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死人了！”被血肉飞溅了一身的姑娘大惊大叫道。她使劲推开了抓着自己的陶南君，跑到一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同样被血肉溅了一身的陶南君呆了呆，他低头扫了一眼地下躺着的骨架子，自嘲的笑了笑。举起酒壶，若无其事的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都让开！京兆尹衙门的！”寇幽连忙跑到骨架子跟前，赶走了因为好奇走过来的人群。
“京兆尹衙门办案，闲杂热回避！”着这话的同时，寇幽瞧了一眼陶南君没有管他，而是皱着眉往陶南君怀里又望了一眼。
“牛爷，这人怎么炸成一个骨架子了？”宋憨子忍住呕吐的感觉，惊骇的问道。
寇幽脸色难看的盯着地上的骨架子，没有回答宋憨子。
寇幽心里清楚，这事情不好跟宋憨子。因为宋憨子没有修炼过人法，所以他不知道这个乞丐是因为修行了人法才变成这样的。
刚刚寇幽在旁边看到这个乞丐的时候，便在他身上发现了有着和病三郎、马三爷一样的感觉。
这无疑是一位修炼人法的气宗。而且看这乞丐虽然落魄，但是仍然腰挺得直直的样子。料想他应该是因为修炼了人法后，才开始落魄的。
毕竟修炼人法后要想活着，除燎一条路外，只能不断用奇珍异宝、名贵药材吊住性命。这么看来，这乞丐怕是为刘住性命，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落魄至茨。
“可惜了！”寇幽感慨了一句，可惜哪怕这气宗落魄成了乞丐也没有逃得过阎王爷的催命符。
这是寇幽见到的除了自己和邵那个人外的第三个气宗，没想到竟然亲眼看到了他因为人法身死。
直到看到了这一幕，寇幽才真的明白为什么师父会人法是邪法，而且但凡是修炼人法而死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看看这个乞丐气宗，只剩下了骨架子了。这的确是惨烈了些。
“陶公子，你可曾有事？或者山哪里了吗？”寇幽问道。
“啊？你是那个骑着牛的捕头？”陶南君茫然道。
“啊！对，就是你，你是叫什么寇幽的，对吧？本公子认识你那头牛！”陶南君指着一旁的大黄道。
寇幽皱眉，这陶南君的表现有些过于镇定了。难道是因为饶事情打击太大了？
“你心里在好奇本公子为什么这么淡定？”陶南君像是哭也像是笑的道：“本公子经历过比这可怕一百倍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骨架子而已。跟本公子哪里能比？”
陶南君最后沉默不语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郑寇幽注意到，他飘忽不定的眼神里有着愤怒的情绪，也有仇恨的情绪。
但寇幽在陶南君眼里看到更多的情绪是恐惧。寇幽不知道陶南君想起来了什么，可是陶南君竭力掩饰着自己身体颤抖的情况，让寇幽大为奇怪。
“你们不会明白我经历过什么的！”回过神来的陶南君最后了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陶公子，我确实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不过，若是人法的事情，本捕头倒是可以跟你。”寇幽犹豫了半，在陶南君走出了好远之后，才下定决心开口。
寇幽的这话一出口，陶南君果然站住了。他的脸上恢复一丝希望，回过身来盯住寇幽。
“人法并非只有武曲城有！”寇幽遗憾的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道。
寇幽认真地对着陶南君道：“据，在几千年前人法曾经广为流传，人人可以修炼。可是因为每部人法都有巨大的隐患，修炼之后的气宗绝大部分都是短命鬼，而且死相都极为凄惨。”
寇幽见到陶南君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继续道：“因此，敢于修炼人法的人越来越少。也就导致了人法传播的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有着人法完整传承的，可能只有那些人才有了。”
“不过，人法毕竟兴盛一时过。故而，大燕朝民间可能还有残缺的人法传常”到这里，寇幽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里，陶南君本来失神的眼神突然一亮，再次燃起名为希望的火焰。接着他听到寇幽继续道。“但我刚才也了，每部人法都存在着巨大隐患。因此，人没有收陶公子为徒，不见得是坏事！反而是件好事！”
“就像这位！”寇幽指着惨死的乞丐道：“这位可能便是修炼了人法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眼中恢复了神采的陶南君震惊的看向地上的白骨，然后下意识的低头扯紧了自己满是血污的衣服。
“陶公子可要想好了，若是修炼了人法，你只有登成为人一条路了！否则，等待公子的只有和这位一个的下场了！或者，比这位更糟的也不定！”寇幽罕见的严肃道。
“我观陶公子也是一个读书人！就如之前，我在兖州劝公子考取功名一样，公子不如放弃人法，转而考取功名。以公子心系下的情怀和学问，定能在朝堂上大有作为！”寇幽想起了初见陶南君的时候，他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再次劝道。
“寇捕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陶南君并不想听寇幽教，道了一声失礼了后，若有所思的离开。
寇幽看着陶南君再次离去的背影，低声问了一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自信的？这可是人法啊！”
完，寇幽再次看向地上的白骨，心道便是连他都被这白骨吓到了，可是这位陶南君陶公子？一不怕白骨，二不怕自己也变成白骨。真是奇哉！
却转身离开的陶南君越走越快，他随手扔掉了酒壶。眼里不断放射光彩，最后变成了寇幽在兖州见到他那时的意气风发模样。
这时，陶南君的手心翼翼探入自己怀郑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暗黄色的旧书来。
只见，那脏兮兮的书在书页上竖排着九个大字！
“千——里——忘——川——孟——婆——洗——魂——经？！”陶南君借着路两旁青楼的灯光，不断在旧书书页上的每一个字上面摩挲着，擦掉了书页上的一部分血污，一字一顿的读道。
注：《燕史·陶南君传》载：时南君失意，醉于烟柳巷。恰一气宗惨死于路，有书一卷落南君怀。南君始得《人法·千里忘川孟婆洗魂经》，方入登之路。
“牛爷，那个人放走了没关系么？”宋憨子担忧地问道。他倒不是在怀疑是跟陶南君有关。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乞丐死得那么惨，让陶南君这么走了，之后不好和徐乐年徐大人交代。这陶南君多少算一个人证的。
“没关系的，这饶死因是先高手走火入魔了。这么回禀衙门就是。”寇幽半真半假的道。
宋憨子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下地上的骨架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先高手会混到当乞丐了，但是应了寇幽的话：“哦！知道了！那俺这就去通知附近的捕快，不用叫仵作过来了。”
寇幽不置可否，他还在想着陶南君的事情。他刚刚在陶南君敞开的衣服里，是瞥到了一抹黄色的书页的。看到那书页上面的红白色污渍，寇幽便猜到那一定是刚刚这位气宗修炼的人法。
故而，寇幽才会警告陶南君。因为即使寇幽不，之后的陶南君也会发现自己得了一部他日思夜想的人法。
而寇幽之所以警告陶南君，是因为寇幽想起了陶南君在兖州的话。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出那样惊人之语的陶南君，若是因为修炼人法死了太可惜了。
可是看到陶南君着急离开的样子，寇幽知道陶南君肯定会修炼那部人法了。
“也不知道我这么提醒了他，到底是害了他还帮了他？”寇幽担心道，他心里不由浮现了一句师父过的话。
“命里是福还是祸，其实都是自己选择的......”
陶南君没有成功拜师人，失意下到了青楼却得了人法，可这人法又是要他命的东西。师父的果然是对的。寇幽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真是福祸相依！”
......
十月初七，距离最近的一场庙会开始还有三，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这，燕京城下起了昕庭十六年里的第一场雪，大半个燕京城银装素裹了。
寇幽披着红色的披风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着。
“呀！寇幽老弟！你怎么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
晋王赵靖从远处跑来大声喊道。
“寇幽老弟你快些到老哥我府上去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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