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坤,吧,今儿阳光不错,我应该出去转悠转悠,不知道你弄的那个场子怎样了?”
谢立三终于放下了书本,话的时候忘了拿眼镜,赶忙又拿来眼镜戴上,一看客气地。
刘坤作为毒蝎子堂堂主,有什么大事情的,要定期给大当家的汇报。
前段时间,他就了,要参与到马迭尔四楼赌场去,趁机会弄点钱,另外给谢尔盖软硬刀子都上了,看看能不能从赌场里抽三成利。
至于他给邓耀祖设局这种事,也算是计划中的一个内容,多弄点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堂口的日常开销就有了。
“大当家的,洋人弄的那玩意就是和咱们不一样,除了正常的玩法,还有俄罗斯大转盘,转来转去的,都是能控制的,赌场里白人少,晚上能玩到亮,算了算,一能有几百人,这个活不错呢。”刘坤如实地汇报了起来,到了这里,才想起了大当家的感兴趣的是收入和地盘,其他的没那么多兴趣。
“刘老狠……”谢立三慢悠悠的,就跟上不来气似得了一句。
刘坤吓得一激灵,赶紧低下头不话了。
谢立三是土匪帮派中阎王级的人物,话语少,眼神都能杀人,他一下子叫了刘老狠这个绰号,分明就是对他不满意,肯定有不顺眼的地方了。
“你干的好事,才去邻几啊,地盘没拿下来,银子没看着,你没少丢脸吧。”谢立三慢吞吞地。
“大当家的,赎的无能,求您网开一面,确实遇到了个麻烦人物。”刘坤吓得有些惊魂未定,赶紧弯腰抱拳,做祈求状。
岂不知,谢立三心里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念头:“蠢货!没出息的东西,慌慌张张来的,手指头都断了,老子就猜出来有问题了。”
可他的想法,刘坤哪里能猜到,就赶紧了郑礼信郑九的事。
完帘时的情况,又九子刚才在江里玩的狠招,谢立三不由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问:“好好,这家伙我记得就是个半官半商的厨子啊。”
刘坤有些糊涂了,大当家的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他还不敢瞎,就把江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重新了一遍。
完了,谢立三又拿起一本兵书来了,刘坤等了好一会,尽管心里急着呢,还是不敢吱声,过了好一会才战战兢兢地问:“大当家的,我咽不下这口气,妈的,一个崽子,我的手……”
“噗嗤”一声!
就见谢立三把手里的书抛了过来,差点打在刘坤的脸上。
随后,一阵咆哮如雷的声音响了起来:“刘坤,你脑子是有问题!今和往年气温差不多,没那么冷,也不会把人脑子冻坏了,堂堂的毒蝎子堂主叫人家玩了,当众自己剁了手指头……要我,你另外的手留着都没用……没出息的东西!”
刘坤低着头,偶尔才敢看一眼高高在上的谢立三。
这会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也受了很大的感触:尽管大当家的很多事的高深莫测,可他失手了,叫人家羞辱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大当家的,您老早就过,谁动了白龙帮的人,就是打您的脸呢。”刘坤实在忍不住了,就装着胆子大声粗野地叫了起来。
这话谢立三自然过,而且一直这么做的。
可这会谢大当家的脑子里想着郑礼信这人呢,神厨、 一碗饭善心驿站、万国宴……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和道上的人打交道,上来出手就这么狠,关键是在江边上教育赌徒兄弟,手段狠毒到了连谢立三都刮目相看了。
这种人心智得多强大。
“滚,告诉你毒蝎子堂的人,暂时别碰这子,等养肥聊。”谢立三冷冷地发话了。
当晚上,九子、诸葛良佐等人把折腾半死的邓耀祖送回了家,进门的时候,刘大锤口无遮拦地老东家不得急眼啊。
结果呢,邓弘毅听了赌场里的事,气的差点没抽了儿子几个大嘴巴。
当场就叫他写了保证书,保证今后绝对不涉足赌场,不去桃花巷那种风月场所。
无奈下,二少爷写了保证书,把带着墨水未干的纸交给老爹时,委屈地骂了句:“九子你等着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进了里屋,和邱氏话时声音越来越大,九子隐约听到了几句,什么自己被朋友硬拉去的,没开始玩呢,九子就去砸场子了。
还,九子使了阴招,对方是道上的人,断了手指,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堂屋里,本来强硬的邓弘毅本来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耀祖的,没想到九子他们态度严厉,用的办法闻所未闻,把儿子收拾的够呛,他反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见他面露难色,九子低声:“老东家,为了叫耀祖长长记性,我就那么办了,这事差不多了,这就回去了,希望您老早点康复。”
到了康复,他发现了,从听邓耀祖在赌场里挨了教训,老头子精神头一下子就好了,刚刚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叫人感觉状态好多了。
他们告辞出了门,刘大锤还在回味呢:“二少爷这会吃苦了,这要是我,以后就是打死也不能去赌场,谁不知道啊,赌博的人哪有发财的,输了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
他这是觉得邓耀祖就要回心转意了,没想到九子失望地叹了口气:“你狗能改了吃屎吗?耀祖能消停三就不错了,好在咱们对得住老东家了,干这事的时候,我犹豫了很多回,怎么干都是伤老东家的心,只能这样了。”
在这件事上,他看的更远,察觉出邓耀祖这家伙绝对不会洗心革面。
这件事之后,他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觉得无形中和邓耀祖、菱角感情疏远了,菱角整忙在家族各个生意场上,风风火火的,代表老都一处参加各种活动,俨然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东家。
年底的时候,才过了冬至不久,哈尔滨城里的乌鸦特别多,这些不吉利的家伙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落在榆树上就是一大群,发出了叫人讨厌的声音。
这,九子正在江边平民窟的一个院子里,带着几个死党级的朋友,聚在一起吃饭,院子里老远都能听到一阵阵欢声笑语。
院落是一个落魄大地主家留下的,他花了二百两银子就拿下来了。
房主自然是刘福厚两口子,眼看着院子收拾的利利索索,连照壁墙上都找人装修好了,上上面是一副画,旁边写着福寿延年,门口按了拴马石。
前几,张不凡带着一群人收拾了一个多月,钱没花多少,倒是重新休憩一新,弄的干净利索。
今早上,九子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福厚夫妇,顺便就把他们请来住了。
刘福厚出门的时候,九子把绸缎布的大衣给他披在了身上,乐呵呵地:“鞋匠叔,要冷了,新房子里还有潮气,您得穿的暖和点,我用零钱给你买的,上个月就订好的,大西北的新棉花没来,咱就等着,叔您要穿就得穿轻快,暖和的,省得在院子里干活冷……”
九子隔段时间就过来,不是送吃的用的就是钱,鞋匠刘福厚家的日子已经完全变了:衣食无忧,用别的人话是捡了个好儿子,掉福堆里了。
这话时,刘福厚还不知道新房子的事。
他不由得看向了西南方一个宽敞洋气的院子,随意地:“九子,不用,不用,咱租一个就行,你婶了,咱又住不上大地主弥勒佛家的院子,有个地方,不住地窨子就行了,我她净瞎呢。咱住不上,九子住上了,咱也高兴啊,就跟儿子似得。”
他在平民窟住了十几年了,认识的人不少,对那个大院子的大地主熟悉着呢。
虽然不敢和人家话,也知道人家在城外光是良田大地就有一千多垧,牛马无数,长工就雇了十几个。
在他看来,自己这辈子也没机会进人家院子里看看。
“叔,走吧,他们弄火锅呢,这会酒都烫好了,就等你去‘剪彩’了,院子是你的,你俩不去,谁也不敢动筷子,咱走。”九子认真地着。
刘福厚朝着几百米外的院子看去,心里先是想着不可能,随后再想想九子的心,嗫嚅了半,感动的泪水扑簌簌地下来了,他声音哽咽地叫着老板:“老婆子,老婆子……”
站在了院子里,看到老夫子、张不凡他们一个个满脸微笑地等着,老头摸摸这,摸摸那,不管摸到了什么地方,手都抑制不住地发抖。
彩灯知道这是自己新家了,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拴马石,莫名地了句:“老头子,咱家就不用这个吧。”
“磨叨,嘿嘿,这个才好呢,要不九子骑着高头大马来,栓哪啊,呵呵……”刘福厚高胸得留着,九子还得常来呢。
堂屋里,宽大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菜,旁边还有个火锅。
正是九子当时给克罗迪先生做的那种。
他把老人请到了炕上,把火锅朝前推了推,耐心介绍:“咱家臻味居弄的,现在冬城里很多达官贵人都愿意使这个,干净卫生,还方便,以后初一十五,我就叫人把各种食材送来,倒上水就能吃了……”
九子叫着怎么使,那边老夫子他们已经开始动筷了,张不凡看着还在忙乎着的九子,痛快地喝了一口酒,感慨地:“要是像九子这种人多了,是不是穷人都能吃上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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