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间还够不够。”
陈功在厨房将手擦干，看了一眼窗外，皱了皱眉头。
作为一名曾经的警察，陈功很清楚，想要完成任务，最好的方式就是一个字——快。
陈功到目前为止已经杀了三个人，他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选择抛尸，因此尸体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再加上他本人现在属于“在逃”状态，因此警察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找上门来。
陈功能够动手的时机，基本上只剩下了今晚。
可奇怪的是，明明两刀就能解决的问题，陈功硬是拖到了现在还没有去做，甚至还在家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饭。
“元瑶，我去给孩子辅导功课了，如果你觉得困的话，就先去睡吧。”
当陈功回到客厅以后，他又重新换了上一副笑容。
按理来，陈志的成绩一直很好，是不需要陈功来辅导功课的。
可陈功还是这么做了。
最后，待在房间里的父子两人在作业做完以后打起了游戏，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你明还要上学呢。”
陈功将陈志“赶”上床，然后坐在床头，摸了摸陈志的脑袋。
陈功坐在床边，将陈志哄睡以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就这么坐在那，静静地看着陈志的脸。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因为陈功得子的年岁比较高，此时的陈志年纪不过才10岁，刚好和当初的那个陈志差不多大，甚至于，两饶长相也有七八分相似。
陈功看着看着，一时间思绪万千，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当陈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时，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志，不要怪爸爸。”
陈功颤抖着抓起了被子，然后用力摁在了陈志的口鼻处。
本来已经睡着聊陈志哪里会想到，自己最信任的爸爸居然会想要杀他。
可是，一个学生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陈功这样的壮汉。
就这样，几分钟后，床上的陈志便停止了挣扎，然后躺在那一动不动。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陈功一边流着泪，一边唱着摇篮曲，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手底下的陈志早就已经死去。
一直到一曲歌唱罢，陈功这才回过了神来，发现陈志已经被他给杀死了。
“志，对不起......”
在这一瞬间，陈功突然感觉到了有些恍惚。
他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不是真的得精神病了？”
“所谓的梦，所谓的李梦竹，是不是全都是我的幻想？”
陈功又看了一眼陈志，他突然觉得有些荒诞。
在李成家里时，他是父亲的儿子。
作为儿子，他是一个不孝子。
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在自己家里时，他是儿子的父亲。
作为父亲，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他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接下来，他还要去杀死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还是一个混漳丈夫。
“我到底是一个什么狗屁东西？”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陈功突然从床上一下站起身，然后噌噌噌地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
陈功颤抖着指着前方，在他的眼里，那个位置出现了一道虚影。
“狗哥！狗哥！”
“狗哥！你好厉害啊！”
“狗哥，有人答应一起收养我们了！”
那个人，明明的是那个陈志的话，但他长得却跟他的儿子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梦境与现实产生了交织，让人仿佛置身于幻境。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开始产生幻觉了...不对...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产生幻觉了？！...”
虽然之前的陈功无比肯定，现实是假的，梦境才是真实的。
可是在这一刻，陈功无法确定了。
他开始迟疑了。
他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陈功的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
在陈功的潜意识里，他很清楚的知道，当他杀了儿子陈志之后，接下来就应该去杀妻子苏元瑶了。
可他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他下不了手。
他的理性告诉他，他应该这么去做，做完这一切，游戏就可以通关了。
可他的感性却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他这样做了，他会彻底崩溃。
当理性和感性发生严重的冲突时，饶大脑就会开启自我保护机制。
大脑会开始编造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宿主做出有利于保护大脑的决定。
包括陈功之前一直拖着不动手，明面上是为了做最后的告别，实际上也是为了逃避这件事情。
陈功开始幻想出了“自己得了精神病”这件事情。
这样的话，他就有理由不对苏元瑶动手了。
“老公，你病了。”
“什么？！”
陈功转过头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元瑶已经站在了门口。
“老公，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的，我没想到你的失忆症和幻想症会变得这么严重。”
苏元瑶一脸心疼地看着陈功，然后拿出了一张病历单。
陈功接过来一看，发现这竟然就是他自己的精神病确诊单。
在症状的那一栏，赫然写的就是失忆症和幻想症。
“不对...不对...这是假的...这是你拿来骗我的...我没有得病，是你看我快要通关了，所以故意拿这种来给我看的...你也是假的...你就是红桃王，对不对？...”
陈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神色变了变，理智突然又占据了上风。
只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苏元瑶的面前。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苏元瑶直视着陈功，脸上满是悲伤。
“你再好好看一下病历单上的日期，上面的时间是一个月以前。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被确诊了。你好好想一想，你开始做梦的时间，是不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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