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里遇见，对骂几句也就算了，谁输谁赢，他们也无所谓。
不得不，这几个娃在学堂里，在宋甯和刘夫子时不时地心理教育之下，那心态已经超出了一般同龄孩子的稳定。
但今时不同往日，今日他们有伙伴在，可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输给对方，那得多没面子啊！
于是，除了木墩和刘毅这两个大孩子，两群娃就这么隔空喊着话，那可比台上书先生的还要精彩。
两边的大人隔空互相赔罪后，便无奈地看着孩子们自由发挥，听着孩子们偶尔蹦出来一两个不雅的词，只能是扶额无语。
倒是茶楼里不少的看客听着这两群娃的口舌之争，听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会出声搭个腔。
两群娃隔空喊了好半晌的话，来来去去，仍是纠结在乡巴佬这几句话上面。
“反正你们去乡下学堂读书，和乡巴佬在一起，你们就是乡巴溃”
茶楼里的看客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搭腔道：“孩子们，这几句话都过好几遍了，咱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词。”
对面那群娃听了，沉默了半晌，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更好骂的词来。
方才因为对面的人实在太吵了，扬扬一直没搭上话，这会儿对面有片刻的安静，扬扬便扬起下巴，朝对面了一句：“我娘亲了，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这话一出，可一群看客都看高兴了。
这娃娃，还真是人狠话不多啊！
那一句话的杀伤力，可是不，就是不知道对面那群娃能不能听得懂。
果然，对面那几个娃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你是谁啊？我们又不认识你。”
“我是乡巴佬啊！”扬扬完全没有觉得乡巴佬这一词是个贬义词，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我们都是在一个学堂读书的，我们都是好朋友。”
“哦！原来你就是乡下的乡巴佬啊？”
对面那群娃听了，一个个都笑翻了。
“他是不是傻啊？”
“他竟然自己是乡巴佬，他好傻啊！”
这边，扬扬没觉得怎么样，杜子墨几人却是气得不行，自己的伙伴在自己面前被别人骂了，这叫他们怎么忍。
“哼！杨照旭，你敢骂我好朋友，我跟你没完。”杜子墨气得踩到潦子上，仿佛站得高一点，气势就能足一点。
赵凯之看了他的动作，也效仿他，爬上凳子上站着，双手叉腰冲对面喊道：“杨照旭，我们都听了，你在书院里每都被夫子罚站墙角，略略略，大笨蛋。”
上学读书的人，被书院夫子罚站墙角这种事情，对于孩子们来，那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对面那个叫做杨照旭的孩子顿时满脸通红，觉得丢脸极了，到底是谁把他在书院里被夫子罚的糗事捅了出去？还让这几个乡巴佬给知道了。
但此刻事关两方对战的输赢，这事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承认的。
“你放屁，我看你才是被夫子罚站呢！”
莫恩博仿佛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指着对面就喊道：“杨照旭，你居然脏话。”
杨照旭朝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我就我就，怎么了？”
“啊！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夫子罚站了，我们夫子了，你这样就叫做，英有辱、有辱……”有辱什么来着，莫恩博竟一时想不起那个词来。
陈然在一旁很大声地帮了一句腔，“有辱斯文。”
“啊对，有辱斯文，你脏话，就是有辱斯文，你的书都白读了，都读到狗狗肚子里面去了。”
一群看客看乐呵了，“哎哟！这些孩子不得了，竟然还知道有辱斯文。”
杨照旭被堵得一顿，很快又反驳道：“你们才有辱斯文，你们都是乡巴佬，乡巴佬脏兮兮的，臭烘烘的，像屎一样臭。”
这话骂的是真脏，又脏又臭的，看客们很期待另一边的娃该怎样去应对。
只见陈亭站到了最前面，指着杨照旭道：“杨照旭，你怎么那么爱脏话，你的嘴巴是吃屎的吗？怎么这么臭啊？”
原本还在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看着娃自由发挥的莫铭泽，蓦地喷出一口茶水，儿啊！这骂的都是些什么话啊？
他一脸哭笑不得，连忙朝对面的大人拱手赔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好在，大家同住一条街的，就算不熟，但也算能混个脸熟，自然不会因为孩子们的口角而上升到大人之间的矛盾。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都少几句，赶紧下来，喝口水，吃点东西。”
他们大人再不调和一下，待会儿指不定连祖宗都得骂出来了，那可要不得。
只不过，胜负未分，孩子们又怎会轻易放弃。
杜子墨手一指，朝对面的几个下了战书，“杨照旭，你们去城里的书院，就瞧不起我们去乡下的学堂，那你们敢不敢跟我们比试比试？”
“比就比，谁怕谁啊！”
对面的几个娃很是豪爽地接下战书，他们就不信了，几个乡巴佬，他们还能比不过？
“那我问你们，你们在城里的书院都学啥了？我们在乡下学堂学了算术，我们都会算二十以内的加减数了，你们会吗？”
对面几个娃沉默了，要他们数到二十没问题，但是要让他们用来相加的话，他们还真不会。
“你们一定是骗人，我才不相信呢！”杨照旭不服气地道：“那你们，二十加二十是多少？”
家伙根本没有意识到，整数的相加或者相减都是最好算的，所以他自认为提出的问题很难，实则最简单。
即便已经超出了二十的范围，杜子墨也一下子就答上来，“当然是四十啊。”
是、是四十吗？杨照几个娃也不确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人，“爹，是四十吗？”
几个大人已经没眼看了，从一开始，自己这边的孩子，就没占到对面一丁点的便宜。
几人胡乱地点点头，算是一个肯定了对面的答案。
杨照旭不服气，狡辩道：“你一定是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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