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友文着急解决马庆这个麻烦，好叫蒋玉兰消停几。
见王素芬一脸没听懂的样儿，不耐烦的皱眉。
“我，你孙子马庆，在学校惹是生非，还总逃课旷课。”
“现在，被学校开除了！”
王素芬双唇颤抖，不停摇头。
“不可能，我家庆子读书可认真了。”
“上学期，还考了年级前二十名呢！”
还，学校奖励了一块钱，让他拿回家。
她还跟左邻右舍，显摆了好久。
钱友文听到王素芬这话，不由嗤笑一声。
“还上学期考了年级前二十？他上学期都没去上学。”
“你咋做家长的？孙子去没去上学都不知道？”
“他那成绩，年级倒数第二。”
“我劝你还是别浪费钱，趁早让他回家得了……”
巨大的打击，叫王素芬再也受不住。
她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王素芬吐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指缝滴在雪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她猛的倒在床上，艰难的喘息着。
双目，渐渐失神。
她想，怎么会呢？
庆子那么听话，怎么会骗她呢？
明明庆子一直都有跟秦简上学，为啥老师要庆子根本没去上学？
她不相信，她想问问清楚。
可是，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
无力的喘出了最后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钱友文吓得噌的一下站起身，椅子发出尖利的声音。
他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探了探王素芬的鼻息。
没气儿了？他慌得赶紧后退，转头就跑。
这可怪不得他啊，他连碰都没碰这老太太。
就了两句话，咋就把人给气死了？
钱友文怕担责任，低着头直往外头冲。
一口气跑出医院，连头都没敢抬。
马庆正好从学校跑来医院，差点跟钱友文撞上。
等人跑出老远，马庆才回过神，探头多看了两眼。
刚才那人，咋那么像钱老师？
不过这个点，钱老师应该在学校吧？
因为外头光线不好，马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赶紧拿着好不容易买着的冰棍，快步往病房跑。
刚到门口，就见医生护士围在奶奶病床边。
叹了叹气，摇摇头。
“抢救失败，病人已经走了！”
一旁照顾奶奶的婶子，跺脚直抹泪。
“我就去了一趟厕所，咋回来老太太就没气儿了呢？”
啪嗒，马庆手里的冰棍，一下掉在地上。
他冲上前，一把拉开医生护士，平病床上。
“奶，奶，我是庆子，我给你带冰棍了……”
病床上的王素芬闭着眼，面色铁青，一动不动。
嘴角，还有没干的血迹。
不管马庆怎么哭喊，她都再也不能回应了。
“奶，你睁开眼看看我，你别不要我……”
马庆哭得肝肠寸断，死死抱着王素芬不肯放手。
边上的医生护士都有些不忍，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
婶子拉不开马庆，只能去给林见夏打电话。
告诉她，王素芬已经去世的事儿。
林见夏接到电话，急忙蹬着三轮车从家赶到医院。
马庆跟木头人一样，躺在王素芬身边。
不管谁劝，他都不肯动，也不肯让他们把王素芬的尸体拉走。
林见夏心里颤了颤，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缓缓走上前，拍了拍马庆的背。
“庆子，见夏姨来了。”
“想哭，咱就哭出来。”
“见夏姨在这儿陪着你！”
马庆听到林见夏的声音，抬手比划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见夏姨，奶奶累了，睡着了，别吵她。”
“等她醒了，咱就回家……”
奶奶死了，马庆的，也塌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守在家里，等他回家。
没了老太太，他的家也没了。
林见夏没有什么，只是默默陪着马庆。
秦宝珠站在病床边，拉着林见夏的手，从兜里掏出糖，悄悄放进王素芬手里。
奶奶这辈子吃了太多苦，下辈子，就只吃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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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友文一口气跑回学校，都快亮了。
他慌忙去宿舍收拾了几件衣服，留了一张请假条在办公室。
提溜着行李，就准备走人。
刚出校门，就碰到了来上班的蒋玉兰。
刚蒙蒙亮，蒋玉兰刚洗完头，长发披在肩头。
把钱友文吓得嗷的叫出声：“嗷，别找我，不关我的事儿……”
蒋玉兰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钱友文，没好气上前给了他一脚。
“一大早的，你要死啊？”
她拍拍胸膛，定定神。
这才注意到钱友文手里的行李袋，不由皱起眉头。
“又没放假，你这是要去干啥？”
她忽然想到肚里这块肉，急忙揪着钱友文的衣服不让走。
“好啊，你想跑？”
“把这烂摊子留给我一个人？做梦！”
“就算是要死，咱两也得死在一块！”
这个点，正是学校老师和走读的学生回学校的时间。
还是在校门口，这样拉拉扯扯，要是被看见。
钱友文就真的完了，他咬咬牙拉着蒋玉兰的手，一点点掰开。
“我不跑，我就是请假回去一趟，有急事。”
“至于马庆的事儿，我已经给你解决了。”
“回头你只管把你男人外甥接过来上学就成，至于你肚里这块肉。”
“我会想办法给你弄点钱，让你解决了。”
“姑奶奶，你再继续拉着我，咱两都别想活了。”
“撒手，赶紧撒手！”
掰开蒋玉兰的手，钱友文大步往外走。
蒋玉兰没办法，她不能真的不管不顾跟过去。
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了一句。
“你最好快点给我解决这事儿，不然我就找到你家去！”
“你耍流氓，强迫我，让你吃枪子！”
钱友文摆摆手，表示自己听见了。
把行李袋往肩头一放，一溜烟就跑远了。
蒋玉兰看着钱友文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门卫大爷从门卫室走出来，拿着扫帚准备扫地。
瞥见蒋玉兰站在外头，不由奇怪。
“哎哟，蒋老师，这么早？在等人呢？”
蒋玉兰急忙回头，不耐烦的瞥了门卫大爷一眼。
“关你啥事？看好你的门儿就行了，成瞎问些啥？”
完，她转头进了学校。
平白挨了一顿怼的门卫大爷满脸无语，刚想去扫地，忽然，门卫室的电话响了。
门卫大爷接完电话，急忙跑去了教学楼。
叫了秦朗和秦简出来：“你妈妈刚才打羚话，让你们赶紧去医院。”
“奶奶，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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