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帝骤然凑上来的脸，他眼下的皮抽搐两下，眼中是出丧失理智的杀意，连一丝一毫的克制都没了。
“我费尽心机陪着你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帝抓住她的头，猛地朝地上砸去：“你听不听我的！”
邦邦两声，砸得苏心染头晕眼花。
她咬牙，骂道：“我去你的！”
一侧，裴子衡一双眼瞬间变得猩红，握住剑的手咔咔作响，猛地上前刺向帝。
帝头也不回地盯着苏心染，只挥手抬手捏诀，这回，手心上浮现出来的，是黑色秽气。
一团秽气从他手心飞出来，霎那间化为黑影人，尖叫着朝着裴子衡打过去。
秽气所及之地皆染上黑气，踩一下，便会被沾染上秽气，紧着着被侵蚀。
帝放出来的人，便是身为魔尊的摸裴子衡想要释放出威压震慑，也显得有些无力，只不过一瞬，就同裴子衡缠斗起来，逼得他无法上前一步。
眼前，帝收回手，越发狂躁地看着苏心染，抓住她的头又是猛地砸了下去，嘭嘭嘭——
“你听不听，听不听，听不听！！”
苏心染眼前一片黑，鲜血顺着眉宇间留下来，依旧大叫道：“不听，永远不听，死也不听！！”
帝愤怒到抓住她的头的手都在颤抖，脸上，伪装的那点平静从容彻底消失，彻彻底底露出面具下真面容，他面色狰狞，脸色涨红，怒目圆睁，暴怒无常：“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了！”
苏心染脸上沾满了血，可看向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蔑视，就是这份蔑视，让帝骤然怔住，他不理解为，苏心染濒死之际，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此刻，苏心染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的暴怒无比可笑，好似他在做一件万人皆笑话的事情，却依旧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最后被人讥讽，嘲笑着醒悟。
“不准用这样眼神看我！”帝反手叩住她的眼：“闭上你的嘴，不准笑，不准笑，不准笑！！”
苏心染被蒙上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却好似能看见帝无能狂怒的样子，她畅快地笑出声，却又用极低的声音：“你真可怜。”
你真可怜。
轻如鸿毛的声音如同巨石一般砸在帝的心头，他彻底忘记了自己对苏心染的忌惮，一门心思想要她闭上这张吵闹的嘴。
他终于高高的扬起手，松开了压住苏心染手腕的手，高高的举起来，一团黑色秽气凝聚在掌心，毫不犹豫地朝着她头顶打下来。
苏心染强撑着，强行睁开被血染湿的眼睛，丝毫不躲，“来啊！”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只要帝能松开手……
苏心染猛地抽出被压在身下的手，拼尽全力地朝着眼前的魂魄伸过去，又是一声大叫：“来啊！”
这声，是叫给魂魄听的。
被锁在牢笼的魂魄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以此来抵抗挡在身前的铁笼上的镇压，越是朝着苏心染靠近一分，她被灼烧的越是厉害。
漫的白烟随着滋滋的声响从魂魄身上冒出，苏心染已经将自己的胳膊伸到极致，魂魄也是，两只反方向的手掌拼尽全力的朝着对方靠拢，只是还差一毫，还差一毫……
头顶传来一阵灼痛感，是秽气开始侵蚀她的身体，身体里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撕裂感，体内的仙脉逐渐被撑破，眼前的意识开始模糊。
“你该听我的话了，便是你这身灵力被秽气侵蚀后不纯了，也该听我的话了！”
眼前，同秽人缠住的裴子衡突然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心窝，白皙的脸上能涌上一阵潮红，脖间的青筋顿时暴起，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他也被苏心染身体里的秽气反噬了，他能感受到，苏心染所承受的痛苦。
可眼前的秽人不给他看苏心染一眼的机会，不要命了似的又缠了上来，裴子衡抬手抹去唇边的血，叫道：“苏心染，清醒清醒！！”
苏心染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不会让帝从她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满足。
意识模糊间，只能瞧见帝的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称心满意，她眯起眼睛，抬眼看向那只差一毫的手心。
纵然被铁笼镇压到身形俱灭，她的魂魄也始终没有放弃挣扎，手心燃起的那缕金光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拼命。
突的，一道洁白的鞋子踩在魂魄的手背上，踮起脚尖碾了又碾，是帝。
看见帝站起来，苏心染才意识到，她已经被秽气侵蚀到动不了分毫，宛如死人。
“可怜，可怜，这话也能用在吾身上？”
帝又蹲下来，捏着她的脸往后看：“看……”
苏心染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无力地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秽人上蹿下跳的攻击。
一下又一下，每一爪子下去，都能带起一串血珠挥洒在地上。
苏心染隐隐能感觉到，自己身上也传来细细密密的痛。
“我过，你太不听话，这样会害死他的。”
帝一把松开她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成为我的孩子。”
苏心染嗫嚅着唇，喃喃细语着什么，帝脸上带着慈爱的笑，俯身去听，本以为会听见苏心染求饶的声音，结果却听见苏心染道：“真可怜。”
帝深吸口气，脸上的慈爱骤然消失，眼中再次翻涌起浓浓的杀意，这会，真的是他的底线了。
“你怎么如此执拗……”
苏心染学着裴子衡曾经对他做的手势，默默地，竭尽全力地，对着帝竖起了中指。
她轻笑着，眼底满是嘲讽和怜悯，突的，耳边传来魂魄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
铁笼前刹那间蔓延出一股白烟，旋即一道耀眼的金光乍现，刺得苏心染禁不住眯眼，伸出去的手骤然被人握住，一股强有力又熟悉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冲进她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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