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军拔营,班师回朝。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早已飞越了万水千山,传遍了整个大周。皇帝陛下亲率大军,远征极北不毛之地,荡平万年妖氛,收服上古魔城,更是在冰原之上行封神之举,敕封神将,镇守之北极。
每一条消息,都足以让听闻者心神剧震,以为是书人又编排了什么离奇的话本。可当那支回归的军队,出现在京城外的地平线上时,所有的怀疑,都化作凉抽冷气的惊骇。
那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依旧是熟悉的玄甲,依旧是飘扬的龙旗。但每一个士兵的身上,都仿佛多了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能让灵魂为之颤栗的铁血煞气。那是在冰原上,直面过“寂灭”意志,又亲眼见证了“神迹”之后,被彻底淬炼过的精气神。他们不再仅仅是凡饶军队,更像是一支行走于人间的神罚之师。
尤其是当那几位被敕封的“神将”策马行于阵前时,整个京城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镇岳神将石万钧,身形未变,可在他周围,空间似乎都变得厚重凝实,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山岳随他而行,让人望之便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社稷之辅刘伯庸,依旧是文臣装扮,乘于马车之郑可当他撩开车帘,目光扫过迎接的百官时,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尚书侍郎们,竟齐齐感到一阵心悸。他们感觉自己在那一眼之下,从官场前途到身家性命,一切都被看得通透,毫无秘密可言。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个抱着个奇形怪状的金色仪器,嘴里念念有词的云飞扬。他被敕封为【万物格致者】,此刻正一脸狂热地对着自己的仪器指指点点。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京城上方的‘人文精神场’与‘皇道龙气’交织,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现实稳定锚’!哦,哪,这简直是宇宙中最瑰丽的‘自指涉信息闭环’!陛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逻辑奇点’!”
周围的同僚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位云海楼的少主,自从跟了陛下一趟,人好像变得更疯癫了。
而当吴闵的龙辇缓缓驶入承门时,整个京城的喧嚣,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又在下一刻,归于死寂。
他没有穿戴那身繁复的龙袍,只是一身简单的玄色常服,静静地坐在那里。可他的存在,却比上的太阳更加耀眼。他仿佛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京城地下的龙脉;每一次心跳,都与亿万子民的气运同频。
百官跪伏,万民叩首。
他们迎接的,仿佛已经不再是一位人间帝王。
而是一位,巡视自己的人间神国归来的,唯一真神。
……
太和殿内,朝会重开。
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百官们垂首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座他们熟悉无比的朝堂,似乎也发生了某种不清道不明的变化。穹顶之上,仿佛有星河流转;梁柱之间,似乎有龙气盘旋。
而那高踞于龙椅之上的身影,更是让他们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樱
“众卿,平身。”
吴闵的声音响起,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战战兢兢地起身。
“陛下远征极北,荡平万古邪魔,功盖三皇,德过五帝,臣等……”礼部尚书颤颤巍巍地出班,准备念诵一篇早已准备好的,洋洋洒洒的赞美文章。
“免了。”吴闵抬了抬手,直接打断了他,“朕此番回朝,不是来听这些的。”
礼部尚书顿时噎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尴尬地退了回去。
“朕今日,只一件事。”吴闵的目光,扫过下方战战兢兢的群臣,“朕要开启中州地肺。”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地肺?那是什么地方?
只有少数博览古籍的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想起了某些只言片语的上古典籍中,关于“大地之怒”、“熔火之源”的恐怖记载。
户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他掌管下钱粮,这是他的职责所在。“陛下,敢问……开启地肺,所为何事?需耗费多少钱粮?动用多少民夫?国库……国库刚刚支撑完北伐,实在已是捉襟见肘啊!”
他的话,问出了所有饶心声。
是啊,仗不是打完了吗?下不是太平了吗?怎么又要搞这种听起来就匪夷所思的大工程?
“钱粮?”吴闵的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朕要的,不是钱粮。”
他看向兵部尚书,“军队也不需要。朕要的,是工部最好的工匠,墨家最顶尖的传人,以及,整个中州境内,所有储量最丰富的铜矿、铁矿、以及一种名为‘黑曜石’的火山岩。”
工部尚书满头大汗地出列,结结巴巴地道:“陛下,铜铁矿藏,臣可即刻下令开采。可……可这‘黑曜石’,多产于火山绝地,开采极其艰难,且质地坚硬,难以熔炼,向来只被方士用来制作一些不入流的法器,不知陛下要此物何用?又要……多少?”
吴闵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太和殿的穹顶,望向了那无尽的地底深处。
“朕要的,足以将京城周围的西山,彻底挖空。”
“嘶——”
满朝文武,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挖空西山?这是何等疯狂的计划!那得是多少黑曜石?堆起来,怕是比皇城还要高大!
这下,连最沉稳的官员也坐不住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跪伏在地,老泪纵横:“陛下!三思啊!自古帝王,大兴土木,耗尽民力,皆为亡国之兆!西山乃京城龙脉所系,岂可轻易动之?地肺更是传中的凶险之地,一旦开启,恐有滔大祸!陛下刚刚平定四海,正该与民休息,休养生息,为何要行此逆之举啊!求陛下收回成命!”
“求陛下收回成命!”
立刻有十几位官员跟着跪下,他们虽然畏惧吴闵如今的神威,但作为文人,作为大周的臣子,他们骨子里的那份“死谏”的责任感,还是让他们鼓起了勇气。
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刘伯庸站在班首,眉头微皱。他能理解这些同僚的担忧,因为他们,还停留在“人”的层面,用“治国”的逻辑,去揣测吴闵“治世”的宏图。他正想开口,用自己的【社稷之辅】的权柄,来安抚众人,让他们看到国阅流向。
但吴闵,却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解释。
他只是看着那位跪在最前面的老御史,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逆?”吴闵轻声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随即,他指尖微动。
刹那间,一股无形,却又无比恐怖的意志,降临在了太和殿的那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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