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刘躺在屋子中央的雕花檀木大床上，抽着大烟，一个十五六的女孩正在给他捶背。
这个女孩模样清秀，皮肤洁白细嫩，扎着一个长辫子。
刀刘微闭着眼睛，神情似笑非笑，一副来公子的德校
嘴里吞云吐雾，一只手拿着烟枪，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在女孩胸前游走。
女孩看见他们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把刀刘的手拨开。
刀刘还是厚着脸皮，不愿意拿开他的手。
老太监走过去，：“刘师傅好，他们是崔公公介绍来的。”
“崔管家一向可好？”
“托您的福，崔总管身体一向很好。此次咱家过来，崔管家再三强调，让咱家替他向您问好。”
老太监完，回头对李莲英：
“孩子，这是刘师傅，还不赶快跪下给刘师傅磕头。”
李莲英一听老太监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刀刘的面前，开始给刀磕头。
“师傅老人家好，的给你磕头了。”
刀刘看着跪在眼前的李莲英，眼睛笑成了一道缝，：
“这孩子还挺机灵的。”
“谢谢师傅夸奖。”
李莲英。
“免礼吧。”
“嗻。”
李莲英这才敢站起来，两手垂立，站在刀刘的面前。
“几岁了？”
“回师傅的话，九岁了。”
刀刘一把揽过李莲英，用他那刚才摩挲过女孩胸脯的手，摩挲着李莲英的头，开始了净身前的问话：
“孩子，你真的是自愿净身的吗？”
“是的，师傅，我是自愿净身的。”
李莲英回答的特别清脆响亮，他是怕回答的声音太了，刀刘误以为是他是被他的爹胁迫来的。
“我可不是爹妈逼迫来的，我是心甘情愿来的。”
为了让刀刘彻底相信他的话，李莲英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个啥，不就是挨一刀吗？男子汉大丈夫，头跌掉也就碗大的疤。”
李莲英不知道，这一刀下去，你就不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你就成了半成品男人了。
“孩子，世上的道路千千万万，你为什么单单要走这条道呢？为什么偏偏要挨这一刀呢？”
“为了出人头地，吃饱穿暖。挨一刀算得了什么，挨了这一刀，我以后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
李莲英的话，让刀刘大为震惊。今真是大白活见鬼了，遇着硬汉子了。
“你以为当公公真地都能出人头地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李莲英很自信地。
刀刘阉割过无数的太监，今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豪横的家伙，挨刀不怕。
许多孩子，到了他这儿，还没有来得及阉割，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不省人事了。
这个家伙不一般，胸怀凌云壮志，将来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这个家伙，可惜了，他出生在寒门，为生活所迫，才要做太监。
如果他出生在官宦人家，有如此大的英雄气魄，将来一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刀刘相信自己的眼力，他从来没有看走眼过。现在皇宫里做太监，伺候皇上、皇太后、王爷的一半太监，都出自他的手下。阉割的时候，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
这个孩不一般。
刀刘是这样评价李莲英的。
刀刘接着问：
“你后悔吗，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绝不后悔。”李莲英斩钉截铁地。
刀刘问了净身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将来你断子绝孙，可与我毫无相干，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将来我断子绝孙，与师傅毫无相干。”
刀刘例行问话完成后，又征求李莲英的爹李福。
“孩子他爹，你后悔吗，你反悔吗？”
李福看了一眼儿子李莲英，李莲英的脸上，一脸坚毅，丝毫看不出后悔和害怕的表情。
李福只好嗫嚅着：“我不反悔，我同意。”
问完话后，刀刘就让李莲英的监护人李福，担保人老太监，在生死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押。
手术前的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就等开刀净身。
“刘师傅，孩子净身要多少银子啊？”
李福怯怯地问刀刘，样子低眉下眼，卑微得很。
“银子的事你就别管了。崔公公跟我私交甚好，他已经替你把孩子净身的银子交了。”
刀刘满不在乎地。
李福心里对崔公公生出了无限的感激之情。崔公公这个乡亲太仗义了，太够意思了。
既然崔公公替他交了孩子净身的银子，李福不再坚持交银子的事了，只好作罢。
老太监和李福对李莲英交代了一些，要好好听师傅刀刘的话，等他净身完了后，他们会前来接他回家休养几的。
李莲英点头答应。
李福和老太监交代完事情后，便留下李莲英，和刀刘告辞。
李福在老太监的引导下，走出炼刘家的那段黑黢黢的甬道，来到了阳光底下，此时风住了，晴了。
李福抬起头，看了一眼头上明晃晃的空，突然间觉得有点眩晕，有点眼花缭乱。
他只觉得旋地转，不由得打了个趔趄，身体差点跌倒。
李福和老太监走了后，刀刘带着李莲英来到了甬道西侧的一间黑屋。
大刘拿出一把尺把长的铜钥匙，打开了门上锁着的巴掌大的铜锁。
刀刘先进去，接着李莲英跟着进去了。
刚进到屋子里面，李莲英还有点不适应。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心点，不要碰了。”
刀刘强调。
“嗯，知道了，师傅。”
李莲英随口答应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李莲英才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
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光亮，李莲英看清了屋子里面的东西。
屋子不太高，感觉很压抑。地面上铺着一层沙子，散发出一股尿腥味和血腥味。
屋子里有个不大不的炕，只能睡下一个人。
炕的下半截是土块垒砌的，上半截是青砖垒砌的。炕上简单地铺着一块竹席，竹席子被打扫得打干干净净的。
李莲英想，这或许就是他净身后睡觉的地方。
李莲英正在推测接下来会做啥的时候，刀刘“哧“”地一声，用火柴点亮了屋子里的一盏油灯。
油灯的灯芯发出微弱的灯光，飘忽不定的灯光，把屋子里的墙壁照得忽明忽暗，把他和刀刘的影子照得影影晃晃的。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恐惧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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