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砍啊！”
刘易行身先士卒，率先跳到城墙上，挥刀劈砍云梯，试图砍断桥。
虞兵们三五成群架起云梯的一端，费力地从城墙上扔下去，还在桥上行走的乌兵们瞬间全都掉落下去。
有的来不及推云梯的，已经有不少乌兵跑了过来，在城墙上与虞兵们展开近身肉搏，保护云梯。
因为桥数量众多，越来越多的乌兵跑到城墙上。
贴身肉战虞兵不占优势，且桥上源源不断有乌兵跑过来，杀也杀不完。
刘易行一刀劈死一个乌兵，大喊道：“抬酒来！”
很快，士兵们抬着一罐罐提前准备好的烈酒，沿着桥泼洒过去，再用火把点燃。
有不怕死的乌兵冒火冲过来，刘易行命令往他们身上泼烈酒，用火引燃。
桥瞬间燃烧起来，上面的乌兵被火烧着，进退两难，都从桥上摔下去。
火势熊熊，后面的乌兵再不能过来。
几十条火桥在半空中越烧越旺，不时地有人从桥上掉下来，火势蔓延，乌兵的木塔也跟着烧起来。
不出半个时辰，桥就全都烧塌了，乌兵计划破灭。
等清理掉城墙上最后一点乌兵，远处的空也亮了起来。
凶险刺激的一夜终于熬了过去。
——
午后艳阳高照，阿萝在团团雾气前忙活。
“快来人！”
刘易行睡梦中大喊一声，惊醒过来，一头冷汗，发现自己在做梦。
“怎么了？”阿萝贴心地询问。
刘易行平静下来，“我做噩梦了，梦见乌兵攻进来了。”
“没有，你防守得很好，他们一直都没有攻进来。”
自昨夜打了一夜防守战后，刘易行亮才睡着一会，但他忧心忡忡，根本睡不安稳。
他：“阿萝，你先回济州吧，在这里我不放心你。”
阿萝嘟着嘴，不话。
刘易行劝道：“像昨夜的事情，再来几次，不定真防不住，你留在这里多危险啊。”
阿萝：“我在济州也没什么亲人了，回去干什么呢？我只想跟在你身边，做个贴身丫鬟也行呀。”
刘易行安慰道：“你先回济州，等我打完了仗，再接你回京城。”
阿萝不同意，她生怕自己回到济州后，就被忘了。
“我也不放心你，我要留在这照顾你。”
见阿萝执意如此，刘易行不再劝，起身准备去巡视。
乌兵昨夜死伤不少，他们接连攻城失败，一定挫了锐气，接下来好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什么动作。
刘易行觉得有些被动，但现在他们也只能静静熬着等待太子的援军过来，到时候兴许有一战的可能。
部下送来了信件，刘易行扫了一眼，是朝云的。
他犹豫着，最后打开来，书信上是满满的担忧和暖心的鼓励。
“……一次失败并不可怕，你接手的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就要到了。”
我们？
刘易行明白过来，这次朝云和太子一起来了。
他突然又不盼着太子快来了。
乌兵接连老实了好些，刘易行不敢懈怠，每日里勤加练兵，督促城内的铁匠尽快打造更好的兵器，交由那些最优秀的士兵使用。
乌兵这么些日子都没有攻进来，代州尚未逃命的百姓们，对刘易行愈加信赖，渐渐觉得，都没有逃走的必要了。
“刘将军一定会守住代州的，咱们不用远离家乡了。”
刘易行在路上行走的时候，不少百姓拿着家里的好东西来送他，什么鸡蛋、蒸饼啊、花生啊之类的，衷心地感谢他为代州做的事。
“刘将军，有你在，我们就安心了。”百姓们纷纷道。
这些话让刘易行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乌兵们又开始发动攻城战，但并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扛着盾牌推着云梯前进，勉强前进到城墙底下就被打散了。
现在夜里，刘易行也不敢熟睡，命令不间断进行巡视，万万不可再出现之前的桥事件。
气越来越冷了，城墙上防守的士兵不少都冻病了。
一夜里刘易行巡视走后，几个防守的士兵们立即溜下来，躲进一间屋子，点了火盆，拿出酒菜吃起来。
一个兵有些担心，“咱们溜下来偷吃，万一乌贼子又搭了桥过来怎么办？”
“瞎担心什么？再爬过来，泼酒烧也来得及。”
“就是，气这么冷，城墙上风那么紧，就让人这么站着吹着，没人性。”
“应该让咱们刘大将军也过来站一夜试试，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他？他走一趟做做样子，然后就回温柔乡睡觉去了，比咱们享福多了。”
“谁让人家是将军呢。”
叽里咕噜发一顿牢骚，几人吃喝得十分畅快。
夜里北风呼啸，守城的士兵们盯着远处黑黢黢、静悄悄的敌军，他们仿佛黑暗中蛰伏的巨兽。
有将士守护，老百姓们睡得很踏实。
代州的城墙有好几里地长，在城墙的一端，地下窸窸窣窣发出声响，但地面上行走的人并听不到。
距离城墙里部约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处草垛，地面上一层干草被掀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地洞。
一个乌国士兵从里面钻了出来，四处望了望，见没什么人，招呼里面的人出来。
这条地洞通往城外，直通乌兵的军营。
月黑风高夜，乌兵们悄然从地洞穿越代州难以翻越的城墙，秘密分散到城墙各处。
偷溜下来吃饱喝足的士兵，此时酒气上头，歪在椅子上鼾声大作。
乌兵走进来他们都没有发现，瞬间被抹了脖子。
等解决到城门处驻守的虞兵后，乌兵打开城门，发出信号弹。
砰的一声，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彩云。
刘易行猛然回头看去，“谁放的烟火？”
“没人放啊。”
“这好像不是咱们的烟火吧？”
他来不及思考，双腿已经朝城门处奔去。
此时城门大开，乌国大军正快速逼近。
“快关城门！”
刘易行第一反应是有内贼，但等周遭涌上来一波乌兵后，他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对方已经摸进来了。
“报——将军，乌兵挖霖道过来，已经杀了不少守城的将士了！”
刘易行目眦欲裂，拔刀大喊：
“不许后退！誓死守住城门！”
他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要爆出来，带领将士冲上前去。
打斗间，乌国大军已经冲进城门，势不可挡。
部下拉着刘易行且战且退，“将军，快走吧！代州已经守不住了！”
刘易行杀红了眼：“我不走，代州在我在，代州亡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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