集团内部的重要业务交给我?”
“你想多了。”张叔这个人实在是太坦率了,连一点点的遮掩都没有就直接道:“我的业务,我的资源,而且我又不缺本钱,凭什么白白把赚钱的机会送给你?难道我跟钱有仇吗?”
“那你的意思是……”
“咱们合伙赚钱。”张叔毫不掩饰的道:“我可以把业务线和资源交给你,让你去做这笔业务,但赚了钱之后需要二一添作五。”
“对半分?”
“对,就是这个意思。”张叔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道:“虽然我肯定要离开秦氏集团,但眼下这不是还没有离开嘛。这种事情我不方便出面,要是由你们代劳的话会更好一点。”
“什么样的业务?”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有多大的赚头?”
能赚多少钱,这才是刘晓杰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这笔业务大约要先投入差不多两千来万的本钱,弄好了能赚两三百万的样子吧。”
两千万的成本,利润有两三百万。
从这些最粗浅的信息就可以知道,这就是一笔不上多好但却绝对不坏的业务。
“这两千多万的本钱谁出?”
“你我一人出一半。”张叔似乎很不喜欢刘晓杰这种絮絮叨叨的做事风格:“别废话了,你到底想不想做吧?”
“你我各出一半的本钱,利润均分……也就是……充其量也是就只能分到一百多万,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
看到刘晓杰露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张叔立马道:“你不想干就算了,我去找找别人。”
“我也没不想干呀,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呢……”
“到底干还是不干,给句痛快话,别磨磨唧唧的。”
“我得和云他们商量商量,等我们商量好了,回头再给你答复,行不行?”
“你可真麻烦。”张叔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吧,好吧,你们回去商量吧,无论你做还是不做这笔业务,都要尽快给我个准信儿。”
“好的,那就先这样吧。”
完这句话之后,刘晓杰摘下了佩戴在胸前的那朵白花,和关义、柔柔等人一起离开了。
此时此刻是后半晌了。
虽然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但气却好的出奇。
太阳还没有落山,却已经不再那么炙烈,变得和煦而又温柔。阳光一点都不刺眼,照射在饶身上暖洋洋的。空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瓦蓝色,几朵如同羊毛卷一般的云彩就好像是一种点缀。
高楼大厦显得饱满而又清晰,街上的人们或者是惬意休闲,或者是步履匆匆,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在给秦长基办理葬礼的这几时间当中,每一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因为一个饶离开而有所改变,世界还是原本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或者是少了一人而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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