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帝王宗庙祭祀
夜半子时，乌云蔽将月亮遮挡严实，守在厉王府门前的侍卫有些犯了困，手拿长矛打着哈欠，张开的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拳头，只是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悄悄出现在身后的黑衣人抹了脖子。
悄无声息中，两个守卫接连倒下。
厉王府大门重启，门后的厉王早已等在那，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秦涛参见厉王殿下，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请厉王殿下前往。”秦涛恭敬单膝跪地，眼睛所看之处也不过是厉王的鞋履，玄黑的鞋面上还有金线绣制的蛟龙。
月黑风急的夜里，灯火熄灭之处暗流涌动，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层黑幕之中，直到边的第一丝曙光升起，才归于平静，街上逐渐出现了行人，宣政殿外大臣们纷纷入朝。
“启奏陛下，下个月便是三年一度的帝王宗庙祭祀，一应礼数礼部已筹备妥当，只是考虑到陛下新帝继位怕是对祭祀的繁琐流程不甚了解，对此臣誊写了一份流程图，还请陛下闲暇之余记下全部，这祭祀大典事关南阳脸面，马虎不得。”
斯文有礼的陆珩呈上一份折子，历经两年光景，如今他已是礼部尚书，谢暄的肱骨之臣。
“陆大人有心了，朕自会配合礼部各司完成此次祭祀。”
“帝王宗庙祭祀何等重要，是南阳三年一次的大型祭祀，自南阳基业成立五百年来，从未有过女子祭祀的先例，这祭祀怕不该由你主持。”狂悖之言一出群臣皆惊，他们目光齐刷刷看着顾野，当朝太傅竟公然顶撞女帝。
一些热着看好戏，而一些人摆明了和顾野同流合污。
如今这朝堂上云太师致仕归家，顾野倒成了位高者。
“放肆，朕为君你乃臣，你的这番话形同谋逆，按律朕可以当即杀了你。”谢暄恶狠狠盯着顾野，这次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在她当政的这两年里，顾野没少给她下绊子使诡计。
“顾太傅的没错，你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本王不承认，孟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承认。”厉王突然出现在宣政殿门口，他的身后跟着一众兵卒，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样子不像是军中人，更像是凶狠嗜杀的杀手。
当众大臣看清了那些人手中的剑还沾着鲜血时，他们纷纷吓得后退，全都一股脑儿挤到了谢暄这边，而厉王身后的兵卒很快就持剑将所有朝臣围困了起来，剑尖儿当前，他们都不敢造次。
“朕有金印，有帝令，如何不是名正言顺，反倒是你，一个被废的皇子，跟朕谈正统？你才是那个让列祖列宗蒙羞的人。”谢暄从来不在嘴上吃亏。
“皇姐，这些没用，今日我就是为了皇位而来，若你肯退位让贤，这宣政殿上也能少些血色，如若不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厉王如饿狼般的眼神直勾勾在众臣身上逡巡，有些胆的官员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为了活命，有一部分官员已经在跪地求饶，“厉王殿下，不，皇上，我等愿奉您为帝。”
对慈墙头草之流厉王不屑一顾，目光停留在陆珩，谢旸身上，他一步步靠近，借机逼问于陆珩，“陆尚书真是年轻有为，不过两年时间就坐上了尚书的位子，本王且问你，若朕今日问鼎登位，你当如何？”
陆珩有着铮铮傲骨，哪怕面对强势如斯的厉王，依旧能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只是一介臣子，毕生之愿只为百姓，当今女帝仁德治国，百姓无不称颂，若你谋朝篡位成功，若我能活，依旧只为百姓，如若不然，毋宁死，也不愿陛下两年缔造的乐土毁在你手里。”
末了，陆珩紧盯厉王又补上一句，“但是你不会成功，女帝得民心顺意，乱臣贼子做什么都是虚妄。”
狂妄的发言并没有激怒厉王，反而还开怀一笑，“哈哈，不愧是状元郎，忠勇无双，难怪李铮只能屈居你之下，你放心，本王不会杀你，朕的继位大典还得由你操持斟酌呢。”
厉王目光掠过陆珩又停留在谢旸身上，“谢旸，按理本王该叫你一声妹婿，你又是谢暄的亲弟弟，不知道你在她心中是个什么份量？不知你一条命够不够让你姐姐退位？”
话间，厉王随手拿过一把剑抵住了谢旸脖颈，挑衅的神情看着高位上的谢暄。
眼见弟弟被挟持，谢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慌乱，“孟荣，你别乱来，你若敢伤我弟弟一分一毫，我定将你千刀万梗”
“皇姐与其着无用的狠话，还不如立即提笔写下退位诏书，不然我这宫里宫外的数万将士可没这个耐心。”
厉王此次逼宫做足了准备，不仅麻痹了郑浩郭裴手下的军队，更是瓦解了皇宫内部的宿卫，里外应和方才长驱直入。
“行，我写，你别伤了我弟弟。”谢暄恰当的示弱让厉王放下了剑。
元德磨墨，谢暄提笔，明黄丝绢上一笔一划写下黑色字迹，厉王瞧了心中欣喜，嘴角得意的笑，忘情的以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来，殊不知，宣政殿外他的兵力正被一点点瓦解。
“诏书已成，厉王自己上来拿吧。”
看着谢暄如此利落，厉王这才心生怀疑，眼见诏书就在眼前却未挪动一步，他怕其中有诈。
“怎么，厉王有胆子闯宫逼朕退位，竟没胆子上前来取这诏书？”谢暄开口相激，厉王果然迈步上前。
心心念的诏书就在眼前，厉王郑重而慎重从谢暄手中接过诏书，他眼里对权利的欲望与野心都溢了出来，这时突然飞来的一支利箭擦破他的手背，吃痛之下还是紧紧攥着诏书。
“孟荣，顾野谋朝篡位弑杀同僚，一干热全部抓起来，听候陛下发落。”洛飞将军一声令下，无数边关士卒拥入宣政殿将顾野等人团团围住，吓得厉王的下属剑都拿不稳。
而那一箭就是唐林射出，他们在人群中相望一眼，一眼万年。
殿下顾野被洛飞将军粗暴按在地上，那些士兵也被缴去兵器困于一角，厉王看着兵败如山倒的景象，无奈仰头叹息，“皇姐真是好手段，父皇的一招请君入瓮你真真是学到了精髓。”
这熟悉的场景两年前就曾出现过，那时他是鳖，如今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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