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藏书阁外碎石甬道上谢暄挽着母亲走在一处,身后跟着砚宁与楚笙,现下已是日暮时分,谢暄已陪着母亲在阁中看了半日的书。
“你什么时候离宫?”谢昭兰不假思索问着,她知谢暄迟早要搬走,有些舍不得但也要放手,想着这四四方方之地困住一个她就够了。
“还有几日吧,公主府长久不住人,还得修缮一番。”皇帝给她择了一处四进的院子,早前是一贪官的宅子后被纳入国库,据那院中奢华与皇宫相比不分上下,亭台阁宇假山流水皆是大手笔制造。
正着就与嘉义公主迎面碰上,碎石路宽敞,但她就要往谢昭兰身边挤,故意的一别就将人挤偏摔倒,脚腕当即扭伤,吓得谢暄忙不迭询问,“怎么了,哪里疼?”
谢昭兰忍着疼挤出笑,宽慰着谢暄无需担心,只告诉她无妨。
可见她左脚根本使不上力,还听嘉义公主背后嘀咕,“一把年纪了还搞这样的狐媚手段,真是让人恶心,父皇又不在,装给谁看!”
听到这样的污言秽语让谢暄的怒火欻一下上来了,一个眼神就让砚宁将人拦住,嘉义哪里能受这样的委屈,可面对砚宁凶狠坚定的眼神还是心生怯意,但还是仗着母族势力回身与谢暄抗衡,“你想干什么?又想打我吗?我这就去告诉父皇。”
她还想着上次桥上谢暄打她侍女一事,那一打直接让人躺床半月腿都是疼的。
“哦,那顺便再告诉父皇你见了本宫这个长姐毫无礼数,见了兰贵妃也无敬意,甚至口出秽语,本宫也想请教一下容贵妃是如何教养你这个女儿的。”谢暄搬出父皇来压她,言语刺激肢体逼近,想一步步卸了她的御防。
“呸,你是谁的长姐?生在外面的野种而已,是不是父皇的血脉还不一定,对了,野种还不止一个,你那个弟弟也是个杂种,无名无份还连累沈逸,这宫里的贵妃只有我母妃,你娘就是个贱人,和大臣不清不楚坏了君臣纲伦害的父皇被下人诟病……”
“啪”谢暄爽利的一耳光抽懵了炮语连珠的嘉义公主,咬牙切齿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极具威慑,“你想挨打可以直接告诉我,这一巴掌算是给你长点教训,以后想乱吠咬人也得看自己牙够不够硬。”
挨打的右脸迅速肿了起来,嘉义本就细皮嫩肉又加上谢暄用了十成十的力,此刻她的面皮就如同炸裂的馒头皮一样被撕扯,泪腺控制不住眼泪的下滑,她捂着脸控诉着,“你敢打我?我要禀告母妃。”
哭着转身跑开,砚宁与楚笙识趣的让开道儿来,看着嘉义公主离去的身影,楚笙脸上爬上粒忧,“殿下是不是下手狠了些?她母亲毕竟是容贵妃。”
久居深宫的楚笙深知容贵妃的狠辣,多年来就连皇后也奈何不得,如今谢暄算是把让罪狠了。
“出了事我担着,敢我娘,一巴掌都是我手下留情了。”谢暄一点也不后悔,搁她以前的作风,嘉义这样的行为至少得折一只腿。
脚踝扭伤伤及筋脉,谢昭兰是走不了了,谢暄搀扶着她,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楚笙姑姑,你回去传轿撵来。”“砚宁,你去把太医找来。”
等她们走后,谢昭兰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楚笙得对,你下手确实太重了些,我怕韩淑容日后会找你麻烦。”
“怕什么?难不成我们就得让人骑到脖子上拉屎?你听听那孟菽的是人话吗?她再我还给她一巴掌。”谢暄的更加义正言辞,语气更甚从前的泼辣,而她注意力都在脚上,没注意到谢昭兰脸上那郁结的神情。
藻华宫中,嘉义公主哭着跑回去,委屈的哭声引来了容贵妃,见自家女儿钻进自己怀里哭的如此伤心,当即责问起她身边的宫婢,“怎么回事?”
嘉义哭哭啼啼,容贵妃暴怒责问,吓得宫婢绿珠惶恐跪地,话也是断断续续“公主被…被暄和长公主打…打了一巴掌。”
容贵妃闻言托起嘉义的脸,见她脸颊上果真有一明显的手掌红痕,泪水划过伤口让她更疼了几分,嘉义哭的更厉害了,用气不对时还吹出了鼻涕泡。
“这个蹄子,竟敢打我的女儿,当真以为我动不了她吗?”容贵妃生了怒气,还迁移到绿珠身上,“你是怎么保护公主的?废物一个,来人,把她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绿珠被无情拖走,杖责的声音在藻华宫的西面响起,哀嚎声一丝也无,她早就被脏布堵了嘴。
精致的掐丝珐琅纹香盒中是容贵妃令人从太医署急取回的消肿药膏,她亲自给自己女儿上药,药膏敷上着实好了不少,嘉义也有了话的力气,“母妃,你一定要替我教训那个贱人,我的脸真的好疼。”
哭腔带泪可心疼坏了容贵妃,仗着权势满口答应下,“放心,母妃也咽不下这口气,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是夜,谢昭兰拖着伤脚于院中观月,乌云散开露出难得一见的弦月,月色光辉柔弱,投射到地上是已经少的可怜,皇上悄无声息来到他身后亲自为她披上大氅,“这里凉,我扶你进屋吧。”
谢昭兰不由的抚着自己肩膀上皇上的手,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不出,近日她的心事重重和那些止不住的谣言皇上也看在眼里听到耳中,只是怎么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谢暄不知处置了多少嚼舌根的宫婢宫人,可流言就是不断绝。
“别想了,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呢,暄儿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若她不是女儿身,建树未必比太子差,她是我们的骄傲。”皇上借谢暄之名宽慰着她。
“阿桓,这辈子能遇到你,生了暄儿这么好的孩子,我真的知足了。“语带愁绪,谢昭兰贴在皇上怀中,黑夜中一滴清泪落下。
父母相拥的场景落入谢暄眼中,她已然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情义,只是楚笙的有道理,容贵妃这一只母老虎在后宫盘踞已久怕是难缠,得多加防备了,“砚宁,明开始严加盘查霁兰殿所有的人,把别宫的人都剔出去,再找些能干的人,盯着点容贵妃那边,还有去告诉唐林一声,让他挑几个人,盯着韩书阳,有异常立即来报。”
前朝后宫,谢暄都得顾及,再过几日她便要出宫开府别住,到时候鞭长莫及,怕是顾不得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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