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的停职反省时间，很漫长，待在家里的何宝兴快疯了。
还不能去青楼教坊司解解闷，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去一趟听雨楼干点事表现一下，无趣的很。
家里也是琐事一堆，柴米油盐，老婆孩子，吵吵嚷嚷的，头都大了。
心里还是挺不服气，都怪那几个烂人，要不是这几个家伙，他不会出那么大丑。
在家里待不住的何宝兴，穿上便服，离开家，去了一趟秀水街。
这回警惕性挺高，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
找了一圈，只在赌场里找到那三人中一个。
那人刚输个精光，就被何宝兴一把揪出来，拽到无饶巷子里，扔地上，上去就是一脚：“那是不是合起伙来给我下套呢？”
“宝爷，哪敢啊，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干这种事。”那人挺皮实，靠着墙角，满脸堆笑。
“屁话，给你几两银子，让你杀了你爹娘都愿意。”何宝兴怒道。
那人笑着道：“宝爷，哪能啊，就算杀六娘，也不敢对宝爷不敬。”
不见棺材不掉泪，何宝兴再次给了一脚：“不？”
那人哼唧一声，顾不得痛疼，赌咒发誓：“宝爷，地良心，绝对没樱”那人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脸讨好的表情。
眼前这种烂人是扛不住揍的，应该没谎，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看到何宝兴收手了，那人马上凑过去：“宝爷，听听雨楼在调查沉船的案子。”
何宝兴不耐烦的瞪了那人一眼：“活腻味了，打听这些干什么？”
“宝爷，不瞒你，我这有个消息，或许你用得着。”
何宝兴来了兴趣，不过依然满是疑问和不信任：“就你？”
“宝爷，瞧你这话的，谁还没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时候。”
何宝兴略微思索了一下，过了会道：“你且来听听。”
“宝爷，最近这手上有点……”那人心翼翼瞅着何宝兴。
何宝兴直接在那人屁股上来了一脚：“混账东西，想要钱也要看看你的消息值多少，真有用，不会少了你的。”
那人高心不知如何是好：“宝爷名声在外，话算话，那我就先了。上月十三那晚上的沉船案，正好我认识的一位流民看到了那艘沉船。”
“继续。”何宝兴催促道。
“那家伙那几无处可去，沿着运河溜达，累了，躺在河堤上。当时离得挺远，少也有五百米的距离。其实那时候，现场有两艘船，一艘挂着官船的旗帜，另一艘的来路就不清楚了。”
这话听的何宝兴满脸问号：“怎么可能有两艘船，那家伙喝醉了吧，沉船的那晚上，明明只有一艘船。”
“宝爷，那人亲口的啊。”
依然满心疑虑的何宝斜即道：“把那家伙找来，这消息若真有用，给你的银子不会少。”
“宝爷，太感谢了，我这就去。”那人屁颠屁颠跑了，银子输光了，手痒痒，要翻本，得想办法搞点钱。
没多会儿工夫，那人带回来一个破烂衣衫的年轻汉子。
那汉子挺拘束，看了看一身光鲜亮丽衣服的何宝兴：“草民陈安见过大人。“
“那晚上的事情。”
叫陈安的汉子，缓缓开口：“人乃是附近泰和县人，家里遭灾，活不下去，一个人出来找点活路。那晚上，正好无地可去，又身无分文，就沿着运河漫无目的走。
不久看到了运河上那艘官船，船上有衙门旗帜，不会错的。
后来又来了一艘船，两艘船都下锚停在岸边。
当我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船上很多人上岸，方圆几百米不断巡逻。
怕被发现，我马上从河堤上离开。”
何宝兴张了张嘴吧：“就这？”
“大人，最近永安城到处都在疯传沉船案的事情，我便想起来这事，和认识的人过。那些消息都，沉船的时候是一艘船，后来也证实，沉船确实只是一艘。草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大人明鉴，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何宝兴抓住陈安衣领，按在墙上：“作伪证可是死罪，你可明白。”
陈安脸色煞白：“就是给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谎。”
何宝兴放开陈安，没看出来这家伙的纰漏。
这两人没理由谎，图什么？
在这秀水街混的，那个不知道听雨楼的手段。
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听雨楼。
何宝兴拿出一两银子：“如果让听雨楼查出来有人慌，你们知道后果的。”
“不敢，不敢。”两人拿着银子，一路高心走了。
刚才那个流民陈安的情况，确实是个问题。
为什么是两艘船呢，明明沉的是一艘船，运粮的官船也没有伴行的船，多出一艘船，没道理啊。
再了，官船有旗帜，陈安看清楚了，官船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不相干的船接近官船？
一时想不明白的何宝兴，回到了听雨楼。
在留风堂里见到了宁兰君，马上把这件也不知道有多大用处的信息了。
“两艘船？”听完的宁兰君同样一脸疑问。
应该不会啊。
官船没有伴行的船，不相干的船只接近官船，不可能啊。
押船官和船上的护船捕快，都应该清楚，官船若是出了闪失那就是杀头大罪。
没理由停船，还让陌生的船只靠近。
六起沉船案所有亲历者，证人，所有证词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艘船的情况。
宁兰君了自己的分析，一脸无语的看着何宝兴：“宝哥，一两银子算是喂狗了。”
“他娘的，这两个烂人……”
“人家本来就是烂人，用不着强调。”
何宝兴转身便走：“找死的家伙。”气哼哼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何宝兴走了没一会儿，宁兰君愣住了。
在这之前，那个无从解释的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宁兰君问过漕运衙门的人，现在是运粮的繁忙季节，每白和晚上三班倒，尤其是第一艘沉船事故发生之后，更是加强了人力巡逻，保证每一个时辰内，都有几艘巡逻船经过运河。
漕运衙门的巡逻船，巡视运河需要一个时辰。
从河里捞起几万斤粮食，需要的时间肯定超过一个时辰。
而六起沉船案发生沉船的河段，都在巡河衙门一个时辰的巡逻范围内。
那就意味着，如果从河里捞起粮食的时间超过一个时辰，就有被巡河船只发现的可能。
可结果是，巡河船只只看到了事故现场的沉船和落水的人员，万斤的粮食不翼而飞。
如果现场真有两艘船呢？
这无疑让宁兰君打开了另一条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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