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满娣凑到徐耀祖耳朵边，跟他仔细了一下该咋办，徐耀祖听得十分认真，不停点头。
等到娘两商量好，这才一块回了家。
刚进家门，林福海就抄着一本书朝徐满娣砸过来。
“臭娘们，你这些总往外跑，是想干啥？”
徐满娣被砸中额头，顿时肿了个大包。
她看着林福海，咬了咬牙。
“我能干啥？我想活下去，你不管咱娘两的死活，难不成我能看着耀祖饿死去？我想找活儿干，养活我跟耀祖。这也不行？有本事，你给拿钱啊？”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现在就一个空壳子，要不了多久就要交房租，他们铁定是拿不出来的，到时候会被扫地出门。
徐满娣可不想过露宿街头的日子，也不想再去林娇娇那挨骂，只想快点离婚摆脱林福海，去跟张有来住单元楼去。
“钱钱钱，老子以前也没少给你钱，现在才刚落魄，你就嫌弃上了？我知道你想离，我偏不……”
林福海话没完，徐耀祖忽然扯着嗓子哭喊起来。
“爸，你就跟妈离了吧！这日子实在过不了了……”
不等林福海什么，徐耀祖一头冲上楼，打开窗户跨坐在窗台上。
“你们成在家吵吵闹闹，我都快活不下去了，要离就离，好歹给我一条活路……”
徐耀祖哭得撕心裂肺，林福海听到动静跑上楼，见他坐在窗台上，摇摇欲坠，吓得双腿一软。
“耀祖，你别冲动，有什么话下来。”
徐耀祖梗着脖子，往外又挪了挪。
“我不，我就要你现在，你跟妈把婚离了吧！我跟你，我给你养老，咱爷俩过就行了，求你了，爸，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从这跳下去，让你下半辈子没人管！”
林福海看着唯一的儿子这样疯狂，饶是再想跟徐满娣纠缠到死，也不敢拿徐耀祖冒险。
他咬牙看了看后头追上来的徐满娣，红着眼眶。
“好，离，爸跟你妈离婚，你跟爸一块过！”
徐满娣强压着心中的高兴，急忙下楼。
“好，我这就去找户口本，马上去民政局！”
徐耀祖怕林福海临时变卦，跨坐在窗台上不肯下来。
“你们赶紧去离婚，我要看到你们的离婚证，再下来。”
林福海站起身，蹭蹭蹭往楼下跑。
“好，耀祖，你别冲动啊！爸马上就回来……”
林福海和徐满娣赶到民政局，很快拿了离婚证。
离婚证到了手，两人马不停蹄往家跑。
“耀祖，妈回来了……”
徐满娣欢喜地的跑进家门，就见徐耀祖躺在院子里，身下一片血泊。
她当即脸色一白，冲了过去。
“耀祖，你怎么了？”
徐耀祖双目圆睁，后脑勺磕在台阶上，血从后脑勺一路蔓延。
徐满娣探了探他的鼻息，一片冰凉。
“耀祖……”
她失声痛哭，想要把徐耀祖抱起来。
“耀祖？耀祖怎么了？”
林福海踏进门，看到院子里的景象，连路都不会走了。
“不，不会的……”
他趔趔趄趄上前，想要送徐耀祖去医院，可是，怎么都抱不动徐耀祖。
徐满娣又哭又嚎，跟疯了一样。
最后，还是隔壁邻居听到不对劲，跑过来帮忙叫了医生，结果医生过来检查，就发现徐耀祖早就没气儿了。
医院都不用送，直接拉到火葬场去了。
警察同志也来调查过，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闯进去的痕迹。
从家里的线索看，应该是徐耀祖在窗台上坐了会儿想下来，结果不心摔下楼丧了命。
林福海枯坐在火葬场，捧着徐耀祖化成的最后一捧灰，一下像是老了好几十岁。
徐耀祖是他唯一的念想，现在念想没了，他的心也死了。
徐满娣在火葬场待了一，就要离开。
“林福海，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各走各的路，是你自己没能留住孩子，你也别怨我！”
儿子没了，她也伤心，可她得为自己以后打算。
张有来还在等她，她还年轻，以后还能生孩子。
徐满娣连徐耀祖的骨灰都没要，就匆忙离开了火葬场。
林福海后知后觉回过神，看着徐满娣离开的背影，抱着徐耀祖的骨灰跟了上去。
徐满娣赶回市里，先没着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张有来住的地儿。
张有来打开门，看到徐满娣，立马请她进屋。
“满娣啊！你今怎么又是一个人来的？不是好，要带孩子一块来的吗？我都了，我不嫌弃你有儿子！会把你的儿子，当成我自己的儿子一样待的！”
这话提到了徐满娣的伤心处，她一头扑进张有来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有来啊！为了跟你在一起，我家耀祖没了……”
她把徐耀祖没聊事儿，跟张有来了一遍。
当然，她没敢告诉张有来，是为了让徐耀祖哄林福海离婚才出的事，只含糊一笔带过，是跟她前夫有关。
张有来听完徐满娣的话，浑身一哆嗦，不自然的推开徐满娣。
“孩子没了，那，那……”
徐满娣一把抱住张有来，抽抽搭搭道。
“孩子没了，还能再生，我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子。就是可怜了我家耀祖，被他那便淫害死了……”
张有来一怔：“便淫？你，你那前夫，不是耀祖的亲爸？”
事到如今，徐满娣也不瞒着了。
“哼，他倒是想啊！可惜，他的种不行，当年我怀上之后孩子就没了，耀祖是我那酒鬼男饶……”
当时她从沪市回到乡下就跟酒鬼男人勾搭上了，也是因为酒鬼男人不知轻重，她跟林福海的孩子没了，不过第二个月她就怀上了耀祖，顺利嫁给了酒鬼男人。
本来是想好好过来着，可那男人喝多了就揍得她死去活来的。她实在没办法，才又联系上了林福海。
要也是运气好，耀祖早产了一个月，她是林福海的种，林福海也没怀疑过。
张有来看着徐满娣那张脸，只觉得心里头犯恶心，强打起精神，把徐满娣打发走。
“既然婚也离了，孩子，孩子也没了，那你回去收拾一下，再搬过来。”
徐满娣抹了把眼泪，点点头。
“好，我今晚就搬过来，你一定要等我啊！”
徐满娣从张有来那回了家，已经黑透了。
看着黑黢黢的院子，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
虽然耀祖不是她害死的，徐满娣还是有些心虚，快步往里走。
“耀祖！你别怪妈，要怪就怪林福海……”
她刚上二楼，推开门想收拾自己的衣服搬去张有来那。
就见屋里有个黑影，她吓了一跳，赶紧开灯。
看清是林福海，徐满娣不由拍了把胸口，咬牙道。
“你不是要找个地儿葬了耀祖？怎么忽然回来了？”
林福海没有抱着徐耀祖的骨灰，一手背在背后，抬头看着徐满娣。
“你骗得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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