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禾打包了一些吃的东西，给晏青云送去了一份，又折身回了马车。
见都妥当了以后，墨离继续驾马赶路。
一路都是细雨蒙蒙，有些分不清路，故而墨离走的比较慢。
又有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墨离停了下来，回头道：“国师，要黑了，今夜赶路只怕是不行了，也到不了驿站，往左可以上黑虎山，如今黑虎山上应该没有土匪了，要不然今夜去黑虎山里的空宅子住一夜？”
“出门在外，没有什么讲究，就去黑虎山。”
宋祁答完，就沉默了下来。
提起黑虎山，宋祁就想到了齐晟。
此时的齐晟，应该已经在盛国了吧，明嘉一起。
这样也好，起码不必在她身边，日日不能畅快的做自己。
见前面的马车换了路，苏东正想大喊问一句怎么了，晏青云开口道：“雨越来越大，看不清路了，后面又是山路，想来宋祁应该是准备去黑虎山避避，跟上就是。”
“是。”
有晏青云开口，苏东便也没什么了。
驾马追上。
然而，才到了一半左右，马就停了下来，任凭苏东在怎么鞭打，马车都纹丝不动。
晏青云见迟迟未动，便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可能是车轮陷进去了，马儿走不动路。”
苏东取过斗笠戴上，下车看了一眼，而后道：“公子，这马车已经彻底陷进去了，我们只能走路了。”
晏青云没话，扶着马车下去。
雨里，两道身影婆娑。
苏东道：“公子，要不要追上国师以后……”
“不用。”
晏青云神情淡漠，着，他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平地，开口道：“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听见晏青云的话，苏东立刻拔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多时，便有一群戴着斗笠的人在道路尽头现身。
齐晟看着晏青云，直到走近以后，方才取下斗笠，笑道：“晏青云，没想到吧，有一你也会落在我的手上。”
“我是什么不长眼的阿猫阿狗跟了一路，没曾想过，竟然是你。”
晏青云撑着伞，看着齐晟，脸上神情淡漠，宛若一座山，矗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齐晟，如今的我，是宋祁的徒弟，你要杀了我吗？”
“是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要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吗？”齐晟冷笑：“前仇旧恨，正好今一同清算了，晏青云，你死的不冤。”
“先前我的确曾折辱你，但若是就因……”
“当然不止！”
齐晟厉声打断晏青云的话，一边抹去剑上的雨水，“灭门之仇，我永世难忘，要怪只能怪你晏家做的孽太多。”
“什么意思？”晏青云皱眉。
“去阴曹地府以后问你爹吧。”
齐晟没有继续废话，提剑就冲了上去。
在他身后的黑衣人也一一对付着难缠的苏东。
晏青云退回马车旁边，丢了伞以后，直接抽了一把长剑出来，反手对上齐晟挥来的长剑。
两个人目光同样凌厉。
齐晟率先道：“没想到你不仅医好了腿，还会武功，但是今晚上，你只有死路一条。”
刀剑剧烈碰撞的声音在林间传开。
过了许久，宋祁睁开眼，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以后，开口问道：“怎么没看见晏青云他们？”
“山路不好走，加上下了雨，可能还在后面。”
瞥见前面有一处空地，墨离不疾不徐的停了下来，开口问道：“国师，要不要等一会儿？”
“调头回去。”
“现在吗？”墨离皱眉，看了一眼气后道：“只怕一会儿雨会越来越大，要不然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出事了。”
宋祁没有多，她看着被乌云笼罩的林间，声音越发冷静：“齐晟，可能就在黑虎山。”
“齐公子在黑虎山不是正好？”墨禾不太明白宋祁突如其来的担忧。
“齐晟和晏青云之间的仇太多了，若是齐晟真的在黑虎山，必然会埋伏晏青云，而且，我们这一路上山，的确是太安静了。”
完，宋祁不由轻轻的抓住了衣服。
不过片刻，宋祁心里就有了决断。
“墨离，你在这里等着，墨禾，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趟。”
宋祁完，弯身就出马车。
墨禾见状，要阻止宋祁的话只能尽数咽了回去，取伞跟上宋祁。
山路崎岖，下雨之后，更是一地的泥泞。
宋祁和墨禾并未走多久，就听见炼光剑影的声音，甚至于还有惨叫之声。
宋祁脸色微变，加快了步子。
墨禾也取下了腰间的软剑，寸步不离的跟着宋祁，提防着意外的发生。
一地都是鲜血。
宋祁到的时候，面前只有一辆四分五裂的马车和一地的尸体。
鲜血被雨水冲刷，整个林间，触目惊心。
然而，绕过马车以后，看见面前的情况，宋祁更是差点连一口气都没提上来，急忙道：“住手！”
大约是宋祁突然出声，齐晟原本眼刺向晏青云的剑锋偏了一寸，划到了晏青云的手臂上。
宋祁见此，快步上去，挡在晏青云面前。
“师兄，你怎么来了。”
望着一地的尸体，再看向面前盛怒道宋祁。
齐晟没有收起剑，而是继续对准晏青云。
“师兄，你让开，今我一定要要杀了晏青云。”
“齐晟。”
宋祁没有避开，而是看着齐晟，眼里全是失望。
“你如今的行为，和晏青云有什么不同？你要报仇，就必须一命抵一命吗？”
“是，必须一命抵一命。”齐晟点头，声音决绝：“师兄，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什么要阻拦我？”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让你也变成那样的恶人。”宋祁抬眸，语气坚定：“是，一命抵一命，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畅快的寻仇方式，我自然相信你不会迁怒于其他人，可这里是上京，是京城，这里有律法可言。”
“可那律法何时惩戒过晏家？不仅如此，他晏家还官运亨通，趁此机会狸猫换太子，师兄，旁的事，我都可以让步，可这件事不能，父债子偿，晏青云今日，必须死！”
每一句话，齐晟身上的杀气就重一分。
“那你就先杀了我。”
宋祁抬头，看着齐晟，目光更冷。
“齐晟，我没有立场阻止你复仇，但我不能看你杀了晏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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