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唤姜俊才上前回话！”
卫渊跟这些抱头痛哭的将军们相比，尚留存几分理智。
只不过他现在也唇角上扬，笑意不自觉的宣泄出来。
本就俊朗的五官，被这分笑意映的更加明快耀眼，如同太阳。
姜俊才在黄秋手下任职这段时间，被磋磨的不轻。
此刻没了刚被招安时的猖狂，也懂得了在这群兵痞子面前，低调行事，隐藏心中的真实想法。
他一脸老实巴交的表情，走上前来。
不等其余人吩咐，他已经顺从的双膝跪地，对着荣安王行礼叩首。
卫渊垂下眼眸，心情大好的道：“你想要什么？”
姜俊才神色一紧。
一道精明的光，骤然在他眼底划过。
他低垂着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直到将兴奋的情绪收敛下去。
他才抬起头来，故作谦卑的：“能为荣安王效力，是草民的荣幸。”
“草民只盼能早点加入北境军，成为北境军真正的一员。”
“这段时间与北境军各位兄弟的共事，让草民深受感动，草民为过去投靠第戎的行为深感懊悔，只求王爷能给机会，让草民能为北境的安全，贡献自己微薄的一份力。”
他一番投诚演讲，的无比熟练。
这跟他当初投诚第戎时的大差不大，只改了些许细节。
不过用来忽悠这群办事讲规矩的古人，百试百灵。
他不能再维持现状了。
想回家，他必须先变成北境军的自己人。
现在他虽然被大炮营副将黄秋带在身边，每要被押着做实验，学习手搓迫击炮的方法。
但黄秋等人还是没把他当同伴看，防他跟防贼一样。
所有他能接触到的爆破材料，都要有人亲眼盯着他制作，引爆。
每收工，还要把他扒光了，仔细检查他有没有私藏火药才算完。
这么严格的管控，让他毫无动手脚的余地。
不把这群古代人炸飞，他们怎么肯放自己离开，让他回到现代去？
他们分明把他当成牛马，只知道让他干活，什么危险干什么！
他在这里根本没有半分人权！
而这一切，都是姜妙妙害的！
就是那个所谓的妙妙大仙，能跟荣安王通信。
她但凡有点良心，怎么不知道让荣安王送他回去？
她分明是忌惮自己回去后，她得不到姜家的财产，才故意把他困在这里，让荣安王派人折磨他！
亏他心里还把姜妙妙当自家人，当自己的亲妹妹！
这妹妹却贪得无厌，黑心黑肚肠！
难怪奶奶一直瞧不上她！
奶奶她老人家的眼睛一直都是雪亮的！
姜俊才在心里把这群人连带姜妙妙，又骂了一遍。
连姜明信也没有放过。
他责怪大伯姜明信没有亲自下来救他。
制衣厂是姜明信的，他知道制衣厂里有几个监控，如果大伯真的担心他，在意他。
一定会调取监控，发现他掉进井里了。
大伯也逃不了责任，大伯一家，都亏欠了他！
“既然你想为北境效力，为何还要藏私，把迫机炮的发射距离缩短了？”
卫渊淡声问。
轻飘飘的语气，却如同泰山压顶般，令姜俊才如遭雷击，全身不受控制的发寒！
他怎么知道的？！
其余将领也纷纷投递来目光，或震惊或震怒的看向姜俊才。
这子竟然故意把射击距离改短了？
刚刚的射击范围，相距十米。
测试的时候他们并不觉得哪里不对，但被荣安王提出来，他们瞬间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在战争中，射程十米的大炮，太近了！
若不能从高处往下投递，就意味着北境士兵要深入敌军人堆里，引爆迫机炮才校
这样一来，每一颗迫击炮的爆炸，都需要一名北境士兵的生命做火捻。
这样的牺牲，在很多北境士兵眼里，都物超所值。
不少人都愿意以自己一命，换成千上万的敌军陪葬！
这在大月人眼里，叫死得其所，重于泰山！
哪怕抛开道义层面，实际的。
以一人之死，换来族谱单开，全家老温饱无虞，也是赚麻了。
所以将领们起初不觉得迫击炮射程有哪里不对。
但这些牺牲，要建立在迫不得已的前提下。
如果能做到百米穿杨，谁愿意主动送死，去换一家老的平安呢？
至少在场将军们都不愿意。
荣安王更不愿意！
在数道充斥着愤怒的目光凝视下，姜俊才只觉头皮快炸了。
这些整日浸淫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们，身上承载的杀气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在庞大压力的注视下，他几乎生出一种原始的冲动，想立即磕头求饶，承认自己的私心！
他不明白卫渊身为一个古人，怎么能敏锐的发现他改了迫击炮射击距离的？
他死咬牙关，还想做最后挣扎。
卫渊今日心情好，不欲跟姜俊才一般见识。
他震声道：“射击迫击炮，还缺一件质地坚硬的炮筒。”
“此责不全在你。”
“但你私自更改迫击炮底座的焊接大，焊接角度也跟妙妙大仙传来的画面不尽相同。”
“发射距离的大幅缩短，应当就与这些细节有关。”
姜俊才心中又惊又惧！
要不是确定卫渊是正儿八经的古代人，并没有学过现代力学，他简直要以为卫渊也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了！
不然一个古代将军，不通物理，怎么能知道底座角度和大，跟射击距离有直接关系呢？
这人长的什么脑子，简直太可怕了！
心中震惊，但姜俊才还是颤声道：“……王爷慧眼如炬，是的才疏学浅。”
“王爷请再给人一次机会，人定当全力改善！”
既然荣安王肯分离他一部分责任出去，应该代表他不打算罚自己吧？
姜俊才心情紧绷，生怕一不心激怒这位王爷，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卫渊摆了摆手，示意姜俊才下去。
迫击炮的爆炸成功，令卫渊心情大好。
连带着觉得今的气都大好。
是北境城少见的晴。
就在荣安王打算调集军队，去被炸毁的东城墙外面埋下炸药包，并且挖坑设陷阱的时候。
一道激烈的冲锋号角声，忽然才南城墙正门哪里响起！
一名通信兵急匆匆跑来，汇报道：“报！王爷，将军，敌军攻城！”
“目测十五万人，以兵至五里之外，预计半个时辰后抵达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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